當風吹起時 - chapter 14 十年前 14-4

正在門診的徐光煦看到護理師傳給他的訊息，沉重地嘆了口氣，一位門診護理師好奇詢問：「徐醫師，又是賴莯恩在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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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關於賴莯恩這位刁蠻任性少女的事蹟在整個外科部傳開了，不僅是病房，連門診那裡的人都知道了。徐光煦淡淡說了一聲：「病患都是值得同情的，要試著站在對方的角度替他們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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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聽專護姊姊說這名病患根本是故意在鬧，要不是因為她失明看不見，否則沒什麼好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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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說，她真的挺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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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診結束，徐光煦往賴莯恩的病房走去，卻聽到賴莯恩的說話聲音，他好奇走進去，卻發現是她在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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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莯恩小姐，我來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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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醫師！你有沒有看到這邊有個人？」賴莯恩一聽到是他的聲音，趕緊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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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煦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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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一下，你不要跑走啦！吼，你這樣會讓我被大家以為我是神經病的！」她又說，完全是自言自語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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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煦還是蹙眉，他小心翼翼說：「……妳在跟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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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是陰差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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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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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啦！你們都不相信，都一直以為我按鈴是在玩弄你們，都一直以為我是神經病，都不相信我說的話。」她忿忿不平，雙手盤在胸前，看起來真的在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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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煦依舊耐心地跟她說話：「賴莯恩小姐，可能……妳的體質比較特別，比較可以感受得到吧？我們這些平凡人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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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莯恩那盤在胸前的手拿開了，附和著他的話：「好像真的是這樣。」因為其他護理師也都看不到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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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煦先是無言了幾秒鐘，之後繼續說：「好，看妳現在精神百倍我就放心許多，我來這邊是要告知妳下週的手術時間，因為目前妳的右腳只是用外固定器固定住防止骨頭亂跑，但裡頭的骨頭還沒接回，所以需要再開刀動一次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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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莯恩點頭，「動手術是不是要找家人簽同意書啊？我聽我阿姨說我爸媽也在住院，徐醫師，我爸媽他們狀況怎樣啊？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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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煦由她的話推論這是她阿姨對她所說的善意謊言，心中不禁嘆了口氣，他跟著撒謊，「妳爸媽的主治醫師不是我，我這邊目前不知道他們的狀況……」見到賴莯恩垂下頭，他又說：「但我可以幫妳問問我同事，一有妳爸媽的任何消息我再告訴妳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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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同意書怎麼辦？徐醫師你可以幫我拿給爸媽簽嗎？我未滿十八歲應該不能自己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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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妳不用擔心，妳阿姨已經簽字了，所以妳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養足精神、好好調適心情來迎接下週的手術，懂嗎？」徐光煦輕輕吐了口氣，「另外，賴莯恩，我有個問題想問妳，妳仔細回想一下，妳有時候會不會覺得自己的腹部劇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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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莯恩點頭，「有時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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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有沒有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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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有燉中藥給我吃，中醫師說我體內虛寒，我吃了中藥是有點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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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煦沉默不語，看樣子賴莯恩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長了腫瘤，就連她的家人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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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光煦思索的時候，賴莯恩卻突然問：「徐醫師，你有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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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愣住，天外飛來的一筆整個莫名其妙，雖然說有不少的病患跟病患家屬也會這樣問他，但賴莯恩的問話方式也太突然了吧？

「你肯定有女朋友吧？」她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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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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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的聲音聽起來就是個很溫柔的人，加上你對我並沒有不耐煩，也沒有把我當作是精神有問題的人，所以我才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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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煦忍不住笑了幾聲，「我是沒有女朋友啦！不過妳跟我差了快十六歲，這樣的年齡差我可不敢恭維。」不過他心裡想著，果然是女高中生，是個動不動就想談戀愛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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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莯恩啊了一聲，帶了點驚呼，「徐醫師，你騙人吧？你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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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沒有，而且我不婚主義，妳可別想打我的念頭。」由於他真的把賴莯恩當作是小妹妹來看待，所以不自覺輕輕地彈了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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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莯恩摸著額頭，想了想，「還是徐醫師，我幫你介紹我認識的姊姊給你認識？你喜歡哪一種女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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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別給我亂出餿主意。」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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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徐光煦離開病房，賴莯恩忍不住伸手摸摸剛剛被他彈的額頭，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嘴角正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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