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境神洲 - 異境神洲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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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收好被子，拉開拉門，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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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那麼早起來……」千夢也從她的房間走了出來，不過她睡眼惺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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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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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起來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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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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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還滿好奇你那麼早起來做什麼，」千夢笑一笑：「要等我喔，我要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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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蒼嵐聽了，走向房子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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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裡已經住了快一個月了。雖說是一個月，卻是四十五天左右，因為這裡的曆法叫做神曆，一年只有八個月，一、三、五、七這幾個奇數月有四十五天，二、四、六、八的偶數月則是四十四天。看看一旁的日曆，今天是神曆1885年6月10日，距離他到神洲的5月12日大概已經一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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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下來，他盡可能把神洲的事情搞懂了不少。神洲共生活著兩個種族，一是人族，一是妖族。現在統治神洲的是妖族建立的妖帝國，因此妖族對自己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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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就是蒼嵐剛到神洲時被打的原因。他闖進的雷山城是妖帝國的首都，對人族的歧視尤其嚴重。那座城就座落在雷山的山腳下，也就是蒼嵐現在住的這座山。換言之，蒼嵐只要低頭一看，就可以把雷山城的繁華全看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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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究只管看，不敢下山，因為心底的陰影不允許他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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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洲的人們幾乎沒有特殊節日，唯一有的是在年底接替隔年的時候，為期三天的神洲大會。千夢說那是為了紀念神洲誕生的紀念活動，同時也是記錄神洲人歲數的日子，只要經歷過一次神洲大會，就是長了一歲。所以他們沒有在記自己生日的。蒼嵐雖然沒有經歷過神洲大會，不過考慮到他和千夢差不多大，璃雲破和千夢便把他當作是他自己說的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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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食物和穿著也和原來的世界不一樣，不論人族或妖族都穿這些和服（他們叫做道服），主食是一種肉包大小的，軟軟甜甜的食物，叫做靈珠，五歲的蒼嵐對這個主食非常滿意。其餘不只肉啊菜啊，各種奇怪的食物都有，他對此也非常興奮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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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就是靈術師的事了。「每個人體內都有一種流動的能量，稱為靈力。」這是璃雲破幾天前，在蒼嵐和千夢初次接受訓練的時候說的話：「所謂靈術師，就是透過靈符將靈力轉換成攻擊或防禦的能量來戰鬥的人。雖然如此，但是靈力同時也支持了一個靈術師的性命，只要靈力用盡，靈魂就會榨乾，所以學會有效控制靈力並且以最少的靈力造成最大的戰鬥效果，是身為靈術師最重要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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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衝著他這番話，蒼嵐才決定每天早起，出門去做自主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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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嵐。」千夢走了過來：「我們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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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到山裡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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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要自主訓練嗎？」千夢說著，一邊穿上鞋子：「訓練為什麼要到山裡去？門口的空地不夠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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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先去山裡辦點事，然後從那裡一路做練習回來。」蒼嵐早穿好鞋子，邊說邊往屋子後面森林的深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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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你有什麼事情是必須進森林的……誒誒，別走那麼快，等等我！」千夢急急忙忙的跟上蒼嵐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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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兩人就走在黑暗的森林裡。「嵐，你每天都來這裡嗎？」千夢緊張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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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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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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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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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說這裡很危險的……」千夢擔心的說道，言語中充滿緊張與恐懼：「我從不敢進來這裡面呢……嵐，我們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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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蒼嵐說著，腳步一點也不放慢：「我每天都是這樣，還不是過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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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千夢無法反駁，只好害怕的跟在蒼嵐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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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兩人面前黑暗的小路終於豁然開朗，來到一片空地上。空地的正中央有一顆石頭，彷彿它統治著這片空地一般，顯得沉著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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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舉起手來，輕輕的彈了一下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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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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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夢開始感到荒唐，蒼嵐沒有意義的舉動也使她更加恐懼：「嵐……你帶我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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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蒼嵐看了她一眼：「妳等等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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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夢苦笑一下：「你沒有發燒吧？怎麼都做出這種奇怪的行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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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落，一旁的草叢發出了一點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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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夢著實被嚇了一大跳，一把抓住蒼嵐的手臂，整個人都貼到蒼嵐身上。蒼嵐一臉奇怪的眨眨眼睛：「沒事啦，妳別這麼緊張好不好？」他伸手指了指那個發出聲音的草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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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叢搖了幾下，忽然跳出一群小狐狸來，全身如白雪一般白的發亮，只有眼睛和鼻子三個小黑點在白毛中顯得突出，腳步輕盈，什麼聲音也沒發出，全都攏靠到蒼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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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好可愛！」千夢的害怕一掃而空，撲向那群小狐狸。牠們沒有反抗，同樣親暱的在千夢身邊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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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為什麼會有這些狐狸？」千夢高興的撫著小狐狸的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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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來訓練的時候發現牠們一直在看我，後來就每天固定來餵牠們。」蒼嵐說著，把路上採的果子和一些偷偷帶出來的食物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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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看牠們一擁而上，爭先恐後的吃東西，千夢再次被牠們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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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等等就要回去了喔。」蒼嵐已經開始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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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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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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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千夢還想和這些小狐狸多玩一下子，可是又不敢一個人走過那片黑漆漆的森林，只好站起身來，跟在蒼嵐後面走了。「掰掰！」臨走時，她還不忘和小狐狸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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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千夢的心情一直很好。「嵐，牠們為什麼要一直看你？」她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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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蒼嵐正抓著一顆石頭練習靈力控制。璃雲破說如果可以把靈力集中灌進石頭裡使其爆開，就是訓練成功了。「不過，牠們之中最大的一隻好像就是帶我來神洲的傢伙。」他想了一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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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是小狐狸帶你來的嗎？」千夢的眼睛又亮了起來，興奮的臉靠向蒼嵐：「好棒好棒喔！嵐你果然很厲害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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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蒼嵐不覺得被狐狸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只是遞了一顆石頭到千夢手上：「既然妳出來了，就一起做一下訓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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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夢的臉僵了一下，笑著吐吐舌頭，接過石頭：「還是被你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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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肩並肩再度走在同一片黑暗的森林裡，但是千夢愉快的心情讓她不再像來時那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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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好，或許是省下一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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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才想著，山腳下突然傳來一陣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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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望一眼，一起朝山腳下的雷山城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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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太遠了，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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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了一小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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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千夢先打破了凝結的空氣：「我們下去看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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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我才不要下去呢！蒼嵐把頭搖了搖，作為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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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夢輕輕的鼓起腮幫子：「有什麼關係嘛！走啦走啦，我們下去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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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如果下去了又被妖族人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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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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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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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怕會被打對吧？」千夢思考了一下：「我們回去拿斗篷就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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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妳拿斗篷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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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啊，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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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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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穿著就不會被認成人族了唷！」千夢一面說著，一面拉著蒼嵐往璃雲破的房子跑：「嵐不知道吧？妖族都會有一些小球狀的靈力飄在身邊，他們就是用這個分辨人族和妖族的。如果穿斗篷的話，就不會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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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歪理啊！穿在身上的東西應該也擋不住飄在身邊的東西吧？這麼一來，穿上斗篷的妖族仍然可以由飄在身邊的靈力來判斷，為什麼這樣就不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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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蒼嵐還來不及反駁，千夢已經將一件黑斗篷往他身上披，把帽子一拉，罩住蒼嵐的頭：「好囉，這樣就行了！」她把自己的帽子也戴上：「好嘛，陪我去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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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演變成這樣，已經無法拒絕了。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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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山城裡還是相當混亂。「好厲害好厲害！」千夢顯然相當興奮，抓著蒼嵐的手就往城裡跑：「走吧，嵐，我們一起去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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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嵐倒是沒那麼興奮，反而躲躲藏藏，害怕被別人發現的樣子：「千夢，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妳不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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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問題啊！妖族人是像那樣啊！」順著千夢的手看去，果然妖族身邊都有一些發光的小球繞著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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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真的穿起斗篷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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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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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能遮住妖族的那個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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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不是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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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根本無法溝通。當作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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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出現一群人，似乎圍著什麼東西，激動的怒罵著。「就是這個！」千夢帶著蒼嵐往人群裡鑽：「我們到前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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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了最前面，蒼嵐看到他們所謾罵的東西，卻是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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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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