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中的龍之子RE ：Universe 01 - 第四章　在這個世界的背面……

　　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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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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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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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累積下的復仇之心，竟可笑地比不過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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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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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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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在這絕望的深淵之中繼續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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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殺人是在四年前的絕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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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夾子夾爆了它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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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為不會再殺人了，原以為不需要再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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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殺人是在三年前的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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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物葬送了它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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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為不需要再殺人了，原以為不會再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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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殺人是在二年前的地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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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它是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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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它是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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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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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我知道自己不需要再殺人了，沒有人會再被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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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次殺人是在八月五號的凌晨一點，我想殺一個女人但沒有成功，繩子被神祂給切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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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我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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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次殺人是在九月十號的晚上八點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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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我胡亂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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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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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了家裡，坐在電腦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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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臨走時，我和杜攝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他從電腦打印下來了一整份資料給我，我不知道這玩意他媽的他是怎麼弄來的，據說他所言是從網路上找出來的，只是我完全沒想過他能找出這種東西來，這些東西顯然不是正常的手段能獲得的訊息，至少一般的網路是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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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鬼？密醫的交易紀錄，墮胎手術？上面記載著陳乃茜曾經非法墮胎過，不過醫師和動手術的地方都沒有記載，既然說這筆資料有留下來並在網路上被發現，這筆交易就是在網路上談成的，並且訂金是由比特幣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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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攝警告過我不要問這麼多，也不要探究太深，還告訴我那不是我應該知道的世界，就像我有我們的神祕端，他也有屬於他們外人不應該接觸的危險神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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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翻閱著杜攝所蒐集的其他資料，老實說我一點也不想、或著說我不敢懂杜攝究竟是怎麼查到這些事情的，光想想就覺得這令人不寒而慄。不只是神祕端而已，現實端也有許多人們不清楚的黑暗角落充斥著許多嗜血魔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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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交易記錄快要把我氣瘋了，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七孔發熱，燙得就像要噴出火焰一樣。事情比我所想像的更加複雜和令人作嘔。這些都是最近的交易內容，依照內容推斷分別有七名買家，而商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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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分享我的摯愛，我小巧的繡球花。她的全身上下每個部分都是真的，沒有經過整容，天生麗質的女孩，我這使用者可以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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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念出了上面的加註，然後瞄了商品的全身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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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茜。」

　　雖然資料上沒有描寫她的本名，但見過她照片的我馬上就認出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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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那疊資料往桌面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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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媽的！」我大吼著，朝桌面打了一拳：「幹他媽的！」我又打了一拳，我感覺到右拳的疼痛，可是憤怒卻一點也沒被疼痛削減：「那個人渣！」我再一次大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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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渣到底要變態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明知道不會有人回應，我仍然忍不住自言自語的大吼了出來，沒有賣家的資訊，買家也全都是使用網路暱名，恐怕從一開始買家也不知道賣家的身份吧？這就是杜攝沒辦法扳倒那個人的原因吧，如他所說的，他缺乏直接的、決定性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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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很憤怒，可是他也打不倒罪魁禍首，無法讓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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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你已經找到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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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特那老氣的少女音從我身後傳來，同時鼓掌著，她坐到了我身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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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我認為你是在浪費時間，她已經墮落成怪物了，就算找出她墮落的原因，也無法改變她墮落的事實，你終究都必須殺了那個怪物，要不就是讓那個邪教徒殺掉牠，你沒有選擇，你只是以為自己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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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我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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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選擇，我必須救她。當我打算要幫助她時就已經放棄了放棄了，當我選擇要救她時就已經選擇了毫無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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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受夠夏洛特或是緣湘在那裡囉哩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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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製造出怪物，然後消滅掉、再製造更多怪物，然後再消滅掉，反覆重覆這樣的行為就是人類的天性。你以為你可以救她，但你不能，就算你可以，你也不可能拯救的了每一個被人類製造出的怪物，這一點你最清楚了不過了。因為你啊，不也是自認是人類當中的怪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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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直到現在也是，我是個怪物，我是異常者，我是與世不容的汙泥。正因如此我才應該對她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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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將自己的自我經歷任意映射在她身上，儘管你根本沒見過她也不了解她，就輕率地判斷她和你是同類？你的行為終究只是自我滿足的偽善罷了，到最後救不了任何人。還記得嗎？你是天生的失敗者，不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實現任何有價值的事情，『無能』就是你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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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說的沒錯，我就是在自我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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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個偽善者、異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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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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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到時遇上她時，我發覺和她不是同類，那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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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都不重要，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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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並不會改變我同情她、想救她這件事情。」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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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固執的小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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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擇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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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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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倆完全無法進行有效的溝通，彼此都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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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有幫助她的方法。」她說：「因為你根本連她人在哪的線索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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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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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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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連夏洛特也對這感到訝異，恐怕她還並不清楚我碰上了什麼人吧？坦白說連我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是誰，但是他願意幫助她，而且他比我專業，光是這兩點就足夠讓我們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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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叫作杜攝的偵探似乎藉由了某種不正當管道拿到了驗屍報告的副本，根據他整理出的資料。依照每一個被害者的推測死亡時間來算的話，推定她是每殺一個人就越來越縮短直到下次行兇的時間，每一次平均縮短一小時左右，由於驗屍所能得知的死亡時間誤差值在正負兩小時內，我們計算出來她會在下一個早上五點到七點左右行兇，而我甚至知道了她會出現的地方。」我從資料中抽出一張嘶虎市地圖，把它擺在那疊紙本上，將在地圖上用紅筆畫了幾條線：「死者的位置是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除了第一個犧牲者沒有規律外，從第二個犧牲者開始算起正好可以在地圖上畫出一顆不完整的七芒星，所以我們可以篤定她之後會出現在七芒星的最後一個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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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拿到了驗屍報告啊，真有趣──但是放任它繼續下去感覺會更有趣吶。」夏洛特聽到了我的話，不知為什麼自言自語的笑了，她好像注意到了什麼我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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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出於保險理由，我還是發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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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什麼事都沒有喔。」她聳了聳肩，笑著舔了舔嘴唇，說著能輕易被看穿的謊言，就是打算什麼也不告訴我，我也知道追問下去是沒有意義的，她也知道我覺得追問她是沒意義的，於是又把目標轉回到打擊我上面：「也就是是說這是儀式性的連續殺人？這不就證明她是為了好玩才殺人的嗎？她已經是徹底沒救的怪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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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理會她的挑釁，只是搖搖頭，準備做最後動身前的休息，我站起身，從冰箱裡拿出血袋，把開口往嘴裡塞，走回自己的房間，在睡前做最後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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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邊喝著血，邊將自己改造的腰帶插上一把把刀，有牛排刀、水果刀、美工刀、拆信刀等等，我共插了七把刀在上面，都不是什麼戰鬥用的刀械，實際上這也是規避麻煩的做法。雖然對緣湘和夏洛特來說我的作戰能力可以完全忽略不計，但我也算是個高水準的飛刀手和擲石手，我另外還準備了一支鼓棒，以便在之後的肉搏戰佔到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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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真的打算幫助那怪物的話──」忽然出現在房門前的夏洛特咬牙說：「小心那個偵探，他的力量非常非常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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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神情變得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或是嘲笑我，純粹只是出自好意的提醒，她也有好意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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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居然擔心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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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我一直都很擔心你的。」她搖著頭聳肩笑著說：「畢竟如果你隨便死了事情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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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強大反而是好事。」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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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你確定他真的是站在你那邊的？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如果你小看他的話，你一瞬間就會死的，到時連我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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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擔心，我不會蠢到和他開戰的。」我這麼說著，爬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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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萬全，我將手機的鬧鐘調整到四點，放在床頭，滾到床上去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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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地仍然是一片暗藍色，清晨五點的陽光，雖然細微卻仍然是這麼刺眼，我在這座都市的角落等待著另一位異常者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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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渾身塗滿防曬油的我將暗紅色的夾克穿上，戴上兜帽，甩動著手中的鐵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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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起命案的屍體也是這樣在橋下倚著柱子，在高架橋下同樣倚著柱子的我，希望不要成為第八起命案的犧牲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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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踩著磚地，掃視了下周圍，住在這座都市裡這麼久了，看來這座都市的郊區比我想像中的還多呢。雖然有左手邊和右手邊各有一條車道，等了這麼久卻沒見到半輛車來往，也沒看到有紅綠燈，有點好奇那兩道柏油到底是鋪來做什麼的？浪費公帑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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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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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點到六點是一段很長的時間，我之前也提過了我討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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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當我消磨完這一個小時之後，我明白等待是有其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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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夾克口袋裡掏出照片，與眼前出現的那名女性比對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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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在瀝青路面的少女穿著髒亂破爛的高中制服，未經整理的長髮散亂著，低著頭的她被瀏海遮住了半張臉，一米六以上身高，豐滿的有些嚇人的雙峰，以及非常奪人目光的──那一道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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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變得真多啊。」我低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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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相片差距很多，但眼前的高中女生，無疑就是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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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腳步很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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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無力的步伐走過了我的眼前，完全無視於我的存在，只是繼續低著頭尋找她的下一個獵殺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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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說，我並不知道我現在的長相，因為吸血鬼的身影無法被鏡子映照，我在被轉化後就不曾看過自己長什麼樣子了，既然她無視了我，那麼我的臉至少不是個大叔吧？好險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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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那位的魔法少女，我有事找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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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句話，她訝異地轉過頭來，從腰際抽出一把短小的鐮刀。差不多就是農夫收割穀物用的大小，也如杜攝所說的滿是鐵鏽，看起來毫無威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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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同為術士的我，自然知道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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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用鐮刀，那就是妳的魔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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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殺害七條性命的兇器，這位少女的施術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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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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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的點了下頭，她用顫抖的聲音提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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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令人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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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術士，和妳一樣。」我說：「我只希望妳能夠停下妳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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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面帶微笑對她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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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嗎？你是來殺……我的嗎？終於……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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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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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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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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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來戰……吧，來……戰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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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發出了細小的笑聲，鐮刀之上湧出了紫黑色的旋風，包覆了整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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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風黏上了她的身軀，化作一席黑色衣著。那用白繩子在腹部交叉束緊，看起來像是歌德羅莉風的華麗黑色服飾，還有層數多得有些過頭的連衣蛋糕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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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黑色的過膝襪來著，是我超愛的絕對領域的說，可是我並沒有什麼閒工夫去評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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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而言之，是魔法少女服，我剛才目睹了魔法少女變身的畫面嗎？看來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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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現實世界不是動畫，沒有必要讓這樣的小女孩穿著華麗過頭的衣服在大街上拿著魔法武器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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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呿，我還以為現實中的魔法少女變身會有附贈裸體殺必死畫面啊，果然還是去看動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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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我的貧嘴，生鏽鐮刀滿載著純粹的死亡，隨著它的主人正面飛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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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我也完全沒有不用動手就能解決事情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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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腦稍微冷靜一下吧！妳這病嬌魔法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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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握著鼓棒，左手掏出腰間的拆信刀，我不得不行使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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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毫無技巧和心計的正面直衝過來，沒有考慮過維持重心的將鐮刀朝我正面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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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和我一樣都是戰鬥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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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

　　用鼓棒擋下了她只能切開豆腐的微弱斬擊，這點力道當然不可能砍斷實心的白蠟木。她卻呼了一聲，似乎看到什麼不敢置信的事情，我見此良機轉了半圈以手肘朝她的胸口一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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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後退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子，我也後退了幾步，擲出左手上的拆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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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著說是她覺得沒有閃躲的必要，就這麼讓拆信刀沒進她的右肩，鮮血濺在地上，這一刀令她痛叫了出來，臉上滿是瘋狂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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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相距六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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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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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左手掩著傷口，用細小的聲音喘著息，過長的瀏海後那雙美眸滿是不解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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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我所想，依照先前的那些現場的狀況看來，這個魔法的特性很容易猜中，不論是攻擊或是防禦都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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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發動的，妳的魔法是死神所給予的吧？所以對我不論如何也不會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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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看到第七起命案屍體的模樣時，我就懷疑是不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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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魔法的初學者，是怎麼揮出如此強大的斬擊？足以將成年男性輕易分割？除非有諸多條件的限制，讓這項魔法在單一物件的作用上擁有強大的性能。

　　「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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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她橫揮鐮刀，那件歌德羅莉服便朝著周圍憑空噴出五片黑羽，羽毛在空中化作五支黑釘。將魔法力場注入了空氣中，塑造成釘子的模樣，想要將我釘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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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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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支黑釘朝我飛來，我不閃不躲的走過去，釘子在接觸到我身體和衣服的同時都瓦解成了霧狀後消散，它們本質上都還是空氣，只要魔法無法發動，這些黑釘對我來說都僅是一道微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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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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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能簡單支解人體的強力魔法對眼前的人居然一點效果也沒有，估計那身衣服也是某種類似護甲的防禦法術吧？可是在我面前也被拆信刀輕易貫穿，但這對我來說是意料中的事情，否則我也不會就這麼出現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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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勇氣啊，努力，信念之類創造奇蹟的屁話都是騙人的，當你有選擇時，白癡才打沒有勝算的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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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希望妳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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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鼓棒換到左手去，對她伸出右手以示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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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我。」

　　沒有對話的意思，少女也將鐮刀從右手換到左手，用還能行動的那隻手衝來打算朝我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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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我仍然沒有閃躲的意思，空出的右手在空中寫出Ｓ，喊出自己給予自己暗示用的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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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ＳＫ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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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腳之下出現了噴風口，兩道疾風運著身體向前滑行，在行進當中把鼓棒換回右手，我比她預料的更快先到達她的面前，以鼓棒刺中她的左臂二頭肌，使她無法揮刀，另一方面又用腳輕踢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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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ＳＬＡＳＨ！」

　　這一次噴風口出現在她的腿上，噴射的空氣使她站姿不穩。沒錯，我的魔法甚至不足以絆倒一個小女生，但是足夠了，只要能讓她重心不穩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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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足以讓我左臂架著她的鎖骨，將她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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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下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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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鼓棒和左手壓制她，希望她能夠找回理智，就算其他人都和我說機率微乎其微，但只要不是零，就有嘗試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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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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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吐了我一臉口水，左手鬆開了鐮刀，正當我以為她打算放棄反抗時，鐮刀竟是自顧自的飛離她的掌心，在空中迴旋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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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這並不妙，趕緊翻離了她身邊，鐮刀就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在空中迴旋飛行，朝著我的咽喉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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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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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掌湧出了鮮血，我在無可奈何地赤手抓住了鐮刀，它削開了我的左掌，在我的掌心喀噠喀噠搖晃著，刀刃與骨骼磨擦的聲音傳進我的耳裡，她知道魔法本身對我無效，轉而直接控制鐮刀殺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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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很容易想到的方法，卻也是很聰明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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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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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緊握住鐮刀，我爬起身來。她也狼狽地爬了起來，伸出右掌指揮著我手中的鐮刀，然而她施加在鐮刀上的動能不足以讓它飛離我的手裡，她已經沒有除此之外傷到我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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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起命案和第三起命案的現場都有著共通之處，其一是屍體都被強力的斬擊砍成碎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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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二是，雖然有如此高破壞力的斬擊，卻只有死者和死者的衣服遭到破壞，那些建築物絲毫都沒有損傷，連一絲刮痕都沒有。就是從那時我就察覺了：不論她的魔法對人類的殺傷力有多強，從一開始就註定是我這邊壓倒性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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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點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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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她的雙眼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而這一次我別有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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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所謂的「我本來不想用這招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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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擅長魅惑的吸血鬼，只要直視人類的雙眼就可以控制和扭曲他人的意志，甚至竄改記憶和造成幻覺，大致可以視為一種強力的催眠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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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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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聽我的話，雙眼也避開了我的視線，無意間成功迴避了我的魅惑，壞了我的如意算盤。她快奔兩步後，用最沒用的武器──她的左拳朝我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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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失魅惑的機會了嗎？沒有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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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穩腳步，將腰朝後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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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辦法，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她受更多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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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裹著紫黑色魔法力場的拳頭一定足以擊穿混凝土牆吧？因為那可是將可是它受害者的首級打進高架橋樑柱的猛力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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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打在我的胸口僅僅會是軟弱無力、打鬧般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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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由很簡單，因為這魔法不論是用於攻擊或是防禦都只對人類有效，而我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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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ＳＬＡＳ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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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呼喊的之前以鼓棒揮出兩個Ｓ作自我暗示，使這一擊增強至平常咒語的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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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注意到離我太近時，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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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推進著我右手中的鼓棒，臂力、腰力加上風力的推進，讓木質樂器變成真正的武器，掃中她的頭部上緣後彈離了我的手中，讓魔法少女因此滯空長達數秒，垂直的身體在空中變得打橫，眼看頭部就要撞到地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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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下方接住了她，儘管有點勉強，我還是用左手接住她的背後，用右臂托住了她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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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很痛，我不是什麼很有臂力的人，左手上還嵌著一把鐮刀，她的重量現在就壓在那刀上，讓我覺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前提是我還有淚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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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乎已經失去再動手的想法，腦門挨了一記後不知是暈了還是痛醒了，總之她冷靜了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操作著鐮刀，而只是呆愣愣的看著我的臉。

　　「冷靜下來了？妳這樣壓著我很痛，可以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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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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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很小，我也沒有聽清楚她說些什麼，或許和她脖子上的傷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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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蹲了下來，把她放回來了地面，她站穩了腳，歪了歪頭，伸手指向我的左手，輕輕一拉，鐮刀便被拔出，自動飛回她的手中，她那身誇張的魔法少女服裝變作一道黑龍捲後消失了，換回了制服的模樣，隨後她將鐮刀柄插到制服的裙子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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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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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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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說對不起前，要不要先冷靜別用鐮刀砍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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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回應我的挖苦，撇過頭去，似乎是盯著鐮刀上的鮮血，細聲自言自語了幾句，又轉回頭來，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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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色的……瞳孔，你……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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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她剛才會愣住是注意到我的瞳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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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妳說的對，我現在是三個月大的吸血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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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存在？……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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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被稱為殘忍的收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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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偉大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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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有一位戰士為了守護自己的國家，與數量眾多的敵軍戰到了最後一刻，直到生命結束之前他都不斷揮動自己的鐮刀斬殺敵人。人們惦記著他的英勇，惦記著他的威武，直至死亡都未曾停下手中那把鐮刀的他，最後便成為了人們所讚頌，敵人所懼怕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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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說說祂是黑死病的化身，不斷奪去人的性命，但以上的傳說先撇一邊，那麼所謂死神的本質是什麼？無奈的；無謂的；無情的不斷收割著人類的生命，並且將人類的靈魂領往冥界之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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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割「人類」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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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領「人類」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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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特曾經說過，魔法是操作信仰力的技術，信仰力則是泛指任何生命所相信的事物會漸漸影響並改變現實的一股力量，幾乎可以說神祕端的所有東西都是這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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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吸血鬼、狼人、魔法師、殭屍、惡魔，甚至是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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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東西都是這麼被妄想出來，因而變得實際存在的超自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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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多數的神祇都是人類對他們的信仰所誕生出來的，講難聽點，就是人類設定出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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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既然在傳說中是這種的地位，自然不能違抗人類給祂的設定，那麼祂給予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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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絕對傷不到人類以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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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估計對人類所持有的物品也是有效的，因為死者的衣服也有破損，她剛才才會不管我手中有比鐮刀長的鼓棒而砍了過來，想要直接把它一分為二，也是基於這個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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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她的魔法：「人類絕對殺戮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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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種強力，卻只能對人類生效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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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才敢來挑戰她，因為我知道她難以戰勝身為吸血鬼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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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就是陳乃茜，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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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算開始辦正事，首先確認就是要她的身分，由她口中親自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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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

　　她用手指勾住左手袖口，忽然往我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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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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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應過來前已經後退了一步，直到我發覺她沒有惡意才停下腳步，否則我可能再後退一步的。

　　「要……乾淨才行。」她對我說：「剛才……對不起。」

　　她認真的看著我的臉，輕輕用袖口擦拭她剛才吐到我臉上的唾液，就像是怕不小心擦傷了我的皮膚，還一邊道歉著，與剛才相比完全像是變成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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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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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蹭了一段時間後，她拉回了袖口，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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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感覺，老實說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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