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街：前傳 - 第四十九章孤男寡女

蔡穎栽倒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屋裏一片漆黑，如果開燈也許她會看到一個哭的稀裏嘩啦的自己，她不想看。

她只是靜靜坐著，她沒想到林豪真會那麼做。

早知道她就讓司機一塊送送裴啟吾了。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屋外的響鐘也不知道響了多少下。

心煩意亂的她失眠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把被子枕頭一個個踢到地上。

其實兩人都知道對方會約另一個人，只是蔡穎卻想不到林豪玩的這麼大這麼狠。

她髮型淩亂地坐在床頭好似一個打架打輸的母雞，羽毛亂糟糟的。

“叮鈴叮鈴”電話鈴打斷了蔡穎的斷片。

“怎麼了？這麼快就寂寞了？”蔡穎忍不住調侃他。

對方沉默了很久，就在蔡穎以為他已經掛掉了的時候，卻聽到他很疲憊的聲音，“那個……那個……我迷路了”

“哈？那……那你在哪里？”蔡穎不知道自己應該大聲笑他兩句還是擔心。

“你不是說你跑過很多條街道嗎？不是吹牛說你他媽記得每一條街道的起點和終點麼？”蔡穎忍不住罵道。

“對不起……我迷路了”他好像一個犯錯了的小孩正在努力乞求原諒。

“我去接你，告訴我位置別亂跑聽見沒？”蔡穎換了一些溫和的語氣說道。

“還在我們剛剛吃飯的地方，這裏有個電話亭，我在這裏”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說完就掛了。

“喂？喂？喂！他媽的”蔡穎摔了電話，穿好衣服就急匆匆出去了。

“嘟嘟嘟！”急促的喇叭和車大燈弄醒了坐在路邊打盹的裴啟吾，他抬頭看到了坐在主駕駛上的蔡穎。

幾秒鐘後，他坐進了副駕駛。

兩兩相望，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們在前視鏡裏的模樣一個像喪家犬一個像頹毛雞。

“對不起……這麼晚還打擾你”裴啟吾低著頭說道，“只是沒想到你還沒睡……”

“他和那個女孩出去了”蔡穎用另一個答案回答了他。

“對不起”裴啟吾又重複了一句

“又不是你的錯，幹嘛老說對不起？”街邊已經沒有什麼過往車輛了，他們停在一處紅綠燈。

“真威風……”裴啟吾打開車窗把頭探了出去。

“沒什麼，因為我爹仇人多唄，開車也算得上一種逃生手段要學的嘛”蔡穎把他拉了回來，她可不想這傻缺的腦袋被突然疾馳過去的車產生的摩擦力割斷。

“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迷路嗎？”可話說回來她也是第一次看裴啟吾哭，還哭的這麼傷心，就算從前被孫妍希那三八發了好人卡也沒見他哭過呀？

蔡穎說的沒錯，他是記得這一帶的路應該怎麼走應該怎麼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醉酒的緣故。

他迷路了。

他忘了他是從哪里出發的，也忘記了應該回到哪里去，像個孤魂野鬼般。

就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那串數字就這麼活靈活現地從腦海裏蹦了出來

他沒想過她在這個點還會接他的電話還會自己駕車來接自己……

“住哪？”蔡穎趁等紅燈的機會問裴啟吾

“忘了……找個地方停車我下車好了”裴啟吾說著就要解開安全帶卻被蔡穎喝了一聲縮了回去

“那去我家好了，反正家裏也沒人”蔡穎說著就打方向盤去了另一頭。

“你真喝多了呐”蔡穎把臉背在夜的暮色裏，這樣裴啟吾就看不到她在笑的臉。

裴啟吾沒有說話，或者他不敢說。那晚分別的時候，他本以為走幾步就可以到家。

可是在路上的時候，不知為何他只覺得一陣迷離，讓他有些不分天南地北，恍惚間他看見了蔡穎笑著朝他走來。

她張開雙臂本以為是擁抱他，可誰曾想抱住的卻是另一個人，像站電影院那3D螢屏前看一出戲。

看著他們在田野上瘋跑，看著他們在海邊戲水，看著他們許下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山盟海誓……

他扶著路燈吐了一地，等抬起頭來發現那些熟悉的路段如今變得陌生，整條街只有他一人和一盞照亮他的路燈。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發又該去往哪里，只是漫無目的地跑著。

終於他看到了那家已經打烊的茶樓，茶樓不遠前有個投幣機，他摸出了全身上下唯一的一塊錢顫顫巍巍地放了進去，顫巍巍按著那串數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那串電話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他沒想過她居然會自己駕車來接自己，甚至沒想過她會深更半夜接自己的電話……

“以後我可能會去日本吧”過了很久裴啟吾才開口說話。

“去日本？”蔡穎側臉看著他。“找你媽媽嗎？”

“對”他深吸了一口氣和她說了一句日語。

“日語講的不錯嘛……”蔡穎一手握方向盤一手過去挑逗他，“太悶了……要不要聽歌？”蔡穎說著就開始調試車載DJ，可接連幾首都是很悲傷的歌又經過一番切歌

“黃品源的《小薇》。一首很歡快的小情歌吧”蔡穎看著裴啟吾說道。

那確實是一首很歡快的歌，蔡穎跟著曲子哼了起來但在裴啟吾聽來，可哪怕他將這首小薇唱一百遍，他的小薇也不會回頭的。

她家的房子很大，但裴啟吾沒有心思去用羡慕的目光四處打量只是跟著蔡穎在黑暗中摸索。

“我今晚睡沙發吧……”裴啟吾坐在沙發上說道。

“你要是不想明天被那些菲律賓姐姐們發現就睡這好了”蔡穎把毯子被子和一次性洗漱工具丟給他，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她虛掩著門似乎在等裴啟吾進來。

進屋前她特地看了看時間，淩晨2.30。

今天晚上只有她和裴啟吾，林豪和另一個女孩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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