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刃滄行 - 第四十六章：舊訓

交鋒一觸即發。

隱霜身形如影，快得難以捉摸，池瑛霜方出劍，他已從她眼前消失，下一刻竟自她身後竄出，薄刃直逼後心。

池瑛霜驚險躲過，劍光反擊，卻斬空。對方無聲無息地從柱後掠出，再度貼身。

「好慢。」隱霜冷冷一句，袖刃掠過她的臂側，劃出血痕。

池瑛霜心中震駭，她從未遇過如此難纏的對手。他沒有威勢，卻如鬼魅般總能出現在最難預測的位置，攻她所不備。

越戰，她越急，劍招急促、步伐紊亂。

「你這種招數，只能唬住孩子。」隱霜輕聲戲語，無形中更逼她慌亂。

池瑛霜臉色鐵青，忽然腦海浮現一段兒時畫面——

風中，青雲門後山竹林，一道熟悉的身影立於林中。

「瑛霜，拔劍不是難事，能收劍才是劍道真意。」

她不服氣：「爹！我速度已快過師兄，還差什麼？」

父親卻搖頭：「快不代表狠，狠不代表準。你劍出心急，未見對手先已露破綻。記住，劍是心，心不穩，劍必亂。」

那時她不懂，只覺父親太過嚴苛。

直到這一刻，她才在混戰中明白江清寒那日靜坐畫劍時的模樣——不是遲鈍，而是沉穩。

劍招可急，心不能亂。

回神間，池瑛霜緩緩閉眼，再睜時，眼中燥氣盡去，只餘一線寒芒。

她呼吸緩下，腳步放慢，任對方虛晃左側。

池瑛霜不答，一劍平平直刺，看似無奇，卻正封對方去路。

劍隨身轉，氣沉於丹田，心無雜念。她開始不再追逐對方虛影，只守實處，每一劍皆封其路徑。

局勢，開始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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