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緣徘徊 - 12-2

「學妹，你現在應該很習慣了吧。」放任孩子在車開不進來的鄉間小路上奔跑，貝嘉于緊張地與一派愜意的秋雨勝走在一起，手邊還牽著另一個小學一年級的小小孩。

「對啊，覺得很捨不得要走了。」再過兩天，營期就要結束了，不只會想念這邊的孩子，也總覺得大家來到這邊後都變成一個更好的人，或許是因為沒有必須競爭或貪圖其他東西，而是大家一起努力把想給的都給出去吧？

也許，偶爾也會想想秋雨勝？

「可以再回來啊，你再多回來幾次，孩子就會記住妳的。」

「學長呢？這是學長第幾次回來？」

「大大小小幾次我是記不太得了拉，但是至少營隊我是已經參加五次了。」

「五次啊，那不就是每次都參加了？」

「是阿，總是忍不住一直回來吧。不過這幾天也很累吧？一開始應該也不太適應？」

「恩，一開始真的有點不知所措，尤其不知道怎麼跟小孩玩，不過小孩最後都會自己黏上來，跟狗狗好像。」

「感覺你很喜歡狗呢。」

「對啊，我本來要當獸醫的。」

「是嗎？那為什麼後來沒有。」

「就思考了很多後覺得還是醫生比較適合吧。」

「是喔，其實啊，我本來想去開飛機。」

「開飛機？」貝嘉于有些震驚又困惑地望向秋雨勝。

「對啊，不過後來也是種種原因最後就錯失機會了。」

「現在還來的及啊。」

「現在嗎？」秋雨勝忽然哈哈大笑，貝嘉于又再度困惑了。

「沒關係啦，不管怎樣，我都很喜歡這個系。」秋雨勝聳聳肩，貝嘉于不太理解，但剛好第一個孩子的家到了。

「掰掰，明天見。」

「哥哥姊姊明天見。」

「天啊真的很可愛。」揮別了孩子，他們往下一個家前進。

「對了，我記得妳好像是舞社的。」秋雨勝繼續與她閒聊著。

「對啊，學長你記憶力真好。」

「沒有，只是妳真的長得很會跳舞。」

「那…我先當這是誇獎？」

「是誇獎啊，真的是。」

「學長你說『真的是』後，聽起來就真的不是了。」

「哈哈哈好吧，那我應該怎麼說？」

「ㄟ…我也不知道ㄟ。」

第二個孩子的家也很快就到達，現在，他們倆人獨自在陌生的村莊往回走，先前孩子還會跑來跑去和他們聊上幾句或要他們關心，現在只剩兩人時，貝嘉于真切的感受到了不自在。

「這邊拉，學妹。」秋雨勝在背後叫住她，指向她走的反方向。

「學長你先走拉，我是路痴。」

「我看出來了。」

「你到現在才發現代表我其實也不嚴重吧哈哈哈。」

「我看剛剛明明都是小孩在帶你吧，看來你男朋友應該把你照顧很好，都不需要認路了。」

事後秋雨勝承認了這是他忍不住的試探，雖然是個強硬的起承轉合，當下慌亂的貝嘉于卻還沒有想到那麼多。

「我沒有男朋友拉哈哈，而且學長你這樣很歧視ㄟ，誰說路痴都一定需要男朋友的？現在Google map那麼方便。」

「也是，但有些地方也沒有辦法用Google map吧。」

「那就不要去那些地方啊。」貝嘉于開朗地回答，笑得如那些當地純真的孩童，在秋雨勝心中變成一股電流滋地通過。

多想，帶著這個女孩到那些他們都曾經抵達不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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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貝嘉于醒來時，已經在回程的車上了。

「恩你怎麼沒叫我？」她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問。

「看你很累呀。」秋雨勝溫柔地回答，騰出了一隻手把貝嘉于身上的毛毯蓋好。

「我怎麼上車的？」

「我抱你上來呀不然呢？難不成你以為自己夢遊阿。」

貝嘉于忽然笑了，只是有點哀傷。

「怎麼了？」秋雨勝放輕語調地詢問。

「沒有，只是…只是這一切都很像我小時候，小時候我爸也是這樣的，帶我去跟朋友聊天，累了就讓我睡在他的腿上，最後再把我抱回家…」貝嘉于笑著搖搖頭，笑容裡帶著回憶的疼痛，秋雨勝心疼地牽起她的手，表情擔憂地看著她。

「沒事拉，只是…就只是想到而已。」貝嘉于拍拍秋雨勝牽著她的手，反過來安撫他。

「我會成為那樣的存在守護你，成為你的家。」秋雨勝堅定地向貝嘉于宣誓，貝嘉于點點頭，覺得感動又幸福，卻不能否認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相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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