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侯前輩留下的傷痕

——家瑜——

我送阿澄哥到他停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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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有點冷，日光已經收起來了。

我抬頭，看見停車場旁的斜陽透著橘粉的光，把他身影拉得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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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謝謝你。還特地抽空來吃這頓飯……還有，謝謝你，那時候對我那麼好。」

我低著頭，有點怕自己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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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哥還是一樣溫和，他笑了笑，輕輕拍拍我的肩膀，就像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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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啦。」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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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他那句話落下的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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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臟猛然跳得很快。

一種莫名的緊張在體內騷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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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假設……妳沒有喜歡的人的話……」

他看著我，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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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當時我真的很喜歡妳。」

「現在也是……妳能不能……當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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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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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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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突然變得很亂。

我站不穩了。眼前的景色變得有點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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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做錯了什麼。

不是他讓我不舒服。

他還是那個我記得的、溫柔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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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身體卻像被某種記憶直接按下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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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前輩。

他那天用怎麼樣的語氣說話，怎麼樣的笑容逼近。

怎麼樣的力道，掐住我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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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已經走出來了。

但現在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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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男性的肢體碰觸，仍然存在著一種深深的、防禦性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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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針對阿澄哥。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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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身體，根本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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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讓他誤會。

我不能讓他背負我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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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從喉頭溢出的顫抖，慢慢抽回手，穩住聲音說：

「阿澄哥……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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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高興，那時候的我，是被你這樣好好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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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頓了一下，抬起頭，讓自己眼神清楚。

「可是我……不能回應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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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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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溫柔、固執又會炸毛的人。

我想跟她走完一輩子。是那種……愛到未來都想一起活著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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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幾秒，然後笑了，眼神像是釋懷，又像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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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希望妳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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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太多話了。

只是互相點頭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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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上車，我看著車尾燈遠去，心裡悄悄想著：

謝謝你，阿澄哥。

你曾走近我的世界，而我現在，也終於能平穩地說出口：

我已經有了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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