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A 迷霧 - 前台小麗

《第五章：誰在操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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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早上，越洋會議室一片沉默。Jessica望著投影幕上的時段圖，一字一頓：

「X台那邊的綜藝大玩家，被AE抽單了。鄧凱說客戶臨時改方向，要走“年輕化新媒體策略”，改投S台的青春來電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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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什麼年輕化？就是抽摩托車鑰匙配對？難不成奶粉要賣給這些還沒斷奶的毛頭？」

在場所有媒體一組的組員都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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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沒說話，只在筆記本上寫下一句話：「AE吃案，內部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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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轉頭看她一眼：「現在AE想跳過媒體部直接吃回扣，妳怎麼看？」

資深的組員小汪也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小汪自己也被問過這問題，但他還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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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眨眼微笑。她知道Jessica在下達指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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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便當時，AE黃蓓欣終於露臉，嘻皮笑臉：「不是我們總監要翻案啦，是客戶的品牌經理換人了，新的人要看“更穩定”的媒體——聽說X台的週末收視沒那麼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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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補了一句：「反正你們媒體那邊聰明嘛，想辦法喬一喬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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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小麗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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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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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小麗來到總經理阮家和在林森北路小套房的時候，還穿著白襯衫與窄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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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躺在床上，點著雪茄看棒球轉播。她主動幫他解開襯衫鈕扣，伏在他胸口前問：「如果我想從AE手上搶回X台的媒體合作案，你會怎麼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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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笑了，手指勾住她胸前蕾絲的邊緣：「S台那女人，在業界是出了名的女魔頭，總喜歡讓人覺得她可以吃定一切。但妳只要拿捏好一件事就夠了——她怕人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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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小麗眉頭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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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旦她認為你會讓事情攤開，她反而會讓步。她最怕被外界知道她給客戶走後門開出的回扣價碼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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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若有所悟，唇角勾起一道利落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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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吹了一口煙，順勢掀開她的裙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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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外面下著大雨，裡面流著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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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透過關係得到S台開出的回扣價碼後立刻私下約了S台的業務總監林瑞斌出來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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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晶酒店大堂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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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直球對決：「我知道你們和初露客戶關係不錯，也給了他們很高的回扣，雖然你們搶了預算，但也得罪了我們媒體部，將來更拿不到我們公司其他大客戶的預算，你覺得這樣划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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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斌看著小麗直視過來的眼睛，竟也無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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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同時解決你和客戶以及我們媒體部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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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他開口，小麗接著說：「下半年我們會給你們媒體總預算的30 ％，但回扣一樣要正常給到位，同時年底要再返點3%。」

小麗喝口咖啡，慢條斯理地繼續說：

「你們就不要去搶X台原本的預算了，必竟最高層的人彼此也都有點交情，若是搶預算不看廣告效果的事情讓上面的人知道了來龍去脈，恐怕對大家都不好，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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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句話確實打到要害，讓林瑞斌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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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意回公司向女老闆匯報並曉以大義，便很快告辭離開，連桌上的咖啡都沒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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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啜了口咖啡，看著林瑞斌離去的背影，她知道事情發生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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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天，下午Jessica接了一通電話後，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通電話是樓下業務一部總監鄧凱打來的，通知她，初露奶粉的媒體計畫按原案執行，不做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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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嘴角微揚對小麗說：「做得好。從今天起，你不只是我的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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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看著小麗：「但我問妳，妳怎麼說服S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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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微笑：「沒有說服，只是讓他們知道誰在保他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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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ca若有所思盯著她看，忽然說：「我喜歡妳這種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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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心裡稍感自滿，但她沒有注意的是，Jessica眼底閃過的那道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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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前的自己，是美麗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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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深夜，小麗獨自回到租屋處，卸下妝容，看著鏡子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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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給出的「信任」，不是酒杯底的討好——而是情報、利益、暗線、與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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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只當一個聽命的企劃，更不滿足當Jessica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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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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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我要操盤全局。我要做定遊戲規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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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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