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鋼鐵血脈 - 漸冷的陽光

我從來沒有問過我們搬來這裡的真正原因。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5EA2h5dA

自從我發現那些報告、那份絕密備忘錄之後，這個家的沉默比以往更厚重了。沒有人問我看了什麼，也沒有主動開口。霍華德什麼都沒解釋，瑪莉亞則像沒發生過那晚一樣，照常準備早餐、幫我折好睡衣，語氣溫柔得近乎虛假。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FcOAxoHG

那之後不久，我們就搬來了這裡──遠離城市、遠離問題、也遠離答案。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QmVPzS8N

這裡位在山區邊緣，沒有鄰居，沒有記者，也沒有神盾局的探子。空氣乾淨得過分，風聲太清晰，連夜裡翻身的動靜都會被聽見。這裡很「安全」，就像一座為異類準備的高級監牢。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eKoyS6oT

對他們來說，這裡是保護我的地方。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a1r8gGxc

對我來說，這裡只是讓他們更方便「避開我」的地方。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vvj5afqH

那天我無法控制地釋放出熱視線後，一切都改變了。不是只有家庭氛圍變了，是整個世界看我的方式都變了。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8hzuKA7H

沒有人說得太白，但我知道，他們不會讓我去學校──就算我看起來還是個少年，他們知道我不是。他們怕我一個情緒波動就毀掉一整棟教室，怕我在走廊上無意撞傷誰，怕我「不是惡意，卻造成災難」。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iM9D61yK

所以我被留在這裡，接受私人家教、遠距教學、甚至有時由瑪莉亞親自教我——她是天才級的學者、科學家的妻子，甚至曾經自己發表過研究，現在卻把那些時間分給我，一個……她無法真正理解的孩子。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1FJs4tcp

我習慣了獨自學習，習慣了從書裡找出人類世界的邏輯，然後在鏡子前練習如何用「自然的語氣」說出：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vezma7zM

“嘿，這本書真有意思。”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hh0FnGmt

“你知道牛頓第三定律嗎？”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kc5owKARB

“我今天心情很好。”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RxE2Suvx

我學會了偽裝，學會了演戲。外表越接近人類，我內心就越清楚──我不是他們。我只是在模仿。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9opA9U0W

「亞當，今天進度還順利嗎？」母親每天都會問這句話。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9fPD6V3Y

她的語氣很輕，像風一樣溫柔，但那眼神裡的距離，我再熟悉不過。從我能力失控那天起，她就變得……小心了。不是冷漠，只是像一個人面對陌生動物時，那種溫柔但不敢靠近的謹慎。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fkmPSuAi

「還不錯。」我總是這樣回答，然後裝作想喝水，走進廚房，避開她接下來可能的追問。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QXuKCU2f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替我端來點心，擺在桌上，動作一如既往地體貼、準確、無聲無息。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lgkKKCyo

「托尼呢？」我問。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Sss5rGwK

“他和你爸爸在車庫，最近他對那些機械很有興趣。你爸爸教他焊接新的手臂骨架，還有動力裝置的電路模擬。”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qwMNwM6qI

她笑著說，但語氣裡帶著一點安慰自己似的自豪。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HPvHS6tJ

“男孩嘛，總是會想模仿某個英雄。”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oaBDTwle

我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zeY6JTzv

曾經，我也想模仿那個男人。我以為，只要夠聽話、夠努力、夠「像人類」，他就會當我是兒子。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KwFkLvkD

但我錯了。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n7u7qQCE

東尼才是他的兒子。我……只是他製作的某種失敗產品，只是他無法完全掌控的變數。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pENJ4XOg

⸻⸻⸻⸻⸻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2bOfLUtpZ

午後的陽光穿過山區薄雲，在地面上灑下破碎的光斑。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AVgWxfi7

我走在一條沒什麼人的小鎮街道上，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不是為了防曬，而是為了「不被記得」。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qs3fxWgT

偶爾出門是霍華德默許的。他說我需要呼吸新鮮空氣，也說這世界遲早要學會接受像我這樣的存在。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kbIY4pul

但實際上，他派了無人機在高空巡邏，距離不遠處的商店裡還有一個臨時佈點的監視裝置。這種「自由」，不過是以審查為代價的特權。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r5cRr9nh

我並不討厭這樣的安排。與其說是被限制，不如說……我自己也早就不想靠近人群。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yfcNYqUT

我走進一家小咖啡館，點了一杯黑咖啡。收銀員是個大約五十歲的男人，鬍子有點亂，穿著印著復古美國隊長標誌的T卹。他看了我一眼，動作也頓了一下。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8gEyomcG

“這附近沒看過你，” 他邊打開咖啡機邊說，“你住哪條街？”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7DH0rfRYP

「不是本地人，山上那區。」我簡單回答。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dMa4CdZ2

「喔，那片地最近有人買下來，聽說是什麼富豪。」他笑了笑，把杯子遞給我。 “你們家的人，看起來都……很特別。”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lxxgF0nh

他盯著我戴著墨鏡的臉，語氣沒有敵意，卻讓我全身不自在。那不是惡意的注視，而是某種「識破」的眼神──像是他在確認什麼。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VnVtYefc

我點了點頭，沒有回話，轉身離開。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qvcsDvmui

走到街角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那男人正站在櫃檯後，仍望著我，眼神平靜，沒有迴避，也沒有畏懼。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lAVPkwZq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他看得比我們家任何人都清楚。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iJJgPnri

不是因為他知道我是誰，而是他看見了──我努力隱藏的那層模仿、那副「人類外殼」下的裂縫。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hfQjAQef

走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一個陌生人都能這麼輕易看穿我，那我到底還能「裝」多久？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je6mdJZA

我模仿得越久，就越不像人。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pTFZUJYb

他們教我說「請」與「謝謝」，教我要有禮貌、有耐心，不要突然失控。但沒人教我──如果我本來就不是他們，那我該怎麼活在這個世界？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CpnkkASZ

有那麼幾秒，我真的希望我從來沒有甦醒過。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MBVaJPtW

如果那場死亡只是結束，而不是開始，那也許……我早就可以真正離開了。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ZOcRZpBJ

⸻⸻⸻⸻⸻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JMXaq38S

天色開始轉暗。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MSLEoQLX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條穿越鎮中心的十字路口。這裡平時車輛不多，但傍晚時段偶爾會有幾輛外地車輛匆匆駛過。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bWddaRvqU

就在我準備穿越路口時，一道急促的汽車引擎聲從右側疾駛而來。下一秒，一對母女出現在視線中──母親正牽著大約六、七歲的女孩，兩人才剛踏上斑馬線。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0ZdxWpbi

我瞳孔微縮。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4zXPbNllj

我看見了，那輛車來不及煞車，也沒有打算煞車。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GG5wzO40

我可以動的。我只要一個俯衝就能拉住那孩子，把她帶到安全處；或者，我甚至可以一掌震翻那輛車——只要我願意。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3xCJRnRo

但我沒有動。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vtPnu19S

我站在街角，眼神平靜地看著那一瞬間的碰撞，聽著母親的尖叫、車子的煞車聲與玻璃碎裂的脆響混成一團。女孩被撞飛出去，滾了兩圈倒在馬路邊，血迅速滲透。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sXYFjMWT

周圍的人開始奔跑，有人撥打電話，有人大聲呼救，有人拍下畫面。那位母親跪在地上崩潰大哭，雙手顫抖著試圖為孩子止血。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iG02lOC8

我依舊站在原地，沒有靠近一步。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10RDLN6C

太陽正巧落下，長長的陰影將我整個人吞沒在一個冰冷的剪影之中。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zqh7jLeM

我可以救她。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qxJMvXHJ

我有這樣的力量。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9AcnBPfJb

但我沒有。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qcheSN7Y

不是因為恐懼，也不是因為猶豫。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HmPonP2U

是因為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stnxelUN

——我不是他們的一員。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TlszUHJH

這世界會因為恐懼而監控我、研究我、限制我；會因為血緣而疏離我、排斥我；那我，為什麼要拯救它？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I61StBi7

我不是英雄。我從來就不是。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DO1t9xJB

⸻⸻⸻⸻⸻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rRt4GYqV

夜晚，我坐在房間陽台上，一言不發地望向遠方的天際。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cjzYVAs6

城市的燈火像是一片與我無關的星河，明亮、喧囂，卻遙不可及。風從樹林間吹過，帶來一絲寒意，也將遠處救護車的聲音推得模糊不清。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ZOXNbnB4

我閉上眼睛，那女孩倒下時的畫面還在腦海裡盤旋。她的血、母親的哭喊、旁人的驚恐、那一地散落的洋娃娃碎片——每個細節都銳利如刀，卻無法刺破我心裡那片空白。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mzIURoRs

不是我沒感覺。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PRh4Q0XN

而是我不想讓自己有感覺。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d8gePNos

我曾經相信，只要我努力模仿人類，模仿他們的語言、表情、道德、反應，就能被他們接受，甚至被認同。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ZUoUJUF5

但今天我才真正明白——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OGSPJuVH

我不屬於這裡。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Pm0c1HJL

我不是他們眼中的「奇蹟」，也不是什麼「武器」或「實驗體」。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3JGM3MFz

我只是……一個異物。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VvwKQdhP

我記得那個紅披風的身影，那個藍色戰衣下的胸膛，記得他總是站在群眾前方，接下所有風暴與災難。那是另一個宇宙的事，那是「他」的選擇，不是我的。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7Q3qSfpz

他屬於他的世界。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mZ9cH7eB

而我──從來沒有真正屬於過任何地方。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K9gCJ7BN

我低頭看著自己反射在窗玻璃上的臉孔，那裡什麼都沒有。沒有溫度，沒有情緒，甚至沒有悲傷。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c71TvKIg

我只是靜靜地說出一句話，像是一種宣判，也像是種結束：

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y0lPOVTu

“我是陽光之子，卻活在影子裡。”

ns216.73.216.8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