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在偷偷看我》(辰菲) - 光落下的那一刻

光落下的那一刻

那場風波過後，舞蹈社一切照常。

沒有正式的道歉，也沒有誰出面說明真相，但傳言慢慢被其他話題蓋過。

大家只記得表演要到了，而那對在練習室裡默契越來越明顯的搭檔，是本屆最受矚目的組合。

兩人排練進入倒數階段時，整個舞蹈社已經自動讓出最中間的空間。

沒有人再質疑他們的配合，也沒人敢隨便評論黃鉉辰的編舞。

因為每一次run-through，他們的雙人舞總能讓整間教室安靜下來。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狀態。

從最初的小心翼翼，到現在，只要音樂一下，龍馥就會自然地走向他，站在舞步該開始的地方。鉉辰會微微點頭，然後開始倒數節拍。

他們不需要言語。

只是對上眼的那一秒，彼此就知道——這段要怎麼走，什麼時候該靠近，哪一瞬該停。

李龍馥總是笑著說：「感覺我們有心電感應。」

鉉辰也會笑回去，但笑容裡藏了太多他說不出口的東西。

他當然知道那不是什麼心電感應，是他這兩年來無數次偷看龍馥跳舞，早已把他的節奏記進了心裡。

只是不能說。不能讓這一切變得不自然。

因為他還不知道，龍馥那天挺他，是不是只是朋友的義氣？

還是，有一點點超過朋友的感情……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01d1hi5k
—

表演那天晚上，校園的演藝廳裡擠滿了學生與評審。

雙人舞排在節目單的倒數第二段，剛好是最容易被記住的位置。

燈一暗，音樂響起，兩個人從不同的方向走上台，一如排練。

但那一刻不同的是，現在台下坐滿了人。

而黃鉉辰，第一次不是跳給觀眾看。

他眼裡只有一個人。

龍馥從左側轉身，踮腳時身體順著他的力道向後傾，眼神在光線裡被照得很乾淨。

鉉辰扶著他腰側的那隻手，比往常多停留了一秒。

他感覺到對方微微緊了身體，然後像默許一樣，跟上他的節奏。

全場靜默，只有節拍與呼吸。

最後一個定點結束，燈光打在黃鉉辰和李龍馥身上，兩人的影子交疊在舞台地板上，彼此距離不過幾公分。

他們站在台中央，微微鞠躬，然後退場。

演出一結束，掌聲在場館裡炸開，熱烈的掌聲，像浪一樣一波接一波。

節目結束的音樂還沒完全停下，社團成員就蜂擁往後台湧去，

前排的觀眾甚至已經打開了社群平台，

把剛剛那段雙人舞的片段上傳並加上tag：「#設計系校草X資訊系校花」

觀眾席上討論聲不斷

「太強了吧！這兩個是什麼神仙搭檔？」

「我剛剛差點看哭耶，那個轉身加定點超殺！」

「一個校草一個地下校花，真的超配！！！！」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4WT7Y0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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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欸！剛剛那對是誰啊！也太強了吧！」

「男的是設計系校草啦，女的—不對，男的那位…金髮那位…是誰啊？長得也太漂亮了吧。」

「你不知道？！那是地下校花本人欸！資訊系的李龍馥，去年剛轉進來沒多久就被攝影社拍去做攝影展封面了！」

後台

黃鉉辰低頭擦汗時看了一眼身邊的龍馥，對方氣喘吁吁，但掩不住眼裡的光。

他們做到了。

那些日復一日的練習，藏在心裡的情緒和每一次練習室的深呼吸，全都被看見了。

那一刻，鉉辰是真的開心。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TfNIwF5X
被謠言困擾的悶，被掌聲沖散。

—

「Lix！」

這一聲把黃鉉辰從情緒裡喚回現實。

他看著方燦捧著一束淡黃色的鬱金香站在後台

李龍馥開心地朝他跑過去，還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Chris？你怎麼會來！」

龍馥睜大眼，一邊接過花，一邊笑到眼睛彎起來，嘟嘴撒嬌地說

「你不是說今天有模擬法庭，不能來嗎？」

「我跟同學換時間了，我怎麼可能錯過你第一次正式登台？」

方燦一邊替他整理頭髮，一邊幫他擦汗

「我家Lix跳舞也太帥了吧，真的讓人捨不得眨眼。」

龍馥笑得超開心，不僅是因為表演很成功，這更是他第一次跟黃鉉辰合作的舞，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跳舞，還受到方燦這麼大的肯定，這一切都讓他心情超好

—

黃鉉辰全都看在眼裡。

他原本還沉浸在掌聲中，連呼吸都輕鬆了許多。

可那束花、那雙笑著揉著李龍馥頭髮的手，那自然的幫他擦汗的舉動，一切都像針一樣狠狠刺進他心裡。

他僵了一秒，下意識把水瓶抓緊。

他們靠太近了。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zU1p6uJt
他沒有聽錯，方燦剛剛喊的是「Lix」吧？

只有他才能那樣喊。

只有他，才有那麼自然、熟悉得不像話的語氣。

而龍馥笑得那麼開心，還對著方燦撒嬌，他們是不是……

鉉辰強迫自己別多想，但情緒就像沒關的音響，一直吵。

他明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吃醋。

他們沒有約定、沒有承諾、什麼都沒有。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JfGIiWOY
但他還是忌妒了。

他把笑容掛回臉上，裝作還沉浸在表演的餘韻裡。

有社員走過來拍了他一下肩：「學長，你剛剛真的超帥！那個落地的時候大家都傻了！」

「超強啊，這段雙人舞根本炸掉！你們是這次表演最大亮點耶！」

他嘴角勉強彎起來，禮貌地回：「謝啦。」

內心卻像被反覆翻攪——

是啊，表演是成功了。

觀眾都愛他們。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ObDMKxrh
但觀眾不知道，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那個捧著花束裡笑著開心的李龍馥……有沒有那麼一點點，是在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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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馥沒有看到鉉辰站在遠處的神情。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dQqDLk16
他只覺得今晚好像一場夢。

從第一次站上舞台，到台下傳來陣陣掌聲，再到方燦把花塞進他懷裡，整個晚上像是堆滿了好消息。

但等他轉過身，想找黃鉉辰分享這一切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他皺了眉，小跑著走出後台，繞了一圈才在舞蹈社器材間找到鉉辰。

他一手倚著牆，正在看手機，看起來還是笑著的，但不是那種剛剛表演完的開心。

那是刻意掛在臉上的笑。

「欸，你躲這裡幹嘛？」

鉉辰抬頭，看見是他，笑容似乎柔了點。

「哪有躲，我在喘口氣啦。你那麼忙，粉絲都要把你包圍了。」

龍馥笑了一下，走近幾步，「你沒看到方燦哥突然出現我都嚇到了。」

「嗯，看到了。」

鉉辰垂下眼，不敢多看他臉上的表情。

怕自己再多看一秒，心就會不小心從嘴巴裡掉出來。

「花很好看。」他勉強笑著，「很適合你。」

龍馥偏頭看他，忽然覺得有點奇怪——

為什麼鉉辰講話的語氣，跟剛剛在舞台上那個閃閃發光的人，好像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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