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春鳥之歌 - 告春鳥之歌、IV（完）

＃角色OOC、自定義注意。

＃架空的中三第三學期時間。

　　「欸、很厲害嘛，花都開了。」

　　望著幾天前還奄奄一息的花草，如今已是一片欣欣向榮之景，業有點佩服起渚的植栽手藝。不過當他轉過頭見著一旁低垂著頭，露出喪氣表情的同儕，業就知道他說錯話了。

　　聽見了業的讚賞，渚卻無法感到高興、一點也不。

　　渚牽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用著不輕不重的微小聲音解釋：「……被全部拔掉重種過了。」

　　也不知道對方是在哀傷壽命還未到的小小生命，還是對這幾天努力過後卻是徒勞的結果感到惋惜。業僅是看了身邊的人一眼，便將視線轉回盛開的花朵上頭。

　　回頭想想也是，校園裡的植栽本來就會固定時間換過，通常三、四個月到半年不等，這是很平常的現象。真要說的話反而是旁邊的人太傻，居然會想去照顧那些快枯死的花。

　　如果換作是平常，他早就用惡意的言詞去戳這些犯傻的人了。但這一次不知怎麼的他一看到渚沮喪的的表情，就一點惡作劇的心情也沒有……有點反常。

　　因為是難得的例外，所以他才會有這麼怪的決定吧？就像是一時心血來潮，他張開了口──

　　「　　　　　　　　　　　　　　」

　　他看見了身邊有著少女清麗面孔的少年在驚訝過後露出了真正的笑意，就像是撥開烏雲後露出的朝陽、美麗地令人內心為之一震。

　　也許是因為對方期待的表情太令他深刻、也或許是因為自己難得的好心，總之在那之後他與潮田渚這名少年很有緣地走過了許多年歲，久到就連對方都忘記了他們最初相見的緣由到底是什麼……但他一直都記著。

　　記得自己跟對方在那個春天時約定過的話語。

＊

　　時間過得很快，但季節更迭的速度卻沒有想像中的快。

　　業蹲低身子直盯著眼前已經含苞待放的大朵鬱金香，再看看旁邊像是雜草一般只有綠葉而無花朵的植物……大概就是這樣吧？畢竟花期就是這種麻煩的東西。

　　因為自己不擅長看顧有生命的東西──不管會動還是不會動的東西都是──所以他還特意請女生們在照顧花圃時順便幫忙一下。

　　還記得當初他提出這個不算太過分的請求時，女孩子們錯愕的表情跟稍嫌失禮的質疑。

　　「業你種了什麼下去？」

　　「反正長出來就知道了啊。」

　　說真的講出來就能免除被猜疑的麻煩，不過基於自己喜愛看人手忙腳亂的天性，業還是決定繞個圈子，不說出解答。但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太久，擅長生物的倉橋幾乎在種下去的植物冒出芽來時，就知道他埋下去的是什麼植物的種子，而且還特別提醒他想看花的話要等到畢業之後。

　　真要說起來那不算太久的時間，畢竟現在已經是中三的第三學期，距離畢業只剩下短短的幾個月，依照現在忙碌的生活步調，大概他下一次心情好來看看時花就盛開了。但這是那隻自稱他們老師的黃色章魚不存在的前提之下，才能存在的時空。

　　在三月底、四月初的時間，讓月亮永遠變成新月的兇手也即將蒸發掉地球，所以他們已經等不到花開的春季了……

　　搖了搖頭，業將內心油然而生的點點哀愁晃出自己的腦袋。總覺得有點可笑，這一年的變化實在太多，竟然讓他學會了多愁善感的情緒，他還以為那會是另一個人的專長──

　　「業君？」

　　熟悉的聲音倏地竄入他的耳膜，雖然算不上許久不見，但業還是忍不住在這一瞬間高興得笑了出來。

　　站起了身子，業轉過身來直視面前越來越習慣無聲無息出現在他人背後的好友。他漾開了笑意，開口說出了那一日之後就不會再期許更進一步的句子：「早上好啊、渚君。」

　　「早上好業君，殺老師要我告訴業君等等不可以翹課，他有事要跟大家說。」

　　「真是麻煩啊……啊、渚君是特意來跟我說這件事嗎？謝謝了。」

　　簡單地替對方的傳話道謝，業以為他會在聽到渚跟平常一樣的應對後結束對話，然而對方吐出口的句子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是的，來提醒業君什麼的，那只是殺老師替我找來的藉口而已。」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下了異樣顫抖的聲音，渚張開了嘴：「我有話想要跟業君說。」

　　如果說與不說的結果都可能無法盡如人意，那麼他期望能像對方一樣說了之後再瀟灑地對自己說「不要緊」、「沒關係」，至少他曾經努力過，而他……無悔。

＊

　　「真難得，渚君想要對我說什麼？」

　　剎那間的訝然從業的臉上瞬息而逝，緊接著的是一如往常看不出太多情緒的笑臉。

　　雖然業對於渚會想要主動跟自己談事情這件事感到驚訝，不過業已經不打算做多餘的期待了，當時對方泫然欲泣的臉孔無論過了多久，還彷彿歷歷在目。說起來擅於替他人帶來困擾的人，竟然會為了給他人帶來困擾而感到抱歉，這大概才是他這些日子裡最大的改變也說不定？

　　面前的人低垂著頭，似乎還在思考自己該怎麼開口……說起來從他認識渚開始，就常常看到對方低著頭。開始暗殺的這一年渚有比較改善，但大多的時間都還是低著頭，很少抬頭看他──這讓業很不爽，感覺他們之間原本就不算短的距離變得更長了。

　　所以他伸出了原本插在外套口袋裡的右手，用食指戳了下還在慌張的友人的額頭，強置對方抬起頭面對自己，「渚君是要跟我說話的吧？那就看著我講吧。」

　　他其實不是特別在乎對話時要直視對方的眼睛這件事，因為他也很少直視他人……藐視的話倒是不少，不過自從期中戰敗之後他就開始收斂起自己的態度了。

　　在與他人對峙時，低下頭的人並不一定是敗者或弱者，就如同蹲得愈低跳得愈高的道理，而潮田渚就是這麼樣的一個存在。在看過渚暗殺的天賦之後，業就有這種感覺，但也不知道是基於嫉妒還是私心什麼的……他不想他跟渚的距離便得再遠了。

　　揉了揉自己被對方有點戳紅的額頭，雖然不懂業為什麼要突然叫自己抬頭，不過這樣的動作卻意外的讓他的緊張消散了不少。

　　「真的……總是讓業君照顧著呢……」

　　「嗯？應該相反吧？」

　　搖了搖頭，這一次渚沒有再低下首，而是真正的直視業的眼睛，「從以前開始就是了，膽小懦弱、容易沮喪，又搖擺不定的自己真的真的很糟糕，如果不是認識業君的話，很多時候我大概就會這樣消沉下去的吧？」

　　主動跟成績劣等的自己搭話、在他沮喪的時候與他做過許許多多的約定，雖然偶爾會覺得對方的惡作劇很可怕，但卻又覺得隨自己心意向前的業很帥氣，久而久之這股崇拜的心情竟成了他們之間的隔閡。

　　習慣了對方捉著自己的手往上拉，於是就擅自畫分了上下的界線，現在回想起來這樣的舉動對於總是待在他身邊的業簡直是失禮至極。

　　「因為覺得這樣的自己配不上業君，所以就連直視業君的勇氣也沒有。其實那個時候業君說喜歡我，我真的好高興、好高興……」可是開心的心緒卻全被膽小鬼的不安吞沒了。

　　擅自地害怕、擅自地消沉、擅自地畫定界線，因為他總是低著頭，所以才會一直沒有發現──其實業一直都看著他。

　　儘管他們的距離已經遙遠到觸碰不到彼此的雙手，業始終沒有別過頭，拋下弱小的自己。認知到這件事的當下他簡直懊悔的想要殺死自己，可是他不能再退縮了，就像是殺老師說的……即使是這樣膽小的自己，他還是有想追上的願望。

　　說是補償、說是期許，這一次他不退了，他要朝著那個人所待的方向前進！

　　握住業的手，渚感覺得到自己的手在顫抖，也許對方會感到困擾吧？但這次他不願意放開了……如果上一次是業，那麼這一次換他了──

　　「我不知道現在說這些話是不是已經太晚，也許業君早就不在乎那時的事了，但請給我機會，這一次我會追上的！」

　　「……沒想到渚君是個意外任性的人呢。」

　　「對不起……」

　　看到對方的頭又再度低下去，業搶先一步扳起對方的下巴，然後微彎下腰吻了上去。

　　帶有草莓飲料甜膩氣息的觸碰僅有一瞬，像是惡作劇得逞般，業看著錯愕的渚揚起了燦爛的笑容，「渚君沒有必要道歉的，因為我是個比渚君還要更任性的人啊。」

　　趁著渚還反應不過來，業提起了渚的手，在染上了冬末微寒空氣的手背上烙下一吻。

　　即使冬天尚未離去，但告春鳥已鳴啼。

　　春天……已經到來了……

＊

　　「對了、之前種在這裡的是什麼植物？」

　　「欸咦？嗯……應該是三色堇。」

　　「那好──」

　　──等到春天再來時，我們一起種過吧……約好了。

Fin.

　　初次挑戰暗殺同人，角色其實都揣摩的不是很到位，再加上自己的私心，就變成這樣的業渚文了_(:3」ㄥ)_

　　說真的原本只是打算打個試寫小短篇而已，但莫名洋洋灑灑寫了快一萬五千字，突然有點對自己對業渚的愛感到恐懼∑(￣□￣;)

　　對於業渚，不得不說kaya太太的本影響我很深，少年間稍為自私了點的輕憂鬱反而是青春的象徵。比起出了社會後充滿銅臭味的憂鬱，青少年在情感上的磨合意外的打中我的萌心，不過我自己其實對於這種沒啥雜質的純粹愛情有點苦手，所以如果覺得嚼起來普普通通沒啥味道的話……我也只能說我盡力了。

　　最後感謝看到這邊的各位朋友，雖然我很想說下篇文章見，但其實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繼續寫暗殺文（・∀・）（欸

P.S.此篇初稿完成時間為2015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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