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前的你與我 - 差點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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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探險打賭發現垃圾基地後，我跟溪川就默契的開始了改建計畫，先是從美食街將「棄屍冰庫」搬了上來，放入各種我們各自喜歡的小零食，又從休息室小廚房裡撈出微波爐，前面說過的沙發也是靠著我倆人力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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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部的裝飾上，我大多是就地取材，了不起從寄養院幹走幾張毛毯，至於溪川就誇張了，他竟然從家裡扛來了書架，相信嗎？書架！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VdXKpCtQ

幾十年沒人用了吧這種東西？連這座百年老商場都只有宣傳用的電子書店，天知道他那天一肩扛著原木架子出現，我內心有多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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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時，我只能用油油的眼神掃視他的手，肌肉與青筋都相當明顯的下臂，然後舉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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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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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不只運動好，還是個大力士，只可惜一點兒被捉弄的反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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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川，漫畫書快要堆不下了，你之後又要搬新的書架嗎？」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2xVgRrv1

「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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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發上滾啊滾，我總感覺背部有什麼東西磕著，不太舒服。

反手一撈——這本漫畫⋯⋯我好像上次看一半，有點忘記劇情了，左右無事，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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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墊子的夾縫中間，邊角有點折到，我轉頭飛快瞥了他的背影一眼，很好，物件主人沒發現，趕緊凹一凹弄回原狀。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DYZCBG6x

邊上的書架，地上的箱子，全都塞滿了各種泛黃的書冊，當然，我身下撈出的這本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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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大堆不知哪裡來的古早紙本漫畫，是跟書櫃前腳後腳出現的。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xU6uBdiW

當他風塵僕僕的抱著大箱子出現時，我卻不像看到書架子那般驚喜。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4F63LMfl

原因？箱子裡，書上，衣魚在外面、裡面、全面噁心的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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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尖叫著跳到沙發上咒罵他那壞掉的復古時尚美學，例如這不衛生啦、你瘋了到你再靠近我一步我們的友情小船翻覆不回頭啦、把衣魚抓走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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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一手掐走我衣領的蟲，一手拿著防蟲電蚊障圍住了我的沙發，承諾每增加一本收藏就給我五塊租金，手臂都爆青筋了，看來我的抗議有被聽見，深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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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動腦袋瓜算了算，一箱至少有八十本，他一次就帶了三箱，以後還會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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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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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有了現在。

沒辦法，人總要為了五斗米折腰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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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滋。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iJly9D8e

俗話說人最怕烏鴉嘴，說蟲蟲到。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a4hUUIhA

我趴著手腳並用後退，單手將發黃的漫畫冊子往扶手的位置移（千萬不要躺著看書。空降衣魚是個一生都不值得一次的體驗），好半晌才發現聲音來自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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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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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拍他的書包時，手感硬的要死，難道⋯⋯又帶了什麼奇形怪狀的老古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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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心好奇又滿心不妙的翻身。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vhfdqI9Q

溪川也在這時轉頭，哎呀，不愧是我認可的男人呢，真是極佳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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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硯，你看。」他輕撫著銀色的超大長方形，語氣溫柔的簡直要讓人起雞皮疙瘩。「很有時代感吧？銀色的，幾十年前的人想像科技感好像不是霓虹就是金屬色，這個大傢伙，完全體現2010年代的氛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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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該不會是液晶電視吧？你從哪裡找來這東西的啊？」我嘖嘖稱奇，從沙發上跳下來，一時也顧不得他身邊的那桶冷凍蟋蟀了，我在溪川的另一側蹲下，伸手戳了戳笨重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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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格另說，這種老機器已經完全沒有相應的發射訊號，完——全就是裝飾品、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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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附近有人祖父過世，清理倉庫將遺物全都拋售了，我帶個手推車去挖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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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以後可以開個博物館，有錢人不都這麼做嗎？你當收藏家的腳步從小領先，完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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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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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小小的金屬細桿，挑弄光板電線，我在腦中數到十五，還是沈不住氣，「在幹什麼？」我問到，擠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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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根轉接頭，理論上能將白板或是手環的訊號導入進去。」

「就是說，把它當成單純的顯示器來投影嗎？可是，這東西我記得只有2D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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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的技術——就算是課堂和白板裡那種最陽春的，也早就都是立體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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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以我要將訊號轉換才行。」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6825BqfvV

「浩大工程呢。」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b5bhQRYT

「是啊。待會兒不成功就丟臉了。」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rh0jCBl7

「以你的才智才不會。成啦，成，百分之百成。」我立刻說到，只見溪川調整手環投影介面裡的參數，運行寫好的程式碼，一面連接中間硬體，將導液導入了細絲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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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空瞥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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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睡了？」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7URksutV

「被你的聰明大腦一嚇，睡意都飛走了哈哈。」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i3pFpOTv

「寄養院晚上有人鬧怎麼辦？」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83omRnhhm

「再說吧，再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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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摀著嘴打了個呵欠，另一手夾著的漫畫又掉出一隻衣魚，好險沒有舉錯手，呸呸。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BMSEzhe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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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瞥了眼，古董老東西好像很努力的想要活過來，螢幕幾次短暫閃過了光芒，卻又再度熄滅。我的注意力在漫畫裡打鬥的小人和視野邊緣的閃光之間跳動，拉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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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間，跳動的光彩呈現色塊狀，一切都是扁平的，近看，畫面由一絲一絲的光所拼湊成，就像是彩色的會動的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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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川，溪川，成了成了！我就說吧？你一定可以的！」我這觀眾當的可敬業了，比當事人還興奮，我用力推推溪川的肩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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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川從手中的電子板中抽神抬頭，這才順著我的手指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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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早。」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BgPwOmCV

「唔呃，也是，清晰度真是低到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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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手環接收的節目內容壓縮成了平面，縮放。

畫面上是眼熟的主播，臉的比例卻超級不對，簡直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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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例？」我指著大餅臉，向溪川確認不是我的眼睛出問題。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MyZktL7d

「正常。10年代的攝影技術不到位。聽說以前要上電視的演藝人員都要巴掌臉，不然會看起來都會漲一圈。」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mt6WVc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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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我抓了抓頭，手賤的去勾溪川的項鍊，今天又是為奇怪的知識感到震驚的一天，「以前人也太辛苦了吧。而且我記得全都找真人？他們到底去哪裡找那麼多臉小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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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腳指頭想，那時候應該還沒有成熟的低成本虛擬技術，放在現在，勞動力珍貴的情況下，絕對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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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溪川聳聳肩，繼續調整飽和色調，原本刺眼的色調終於有些接近真實，雖然還是差了好大的距離，他忽然瞥了我一眼，我心虛鬆手，「坐好，不然去旁邊吃冰棒，等我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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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打發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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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麼說，溪川既然大人有大量要將最後的冰讓給我，我當然不會客氣。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nBYYL0wM

喜滋滋的跑道冰箱旁，我拉起那上開示的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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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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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偷偷補貨的？」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z7hVxenL

裡頭竟然裝滿滿的食物，就連水果冰棒，目測也補充了好幾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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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你這麼好心願意將冰棒讓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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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吃草莓口味的可以嗎？你不介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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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開動囉，感謝招待，哦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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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溪川已經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了。3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d47tMeAv

我盤腿坐在他的旁邊，左手一根草莓冰，右手捧著漫畫，我眉頭一皺——發現自己早忘記剛剛到底看了些啥，於是再度往回翻二十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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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的是，就在那一刻，電視啪擦一聲地接通，而這次不只畫面，聲音也有了，我那少得可憐的注意力再次被橫踹一腳踢飛，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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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冰層加速溶解，209X年發起的先手計畫，以預防與準備為宗旨，目標在未知病毒、物種溶解出土前，搶先控制潛在危機，科學方面，則深入探討冰川千年難解的神秘之謎。如今，十五國聯手的大型研究終於有了飛躍式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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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餅臉版本的主播一臉嚴肅，我卻看的只想笑，這才遲遲的思考了起來，關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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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手計畫？那不是我們中學二年級時候的期末考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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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覺得腿間一陣冰涼，低頭一看，好險不是口水，只是冰棒的果汁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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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張望，我趁溪川啥都沒看見，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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