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听见心声的我决定装死到大结局》 - 第三十九章：风太吵，睡不着

夜，沉得过分。

屋子陷入死一般的安静，只剩下那盏忽明忽暗的老吊灯还在挣扎。每闪一下，林言都觉得像有人在不远处眨眼。

窗子破了条缝，风穿过去，撕扯着垂下来的塑料布，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有人反复搓纸。

林言坐在那张老椅子上，整个人几乎陷进黑暗里。

绑住他双手的胶带早就磨得发红。腰背因为姿势僵硬而酸痛，脑袋靠在椅背上，角度太久没变，整根颈椎都在叫苦。

他已经失去时间感。

不知道现在是午夜还是凌晨，甚至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只是确定了一件事：

他，一点也睡不着。

……

某个时刻，地板远处传来轻微的“哒哒”声。

是老鼠在跑。

那动静一开始在角落，后来不知怎么就绕到他脚边来了。他不敢动，只能死盯着那个方向。

【……它要是跳到我腿上怎么办。】

【……操，别动我，求你。】

几秒后，那声音又窜远了。

林言长出一口气，却发现自己额头出了冷汗。

他闭上眼。

不行。

还是睡不着。

他试着往左边偏头，企图换个角度，却因为某根螺丝松动，“咯吱”一声，把自己吓得睁眼。

“唔……呼……”

他只能继续盯着天花板。

那里有一条裂缝，从灯泡那头延伸到墙角，像是一只巨蛇在静静伏着。

风又来了。

吹过来时，塑料布拍打窗台，“啪啪”地响。

他突然想起，那俩看守他的蒙面人，早前睡前还争论了一会儿到底该谁上夜班，最后不知谁输了，现在没了动静。

屋子只剩他。

他忽然觉得——

不该是这样。

被绑架，不该是这样。

他以前以为“被囚禁”是那种：被捆起来，被吊着打，要么就是轮番逼供。

可眼前这破败的小屋、没有灯的街道、以及呼呼漏风的窗户，组合起来之后，那种“孤独感”更要命。

是彻底的、静默的、冷冰冰的“被放弃感”。

他像个随手丢在墙角的包裹。

没人来找他，也没人在乎他是不是醒着。

这一刻，林言终于有点明白，那些在新闻里被困住几天几夜的人，是怎么疯掉的。

【……这大概，就是普通人最怕的那种无力感了。】

【……我要是撑不住，谁来救我？】

林言慢慢闭上眼，嗓子里滚出一丝干哑的笑。

最后的最后，他也不知道是几点，也不知道第几次闭眼，只知道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

寒气从那个裂口里灌进来，脑袋一点点空了、重了、黑了。

他终于“睡”了。

更像是晕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

林言迷迷糊糊睁开眼。

屋子还是那间屋子，吊灯还是那颗吊灯，只不过太阳从破窗外照进来，落在地上一块不规则的白光。

窗帘半开着，有灰飘着。

林言嘴巴干得裂开，一开口就疼。

然后他听见——

“你说到底等三分钟还是四分钟才最好吃啊？”

“我觉得要看品牌，你看这个是新出的，我上次……哎哟别抢遥控器——”

他勉强转头。

门口，两个蒙面绑匪一人捧着一桶泡面，蹲在电视机前，抢着遥控器看《非诚勿扰》。

【……】

【我的心情已经不配这个画面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度假？】

他长出一口气，闭眼靠回椅背。

“喂。”

有人戳了戳林言的肩膀。

他没动，半梦半醒地沉在昨晚那种被冷风裹住的迷雾里。

“你醒着吧？睁开眼。”

林言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绑匪甲。

对方撇撇嘴，低声嘟囔：

“我们……我们不是坏人啦，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他递过来一瓶水，塑料瓶外还挂着便利店标签，冷得发潮。

“喝点吧，上头没说不给你喝水。”

林言喉咙干得像沙纸，没多说话，低头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水。

那股甘甜感，差点让他想直接哭出来。

【……人类真的不能没有水。】

“还有，”那人鬼鬼祟祟地把一个泡面碗放到他脚边，“虽然你手被绑着……但我们加了点水、泡软了，应该能咬。”

“我刚刚试过，不烫。”

林言挑了挑眉：“你试过？”

“就……我用筷子戳了戳。”

【不是吧兄弟，碗面都喂成共享了？】

【你确定你不是在照顾个病人？】

“吃吧，吃完乖乖待着，我们就……继续看电视。”

林言：“……”

他忽然意识到——

【这俩人是真·临时工绑匪，带点“家政服务”的属性。】

【心软，愚蠢，但人还算……凑合。】

他低头小口小口吃着那碗泡软的面，味精和塑料的味道糊在舌头上，咸得发麻。

不过胃里好歹有点热度了，像是给这具僵硬的身体续了一点命。

他知道，他还不能倒下。

七天。他要活过七天。

哪怕是像老鼠一样，也要咬下一点出口。

【逃是不可能逃的。体力没恢复，门口还有人，绳子勒得死紧。】

【但是，得先撑过今天。】

他缓缓抬起眼，看着天花板那道裂缝，又看了一眼绑匪甲走回沙发的位置。

【他们不专业，这就是机会。】

【不能太急，不能太聪明，得装。装乖，装怕，装没威胁。】

【但同时，得找到他们松懈的时刻。】

他咽下最后一口泡面，舔了舔嘴唇：

【只有一次机会。得赌。】

他靠回椅背，闭上眼，缓缓调整呼吸。

——而不是继续意气风发地想什么“七天游戏”。

第三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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