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者】 - 35-『當我們抱著希望活了下來』

　　（　第終章．當我們抱著希望活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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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葉紀梓站上裸露在外的外骨骼裝甲駕駛艙時，雙手快速地通過紅色臂鎧，旋即襲上的刺痛感就從雙手每一個關節處傳來，雙腳也在通過護脛腿鎧後傳來同樣的痛覺，它就好像電流的刺痛與麻痺感一樣讓她感到相當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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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等待紅色的外骨骼裝甲完成開機指令時，葉紀梓突然發現自己變得不認識在自己眼前化成閃電，穿梭在每一具核動力機甲之間的尹智厚了──那真的是自己的男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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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是令人發起畏寒的滄桑眼神、在如此快速移動下仍閉起嘴一口大氣都沒有喘，還是那不可思議地不斷讓刀槍不入的機甲們停機的壓倒性力量，都讓葉紀梓打從心底對現在的尹智厚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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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接而來的紅色頭戴式神經傳導器就被靜置在葉紀梓的太陽穴兩側，接著綠色的光學螢幕就以護目鏡的模樣呈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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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他人看不見的畫面中，葉紀梓在那之中看到了紅色外骨骼裝甲繁複的開機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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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niversal assault exoskeleton Mobile armored System（Ｕ.Ｍ.Ｓ），它們的每一個單字都被以粗糙的特效由最大縮放至標準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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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領域泛用強襲外骨骼機動裝甲系統──」課業不算太差的葉紀梓，確實看得懂這串英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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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葉紀梓伸出單手，連接在同一側的紅色巨大手臂就跟著做出一樣的動作，肩部的紅白色護甲絲毫不影響動作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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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順得彷彿機翼的手指連接著前臂，它與寬大的紅色鈑金一體成形，上頭還繪製有白色的Ｍ.Ｉ.Ｂ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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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紀梓試著跨出一步時，本來以為會很沉重的裝甲，在這時卻非常輕易地就能夠操控延伸而出的腳部裝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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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和模擬的感覺差不多！」葉紀梓語帶些許興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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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部裝甲的腳踝處設計有外開式推進器，為了增加抓地力而做出的鞋跟底下也有綠色圓形推進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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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ectromagnetic Muscle Structure──Online。

　　Armory System──Online。

　　Turbo Engine──Onli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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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學畫面中快速閃過了各項系統結構的專有名詞，它們依需為：電磁肌肉結構、全武裝系統、渦輪動力引擎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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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掛在腰際兩側的槍灰色重武裝砲被紅色拘束器所固定住，而板機也被設計在拘束器上面，為了使命中率更趨近於百分百，即使會因此加重不少重量，穩定槍管用的拘束器也仍是必要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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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接有黑色操縱桿的巨大超電磁砲也被以紅色拘束器所固定著，它在未使用的狀態下被以槍口朝上收在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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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雪！」謝仲傑隻身護在臉色蒼白的紗雪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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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謝仲傑抓住紗雪的肩膀時，使她就像得到了依靠的孩子一樣，鬆下了直到剛才都還是警戒到僵硬不已的身體，而手中被攻擊到殘破不堪的血刃也在這時被解除了固體狀態，緊接而來的血液就像洩洪一般，自她的掌心內不斷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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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尹智厚雷電大開地擊毀了無數的核動力機甲，但它們就像有無數的分身一樣不斷自四面八方湧現，甚至是其中一架核動力機甲就出現在謝仲傑面前，尹智厚仍分身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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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謝仲傑臨危之際，紅色閃光在眨眼間就撞飛了核動力機甲，同時ＵＭＳ就一腳踩住它，握起單邊腰際的重武裝砲，緊接著巨大的重砲連彈炸聲連連，火光隨著毫不間斷的爆炸聲響越演越烈，核動力機甲的胸膛僅在一瞬間就被轟出了個大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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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快離開這裡！」

　　「抱歉了，紀梓！我得先帶紗雪去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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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葉紀梓點點頭後，謝仲傑才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陷入休克的紗雪，快步朝迷藏出口處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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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架核動力機甲本打算趁著葉紀梓不注意時搞偷襲，卻在差點碰到葉紀梓時被魅上娜的禁斷歌聲給停下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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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色的ＵＭＳ以寬大的手臂攔腰握住它，在葉紀梓的用力下，有著硫化碳炔硬度的身體居然就像鋁罐般被捏得稀巴爛，紅色鮮血登時就從它的紫色面具中汩汩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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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到了ＵＭＳ的誇張性能後，葉紀梓更放大了膽子以雙手握住腰際兩側的重武裝砲，同時在她眼前的光學螢幕中出現了『Bilateral Angle』標示，隨著專有名詞的縮小後，出現了許多被分散出去的圓形瞄準套索，它們透過葉紀梓的眼球所到之處，正在一一地鎖定周旋在尹智厚四周的敵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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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葉紀梓扣住板機的瞬間，進入自動鎖敵狀態的兩管重武裝砲，就砲聲隆隆地大作在迷藏樹林當中，聲響之大就連向著戰地遠離的謝仲傑都能清楚感受到其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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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夾雜在一起的火焰與煙幕，在尹智厚眼前彷彿煙火般隨著爆炸而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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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浪吹動了尹智厚的金色頭髮，登時使他那張絲毫沒有表情的臉孔被顯露而出，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像狂躁竄動的金髮那樣有所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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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心如止水的模樣就像個機器，幾乎喪失了所有感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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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火光褪去，剛才如瀑布般在照亮整片夜空之後傾瀉而下的煙火，彷彿曇花一現似地也在夜空裡消逝無蹤，僅剩餘火的溫度還猶存在空氣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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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嗎？」沙啞的魅上娜近乎完全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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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了冒煙的槍口之後，葉紀梓看著散落在周圍的核動力機甲殘骸不發一語，畢竟這種超脫於現實的景象，以及出乎意料的科技產物，這一切都還讓現在的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正在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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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剛才都還在劈啪作響的電流聲也消失在空氣裡了，尹智厚緩緩地鬆了口氣，表情活絡得讓他一下子就回到原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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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厚？」葉紀梓發出喚聲時還有些怯怯地。

　　「……紀梓，」尹智厚似笑非笑地朝還穿戴著強襲型機甲的葉紀梓看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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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紀梓大概了解尹智厚的心情，畢竟他還不知道Ｍ.Ｉ.Ｂ、凜冬、調整者之類的事情，對於自己突然能使用超能力，還用它破壞了這麼多的殺人機器，肯定會開始自我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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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洩壓聲隨著從ＵＭＳ身上散出的熱氣傳起，葉紀梓就像貓一樣身手矯健地從駕駛艙上跳下──雖然ＵＭＳ身高才只有約兩米多，快接近三米的高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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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我們先離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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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葉紀梓說完，突然從黑暗裡伸出了一隻超巨大手臂，它所張開的手指就像五條黑色巨蛇一般，僅在眨眼之間就把葉紀梓給攔腰抓了起來，緊接著在機械運轉聲震動了空氣時，一道巨大的身影就憑空浮現在迷藏樹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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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色巨人的身高在目測下約有五米左右，比起剛才全部擊破的核動力機甲和ＵＭＳ都高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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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面形的機身就像裝甲一樣被安裝在灰色巨人身上，在它的每一次動作之下，都被放大了聽起來像是柴油引擎的運轉聲，同時還有些黑色廢氣就從它的背後冒出，彷彿那裡有它的排氣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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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在夜幕底下，巨人那顆尺寸被刻意做得嬌小的頭部上，露出了彷彿血月般的紅色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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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葉紀梓發出的痛苦呻吟，她在柴油引擎的噪音中，徒勞地在灰色巨人掌心裡掙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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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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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流再一次竄上了尹智厚周身，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個超巨大的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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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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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魅上娜面露瀕臨崩潰的表情，而緊縮起瞳孔的雙眼，就瞪著面前五公尺高的灰色鋼鐵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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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上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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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不解地看著一旁發著抖的魅上娜，就彷彿她知道眼前的這個是什麼鬼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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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造出決戰型主從機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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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不上因為受傷而早已沙啞不堪的嗓子，魅上娜的哭聲在此時聽來竟有股撕心裂肺的悲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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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戰型主從機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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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心裡頭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不願意相信它是存在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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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決戰型主從機甲被公開問世的話，肯定會改寫現今的軍事作戰規模，而要是這種兵器被大量派上戰場，要覆滅一個國家根本就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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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間，一道黑色閃光化作長矛貫穿了一旁空載中的ＵＭＳ，在短而急促的爆炸之後，尹智厚因為受到波及而向一旁飛摔出去，使他身上本來醞釀著的電流也與此同時完全從身上消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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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地上頻頻咳嗽的尹智厚，無助地看著燃起熊熊火焰的ＵＭＳ，它眨眼間就成了一團照明整片迷藏樹林的火球，若是放著不管的話肯定會形成焚毀樹林的野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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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拉迪────！」魅上娜面露凶光地瞪視著眼前出現的身影厲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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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尹智厚隨同魅上娜的方向放眼望去時，他才在一瞬間體悟到何謂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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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為首，他周圍所圍繞著的身影，盡是在剛才與自己所纏鬥的核動力機甲，而那鋪天蓋地的數量簡直能組成一支小型軍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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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發現自己突然間失去了超能力，不管自己再怎麼用力都擠不出任何一點電力了，「可惡，別在這個時候鬧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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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擁有一頭彷彿黑蛇般向後梳起的黑髮，他身上穿著類似於中世紀會有的黑色胸甲、單側護肩與腿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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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撇開胸甲上的肌肉不談，就連黑色腿鎧都令他結實的肌肉被襯托得更加立體，而深邃的五官讓他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活了數個世紀的遠古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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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男人就是肯拉迪──魅上娜的親生父親、銀熾的養父，更是一切的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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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悲的孩子，以為奪走以賽亞書就能終止一切嗎？」肯拉迪用起與五官同樣深沉的語調，對著尹智厚旁的魅上娜嘲笑道。

　　「至少不會讓你再繼續玩弄人命！」魅上娜的聲線儘管沙啞不已，仍不減其堅定不移的決心。

　　「真不知道妳是哪裡來的自信心敢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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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肯拉迪勾動手指，一旁的其中一具核動力機甲便在聽從指示下逕自解除了面具，並以雙手將整個黑色頭盔給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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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砰通一聲，魅上娜彷彿目睹了萬劫不復的地獄一般，整張臉在變得猙獰不已時，被收緊的瞳孔使她看起來幾乎就要窒息了一樣令人感到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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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身體的神經、骨骼與肌肉皆被融合進機械之中，但腦部卻是人類模樣的核動力兵器。而最讓魅上娜有如被重擊心頭的是──頭部竟是自己的超人經紀人：泠藏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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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而來的幾聲重物墜地的聲響傳起，跟隨在肯拉迪周圍的核動力機甲，在一架架都卸除了頭部盔甲之下，一張張長得與泠藏櫻一模一樣的臉孔，竟毫不忌諱地映入了兩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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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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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上娜雙手緊摀著嘴，在她瞪大的眼眶之中，淌著不知是因憤恨還是恐懼而生的淚水，那雙正處於劇烈顫動當中的漂亮眼球，讓現在的她看起來好似隨時都會精神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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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了什麼……」

　　「我已經不需要以賽亞書了，如今僅憑藉著人類的雙手便可以量產出無數調整者──」肯拉迪以演講者的姿態微微擺起雙手，接著用起稍嫌亢奮而慷慨激昂的深沉口吻接言下去，「不論是第一型、還是第二型，透過彌賽亞演算法都能夠製造出來。就算是克隆體，但能力仍與母體別無二樣，這樣妳明白自己的處境了嗎？可悲的存在。」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魅上娜！」尹智厚憤怒地對著魅上娜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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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感到混亂不已的尹智厚，一方面按奈著極度不安的心情質問魅上娜，另一方面又焦急地想不出能夠救下葉紀梓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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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快點放開她！你們的家務事，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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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肯拉迪在面對尹智厚的通牒時，只對他回以一記嗤笑，就像他是個不重要的小角色一樣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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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獨妳的能力──我還沒有成功複製出來。只要妳跟我回北城，這女的我可以留下。」彷彿是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一樣，肯拉迪在口吻上連絲毫的遲疑都沒有，「也能留下他們本該被抹殺的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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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魅上娜百般的不願意，但只要這樣就能夠保護尹智厚的話──就算是赴死她也願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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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魅上娜隨著自己在口頭上的答應，而舉步維艱地朝肯拉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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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直覺要是讓魅上娜跟著這個男人回北城的話，她的性命肯定難保，但眼下能夠救回葉紀梓的方法就只剩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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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以命換命，還是另想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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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緊著的雙拳，被指甲過度擠壓而發疼的掌心，其感受就和現在的腦袋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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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那間，螺旋槳的聲音突地伴隨狂風而現，被火光渲染成了朱紅色的樹葉就如楓葉般隨風起舞，隨著漸行漸近的噪音，飛舞在空中的葉片就越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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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尹智厚轉過頭去後，才發現本來空無一物的空間裡，一架攻擊直升機居然就和那架龐大的決戰型主從裝甲一樣憑空出現，就好像是從隱形狀態中現形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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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鎖定對象──」眼鏡蛇攻擊直升機的駕駛員，在瞄準套索精準地鎖定了肯拉迪與其身後的決戰型主從機甲後進行回報。

　　『開火！』謝仲傑的聲音就從耳罩式耳機內傳起，而操縱桿的板機扣在與此同時被駕駛員給按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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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懸掛於機翼下方的兩側地獄火格林機砲兀自高速自轉了起來，同時火光數量更在無從估計下隨著砲管的快速旋轉，迅雷不及掩耳地將能夠把坦克給打成蜂窩的16.5釐米穿甲燃燒彈給快速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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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燃燒彈不斷地在前方炸裂時，熱風與氣壓登時就讓尹智厚與魅上娜不只無法接近，更被它給向後炸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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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直升機下方衝刺過來、最後靜止於完美專業甩尾下的黑色跑車，就以燃燒彈在有如爆竹般瘋狂爆炸之下作為掩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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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在燃燒彈狂炸的噪音當中，尹智厚還是能夠識別出那道有如天籟般的排氣聲浪，它在此時就從甩尾停下的黑色跑車那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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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快點上車！」泠藏櫻對著窗戶大開的外頭厲聲喊道。

　　「藏櫻！──」摔倒在地的魅上娜叫喚著，「葉紀梓她──」

　　「在這種火力下她早就死定了！趁著Ｍ.Ｉ.Ｂ製造的空檔，我們得快點撤離這裡，不然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我們！」

　　「不可以，她是智厚同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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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受到重擊而失去平衡的魅上娜，在快要從地上站起時，又因為連番爆炸所產生的地震而又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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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丟下紀梓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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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仍想繼續朝著熱風前進，但很快地他就發現到被擋在自己面前的雙手已經開始出現燒燙傷了，劇烈的疼痛彷彿是身體在告訴他：再繼續前進下去的話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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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窩囊廢！給我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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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憤的泠藏櫻在打開車門後衝向尹智厚，緊接著她單手將尹智厚給拽了回來，以免他被燃燒彈的火焰給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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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下去才會有希望，就算你現在衝進去也只是白白送死！」

　　「被這麼大量的槍砲給攻擊，怎麼可能會有人能平安無事！紀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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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不斷地拉扯著被抓住的手，但礙於第一型調整者的肉體強化度較高，他至此仍無法掙脫泠藏櫻的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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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老頭子就算了，怎麼可以連紀梓都……」

　　「如果只靠這種垃圾就能幹掉肯拉迪的話，那我與露娜也就不需要為了瓦解凜冬而賭上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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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藏櫻氣得單手指著在頭頂上不斷開火的攻擊直升機，用起比砲火還要誇張的語氣直稱它為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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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見魅上娜的點頭示意後，泠藏櫻才識相地鬆開了尹智厚的手。只見跪在地上的尹智厚氣得渾身發抖，並不是因為泠藏櫻所說的話太冷血，而是在緊要關頭沒了超能力的自己確實是個窩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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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厚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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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在尹智厚面前的魅上娜，雙手小心翼翼地牽起他那隻被泠藏櫻給捉到瘀青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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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著痛哭不已的尹智厚時，魅上娜彷彿也受到了他的感染，於心不忍地默默與他一同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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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放棄的，不管是阻止父親的計畫、瓦解凜冬，還是解放被佔領的阿瑞斯市政府，我通通都不會放棄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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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著的牙齦開始淌出紅色鮮血，鐵鏽般的血腥味登時就在尹智厚嘴裡彷彿融化似地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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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尹智厚看著現在的魅上娜時，竟有種自己與她相識已久的既視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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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你也千萬別放棄希望！」魅上娜。

　　「那架直升機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得快點離開！」泠藏櫻拉開跑車後座的門，再一次對著兩人喝令道。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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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上娜牽起尹智厚的手，使他在目送彷彿就要燒盡樹林的洶湧大火之後，半強迫地與自己一同坐進了黑色跑車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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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國南城標準時間：０７３０時。南城往東城向快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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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車的聲浪在此時顯得收斂了不少，隨著日出自天際線上浮現，本來陰鬱的夜空轉眼間就成了白雲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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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脫離了化成焦土的黃金海岸，魅上娜仍像是害怕尹智厚會中途跳車一樣，以適當的力道單手牽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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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就為了現在屬於他們兩人短暫的寧靜而感到幸福一樣，魅上娜靜靜地露出了淺淡到看不出來的幸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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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尹智厚兀自露出了憔悴目光，他看著窗外彷彿一片祥和的日出陽光時，竟覺得眼前這片在平常司空見慣了的景色，此時卻顯得異常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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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忽間，尹智厚握緊了魅上娜仍牽住自己的手，這使本來腦袋還沐浴在這短暫寧靜中的魅上娜回過神來，面露不解地側眼瞥看著他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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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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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到尹智厚首度以暱稱稱呼自己的魅上娜，因為驚訝而睜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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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上娜在看向陰沉著臉的尹智厚時，儘管自己現在的心裡正為了那聲露娜而感到欣喜若狂，但可不能太過輕易地表現在臉上，畢竟時機點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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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應該說，時機點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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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會向我傾囊道出今天會發生這一切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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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頭對著前座椅背發呆的尹智厚問道。只不過事實上，尹智厚是在等待著魅上娜會有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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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呼應了尹智厚改口稱自己為露娜，以及決心正視眼前陷入一團亂的生活一樣，魅上娜紮實地十指交扣住他的手──那便是象徵著將一切託付給他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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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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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陽光的照耀，灰頭土臉的魅上娜漾出了金黃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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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和夢境中的伊甸園一樣，金黃色的陽光因過於絢爛而奪人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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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告訴你一切的，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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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們抱著希望活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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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者】

《　命懸一線般的School Day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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