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世浮生錄 - （35）我們有的是時間

「妳這樣太彆扭了啦～穿著宮女服的樣子根本不像萬蛇淵的霸主呀。」

葉陞的嗓音突然從背後響起，貓爪子還不怕死地戳了戳流歌的腰帶。

——瞬間踩中雷區。

「唰！」

流歌猛然轉身，一把揪住葉陞的衣領，狠狠將他摜在地上！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M0NsjfaG

「砰！」

青石板應聲裂開蛛網狀的紋路。

她身上那套素雅宮女服根本壓不住與生俱來的妖艷氣場——柳眉斜飛入鬢，蛇瞳森冷如刃，朱唇緊抿成一線暴怒的弧度。明明梳著規矩的雙髻，卻硬生生被那張過分美艷的臉襯得像在嘲諷宮規。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keDyVEY3

「我說過不准靠近我！」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kBSemNS3

妖力轟然炸開，葉陞連慘叫都來不及就被掀飛三丈遠，重重撞上廊柱後「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對千年大妖而言這不過是撓癢，但對幼貓體質的葉陞而言——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EvJab9jO

「嗚……」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bTn06raH

他蜷縮著變回小白貓，雪白毛髮瞬間被血染紅一片。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ADQM5YPs

流歌冷眼睨著那團顫抖的毛球，蛇信輕吐：

「活該。」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7derBeVnY

轉身時裙擺卻微不可察地滯了一瞬。

薛岸幾乎是聞到血腥味的瞬間就衝了過來。

「葉陞！」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jkPuH4Jz

他單膝跪地撈起那團染血的白毛，指尖妖力急湧，卻在感知到流歌殘留的暴怒妖氣時頓住。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HQD5Maa3

——她在盛怒下仍收了七分力。

「你幹嘛惹她呀？」他低聲責備，手指卻溫柔地梳理貓咪糾結的毛髮，「她不讓男人靠近的規矩可不是鬧著玩啊……」

小白貓虛弱地「咪」了一聲，金瞳水汪汪的：「本大俠……只是想跟她當好朋友嘛……咳……」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pfrAq1w4

尾音未落就昏了過去，爪尖還勾著薛岸的袖口。

流歌站在迴廊轉角，蛇耳清晰捕捉到薛岸的嘆息。

「……笨貓。」

那聲音裹著她從未聽過的寵溺，伴隨妖力流淌的細微聲響。

她下意識撫上胸口——方才震飛葉陞時，似乎有根極細的貓毛黏在了她袖口的暗繡蛇紋上。

三更時分，月光如霜，流歌冷著臉，指尖輕彈，一只精緻的青瓷瓶穩穩落在三殿下平常批奏摺的桌上。瓶下壓著一張字箋，上頭的字跡工整凌厲，筆鋒如刀——

『給幼貓』

那字跡銳利得彷彿書寫時稍有不慎，靠近之人都會被殺氣割傷。

——————

自從這兩尊千年大妖駐守皇城，方圓百里的妖物都安分了不少。

原本夜裡總有些小妖作亂——偷竊貢品、迷惑更夫、甚至偶爾傷人。但如今，流歌那渾厚霸道的妖氣籠罩整座皇城，像一層無形的結界，震懾得那些小妖連靠近都不敢。

就連她偶爾回萬蛇淵處理事務時，殘留的妖威仍讓群妖戰戰兢兢。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vRl7qRiP

「是那位大人的氣息……」

「快走快走，別惹麻煩！」

妖怪們交頭接耳，連偷塊糕餅都不敢。

葉陞清晨醒來，發現藥瓶時，貓耳朵瞬間豎得筆直。

「咦？！」

他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瓶口——是上等的療傷靈藥，還混了一縷熟悉的蛇鱗香。

遠處屋簷上，江雲霨翹著腳啃蘋果：「唷～這彆扭蛇妖送個藥跟做賊似的！」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fY52W0Jm

薛岸晨練回來，正好看見小白貓抱著藥瓶傻笑的模樣，忍不住揉亂他的毛：「這下開心了？連流歌都給你送藥。」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74pQgVKD

「嘿嘿～」葉陞得意地晃著尾巴，「本大俠就說能跟她當朋友吧！」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gJHibmU2

殊不知某蛇妖此刻正躲在樹梢，聽到這話差點捏碎手中的茶杯——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7drkeY9j

「誰跟你是朋友！」

【東宮】

薛裴靜靜注視著那盤剛送來的桂花糕——晶瑩剔透的糕體上灑著金箔，香氣甜而不膩，任誰看了都會食指大動。

他面無表情地抽出五根銀針，銀針依次刺入糕體。

第一根，未變色。

第二根，針尾泛青。

第三根，直接融成鐵水。

「果然。」他冷笑著碾碎銀針，「這次是『碎心藤』，上次是『鳩羽露』……這蛇妖倒懂輪換著來。」

薛裴從不擔心流歌會害薛岸。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kWnsZqHv

——她若要殺，早在那日初遇就能動手。

她留在皇城，一半是為了調養凝淵的妖丹，另一半……

「是衝著我來的。」

流歌親手調配的靈藥能穩住兄長體內暴走的妖力，但經她之手的茶點糕餅，十次有八次驗得出劇毒，無一不是衝著他的性命。

但她很聰明。

每次下毒都只放微量，剛好能被驗出，卻不至於致命。

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挑釁。

薛岸對此一無所知。

他仍天真地以為，流歌留下來只是為了凝淵的妖丹，甚至感激她每日送來的靈藥。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WCO41iEX

薛裴沒有多說。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5eEAAFwS

他不能讓兄長捲入這場殺局。

薛裴撫過腰間佩劍，想起那日這蛇妖現出原形時，蛇瞳裡翻湧的恨意。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ik33rQ7G

若薛岸對她顯露半分敵意……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eG3aKLs0

「憑那顆妖丹對她的意義，她隨時能要了哥哥的命。」

流歌倚在廊柱邊，冷眼看著宮女將驗過的糕點撤下。

「倒是謹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3vZaxfhOy

她輕撫腰間的照骨玉，想起今早薛裴看她的眼神—— 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eQMeLKd0

警惕、厭惡，卻又無可奈何。

她紅唇微勾，蛇瞳閃過一絲愉悅。

「沒關係，太子殿下……」

「我們有的是時間。」

東宮的糕點依然每日送達，驗毒針依然每日變色——這場安靜的殺戮，仍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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