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雷娜並非獨自東遊？ - 第一章的第一節其之三十二：我腦中的他人念頭？

　　「這次就教到這裡，等等筆試。」

　　「是。」

　　在永晝之刻待了多久以無從得知，不僅是因為沒有對照物來推斷，更多的是因為蘇娜的高強度訓練導致的。

　　現在循環是以講課，筆試，實作，復健，四階段反覆進行。

　　講課和筆試意外的有趣，從單純的魔法學，到生物構造，人性思考，不斷開闊的視野每每令我兩眼放光，可實作和復健卻全然不同。

　　由於身體被抽空的無力感，光是動筆已經費盡心力，可蘇娜反手就要求人訓練體能，也不知這地獄是怎麼活過的，現在的我回想當初無法動彈的自己，有種想要跑鐵人三項的衝動。

　　「蘇娜，能再講一下靈魂和意識的關係嗎？總結就好。」

　　「意識是獨立的象徵，獨一無二。靈魂則是意識的標籤，可量產和改變。」

　　「以實體來描述的話，意識是團氣體，靈魂則是多孔的球體，肉體則是無數線條組成的實體。在這裡，靈魂作為調節器，會梳理肉體線條，讓意識能以一口氣的量做最多的動作。」

　　「？」

　　「……現在你的意識正在學習你肉體的每一根線條的作用。」

　　「喔～」

　　「意識和靈魂具有供給關係，靈魂會將營養供給意識，讓它能在下次生命中變得更強。因此，詛咒靈魂的功用在於搗亂系統，讓壞的東西也被吸收。」

　　「……有聽沒有懂。」

　　「算了，你還是乖乖學學校教的吧。意識這種東西，知道了也沒多大作用。」

　　「好吧……」

　　「嗐……你讓我想起當科學家時，被白癡退件的回憶，所以我們調課，筆試變體能訓練，實作也是體能訓練，體能訓練還是體能訓練。」

　　「欸！我會累死吧！」

　　「出事的話，我再把頭髮塞你嘴裡。」

　　「怎麼這樣～」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3LLHlBom

　　『蘇娜～』

　　吶喊聲無法傳播，哉嘆的身影如同一顆耀眼的流星，從高空直墜而下。

　　『阿。』

　　落地一刻，下意識閉眼，卻沒感受到疼痛。

　　慶幸之餘，起身望向原點處。

　　蘇哪的身影在遙遠的一方，些許餘光點綴著他的身姿。像是朝這揮手而來，腦海中，蘇娜的話語迴盪地令人腦疼。

　　『決心嗎……』

　　拍了拍褲子，當下也只能走回去了。雖說不懂展現決心的方式，但橋到船頭自然直，希望如此。

　　行走在黑土上，開始觀察起周圍的事物。

　　一片黑暗中，明明沒有光線，但卻能看清眼前景象。身邊是無數人影，靠近一瞧，原來是做工精緻的土偶，全身黑漆漆的。

　　他們動作各異，有舉著拐杖的老人，縮成一體的孩兒，和跪地祈求的信徒。種類也很豐富，長著耳朵，多了角，連尾巴也是維妙維肖。

　　『這是蘇娜做的嗎？』

　　剛想著，腳下就被東西拌到。

　　『甚麼東西？』

　　往前幾下，這才穩住身體，往後一瞧，是一隻貓的土偶。

　　『好可……』

　　貓的名字叫愛莉，原先是流浪貓，在被魔物襲擊後，碰巧被冒險者救走，而後由小酒館夫婦飼養，並擔任吉祥物，但在魔物入侵時，愛莉連同飼主被困於火堆中，死亡。

　　『欸？』

　　不同於催眠，陌生的記憶自然而然地流入腦中，看著土偶，一股憐憫和悲痛也隨之流出。

　　『這也是蘇娜的能力嗎？』

　　本想拿起愛莉，但它很快沉入黑土中。也沒多想，起身後，觸目驚心的一幕嚇的人頭皮發麻。

　　只見原先還在祈禱的土偶忽然起身，出現在旁。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1VuA3gah

　　土偶伸手而來，看似溫柔，但臉上擺著的笑容不言而喻。

　　『等等，等一下！』

　　『……主阿。』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Ehh9h1b8

　　碰觸的瞬間，名為莉亞的記憶一閃而過，但這次不像愛莉，腦袋嗡嗡作響。過量而陌生的回憶迅速流通，愣了一下後，痛得哭倒在地。

　　『阿……好痛。』

　　莉亞的人生歷歷在目，尤其最後作為異教徒吊死在廣場時，喉嚨的窒息感痛苦不已。

　　『太突然了，為甚麼都不先說好……該死的。』

　　情況危急，不等多想，藉著大口呼吸，趕緊拉回意識。

　　周圍人們還在靠近，再不行動，很快就會被碰到的，但腦中疲憊得無法集中。魔法用不了，身體也在隱隱作痛，得做點甚麼……需要做些甚麼，趕緊的。

　　『……呀！』

　　一技直拳打向男子頭部，出乎意料的是，它的頭像是陶瓷碎開，裏頭空無一物。

　　土偶伸來的手無力地放下，隨即瓦解落地。

　　『……』

　　為了驗證，哉嘆上前又是一腳，隨著土偶碎裂，腦袋也沒有浮現新的記憶。

　　『……嘿嘿。』

　　再次看向土偶，見到此景他們也沒有退縮，就像僵屍般，被本能驅使行動著。

　　『腦袋嗡嗡作響……好燥阿！』

　　隨後是哉嘆憑感覺胡亂攻擊的畫面，即便聽不到土偶腦袋破裂的聲響，哉嘆逐漸癲狂的神情還是清晰可見的。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TYimTO1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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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真是熱鬧。』

　　琉璃色的人影站在巨龍身旁。

　　面對突如其來的訪客，蘇娜並未多做回應，撇了一眼繼續觀望哉嘆。

　　『但是沒想到，竟然會對這群廢人出手，不錯的想法。』

　　『會怎樣嗎？』

　　『不會有事的，反正這片神域的目的已經達成，放著不管也沒差。』

　　『是嘛……』

　　神域——一種對高超領域的稱呼。

　　這片有著無盡黑土的世界，是由神明所造，為的就是能吸收養分，並供給給下層的人。而最終受益人是誰，心中已有一二卻不敢多做揣測。

　　這裡的人皆是死者，只是被一層層黑土吸收、排出後，僅剩些許肉體和殘存靈魂沉到這裡，坐等進一步的處理。

　　『因為被消化的外形連肉體都算不上，連所謂的意識也只是生前留下的本能，稱作廢人好像過譽了。』

　　『會嗎？他們現在正揮灑僅存的意志喔。』

　　『不就是讓那人打碎外殼，再從中吸取養分，這麼做真的有用？』

　　『對他而言已經綽綽有餘。』

　　『也是，東方的人就是這樣。』

　　撇了眼的功夫，哉嘆的情況就變得不容樂觀，身旁那人也是抓準時機跳下，消失在半空中。

　　『所以說，神明真是的。』

　　『不行了，這裡的人是怎樣。為甚麼越靠近蘇娜，人就越硬，與一開始相比完全不一樣啊！』

　　在無力的喊聲中，哉嘆的身影最終被人群給吞沒。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WdUKpM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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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醒來，搞甚麼東西。」

　　幾台馬車上，裝載的奴隸們灰頭土臉，看得我不明心疼。

　　雖說商隊搞到了大單，可沒想到是非法交易。大家看著也是稀疏平常，難不成只有我良心過不去嗎？看來我並不適合當個商人阿。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CUkGkDpU

　　「叫妳下車！聽到沒，鈴！」

　　『欸？』

　　忽地，身體受到刺激般，起了疙瘩。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KqD02SHTs

　　隨著聲音方向，轉頭一看，夜晚的星空印入眼簾。

　　「怎麼了嗎？萊特，心不在焉的。」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KvxOuS6Z

　　「……有嗎？抱歉，可能是想念女兒了。」

　　悶了口酒，看著酒中倒影。差點忘了，我是傭兵集團的一員，為了養家餬口，逼不得已接觸了這門行業。

　　「但這也難怪，你老婆這麼漂亮，會想家也不奇怪。」

　　「是阿……」

　　幾個男的聚在一塊，聊著不三不四的話題。這導致我不喜歡跟別人討論我的家庭，因為，每當話題談到這……

　　「我記得叫鈴吧？是不是跟某間妓院的女人一樣？哈哈哈。」

　　『！』

　　麥酒撒了出來。我猛地起身，怒視眼前不知好歹的畜牲。

　　「冷靜，威爾。」

　　「……」

　　抬頭，看著對面醜陋的嘴臉，打從心底的憎恨無從宣洩。

　　「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啊，要不是你們前任族長簽下的契約，我們也不想拆散各位的家庭。」

　　眼前該死的人類，不僅忽悠善良的前族長簽下契約，還不斷剝削，甚至藉著契約條文，提出噁人的要求。

　　「好了，威爾，這也是沒辦法的，我們只能按約定祭出村中女人。」

　　「可是……可是！」

　　「哈哈哈！我要回去了，你們慢慢談，反正到頭來，你們甚麼都……」

　　『守護不了。』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2dkCd5SK

　　「蛤？」

　　「我說～妳一個小屁孩逞甚麼英雄！」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mpa3F6Iz

　　盜賊的嘴臉在這一刻深入人心。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88rI5Ai6

　　今晚，一群盜賊突入村莊，宰了所有人，連偏遠的我家都不放過。

　　「乖乖待在那，等我享受完妳姐，我就來找妳。」

　　「鈴姐姐……」

　　哭腔，哽咽，幼小的身軀和顫抖的腳。姐姐似乎發現了我的恐懼，對我露出微笑。

　　「快逃……」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kMuiOni9

　　連她最後一句話都沒聽清，我就嚇得逃進森林。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9cgh2phX

　　直到現在，我依舊想著，如果當時我敢鼓起勇氣；如果我不在忍氣吞聲；如果我衝了上去；如果我手邊剛好有把刀……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RbHujxoz

　　『一切都會不一樣。』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jwmWqPYn

　　「！」

　　『小妹妹，妳說過吧。』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eD5PdEyJ

　　「是呀，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

　　『是嗎？那妳要不要看看腳邊的是甚麼？』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pk8HP3xG

　　「欸？」

　　往旁邊看去。火堆的刺鼻味，從遠方傳來的哀號聲，火光下，那個畜牲再次出現在眼前。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KN0u13W9

　　「妳能做甚麼？」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IJeqLGTk

　　「我可以……叫你……放開我姐姐，你這畜牲！」

　　怒意瞬間激起，我毫不猶豫拾起小刀，瞄準下體，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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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

　　鬆開緊握的手，我喘著粗氣，無力地倒下。

　　我救了姐姐，砍了人類一刀，揍了畜牲一拳，還私自帶走奴隸。

　　面對這全都不現實的當下，我想起了那個讓我改變的人。

　　「『你是誰？』」

　　『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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