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怪物勇者的姊姊 - 5-2怪物也會哭

就像是之前那些意有所指的話語和無聊的玩笑，卓芷涵知道杰洛斯是在故意刺激自己，所以她並沒有如他的心意，顯露出過多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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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好好努力吧。」她僅是不溫不火的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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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洛斯也僅是笑，兩個人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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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賽茲所在的地方是一座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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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卓芷涵感到驚訝的是，塔裡竟然有座電梯，只不過這裡是藉由魔力作為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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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到最頂端，杰洛斯才把她放下，並推開位於中間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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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比我想像中來得還要快，果然威脅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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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人應該就是宮廷魔法師以賽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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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著一頭像是男性入伍時才會理的平頭，臉頰凹陷，肌膚是毫無血色的慘白，眼下也有明顯的黑眼圈，看起來就像是一名重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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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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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沒整理，都打結黏住，太麻煩了，就全剪了……畢竟若是沒有好好打理的話，你是不會讓你親愛的姊姊進到這裡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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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以賽茲的嗓音很溫柔，即使臉上的笑容很淡，還是給人一種很和譪可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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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聽說今早皇太子不慎從樓梯摔下，左腿摔傷，大概需要休養一陣子才能復原，看來是沒辦法和你們去收集魔力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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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挺好的。」可杰洛斯的語氣，還是很平淡：「所以你就是想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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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過嗎？想見見你的姊姊，只有我沒見過也太不公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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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卓芷涵總覺得以賽茲望向自己的眼神別有深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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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出去，讓我們單獨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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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但我姊姊很怕生的。」可杰洛斯卻沒有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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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人很好，不壞、也不吃人的……妳會怕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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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搖了搖頭，大概現在沒有人會比杰洛斯可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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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以賽茲攤開雙手，露出無害的笑容：「看在我幫你那麼多的份上，就讓我們單獨聊聊吧？我不會說你壞話的，一下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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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個份上，卓芷涵不禁對眼前的人產生了幾分好奇：「讓我們聊聊，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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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姊姊的請求，我怎麼可能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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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扯住自己衣角的卓芷涵，杰洛斯輕笑了聲，警告性的看了眼以賽茲，便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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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被關上的瞬間，以賽茲打了個響指，卓芷涵對這個動作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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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對方就做出了解釋：「我施了個預防竊聽的魔法，不然依照杰洛斯那卑劣的性格，肯定會偷聽的吧？現在妳我都可以放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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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不說壞話呢？看到這樣的以賽茲，卓芷涵不禁興起了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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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吧？杰洛斯想做什麼，而正在協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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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妳都知道了。」以賽茲的嗓音沒有半點起伏，就像是對此絲毫不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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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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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了杰洛斯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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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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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是多麼大的人情，值得他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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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賽茲是真的知道杰洛斯要毀滅世界的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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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要復活魔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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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事實上我不怎麼關心世界的存亡，頂多是對其他的夥伴感到有點抱歉而已，所以我在協助他的同時，又想要阻止他……這就是我想見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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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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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都自身難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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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杰洛斯的鎖鏈，只有妳能把他拉回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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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只覺得這是個荒唐的玩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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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鏈？既然協助了他，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他想把我當成祭品、想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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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後來，卓芷涵的嗓音都在顫抖，果然，她還是沒有她原本所想的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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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一起旅行的時候，因為時時刻刻在一起，大家或多或少都會提起自己的事情，就只有杰洛斯，總是和大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若是問他些什麼就會用笑容敷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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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像是因為寒冷而顫抖的模樣，以賽茲沒有出聲安慰，而是開始說起自己想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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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杰洛斯有個弱點──他不能喝酒，他第一次喝酒的時候，僅是喝了這麼一小杯，他就醉了……開始不斷地哭喊著，我還是頭一次見他那副模樣，明明平時受了多麼嚴重的傷、遭遇多麼殘酷的事情，他都沒能卸下面具，但大概用的是你們那個世界的語言吧？所以聽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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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喊嗎？那個杰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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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總覺得有點難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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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他那模糊的話語之中，我依稀聽出了他不斷地呼喚著『姊姊』……能把他的假面徹底卸下的，就只有妳，所以能阻止他的，肯定也只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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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以賽茲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於篤定，導致卓芷涵什麼話都問不出口，僅能呆呆的看著他從口袋中拿出一條串著一根白色羽毛的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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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妳的第一眼，我就發現妳的身上有著來自異世界的魔法，我不確定那個人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對妳施展了那樣的魔法，若是妳願意的話，就戴著這條項鍊吧，因為是屬於異世界的魔法，需要點時間消除，但肯定會在之後為妳發揮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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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的魔法？換而言之就是她原本的世界吧？她原本所待的世界也有魔法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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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腦子一片混亂的時候，以賽茲已經把東西硬塞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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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看來我們的勇者大人已經等不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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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轉過頭，就發現杰洛斯已經推開了房門：「到底都在說些什麼，還需要防竊聽？你不是說一下下就好，這應該也都談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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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洛斯朝卓芷涵走過來，也因此很快就發現她手中的項鍊：「防禦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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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就是想把這個給她而已，畢竟你們要去不少地方吧？或許會遇上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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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邊會有什麼危險，我會好好保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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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我的一片心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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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以賽茲朝自己暗示性的眨了眼，卓芷涵便直接將項鍊戴上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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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禮物，我會好好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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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洛斯的表情雖然不是很開心，但並沒有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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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的時候，杰洛斯這才開口詢問：「他有對妳說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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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芷涵立刻搖了搖頭：「他沒說什麼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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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腦海裡下意識的想起了以賽茲描述杰洛斯哭喊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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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眼前的人哭起來，會是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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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她對於這件事太過於在意，導致她當天晚上夢見了杰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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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並非是現在這個杰洛斯，而是她過去總以為是妹妹的杰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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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他被一名穿著西裝的高大男人扯住了頭髮，五官因為疼痛而扭曲，臉上也佈滿了淚水，就像是在尋求幫助那般，杰洛斯朝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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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姊姊救我啊……拜託妳了，姊姊，我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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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是什麼禁錮了卓芷涵，她的身體完全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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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僅能眼睜睜地看著，杰洛斯在那名西裝男人的手中融化成了深黑色的血水……當她低頭，才發現那液體已經流至她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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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來不及叫喊，下一秒，變成大人的杰洛斯就掐住了她的脖子，用著充滿憤怒卻又哽咽的嗓音質問著她：「姊姊，妳為什麼沒有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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