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第一集 - 十殿I 碟仙17

碟仙17

隔天下午等到米奇解決完家務事後，我依約帶著走駭客任務風格的小六與米奇來到Ｔ大，看著穿著黑色長外套的小六與戴黑墨鏡的米奇，我有點不想要領他們進校門，但他們直言要找可疑的靈研社社長，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帶他們去社團大樓。

其實靈研社的社長大人倒底是誰我實在沒有興趣，但是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磨刀霍霍，一副想把社長的脖子給砍斷。

當我帶領他們來到陰風陣陣的社團大樓，林陸祿見到黏在窗戶上的蚊子便冷哼一聲，影子裡的狗狗發出警戒的嗚嗚聲，同時窗戶上還凍出霜來。

見到林陸祿身上發出比大樓內的鬼加總起來還要強上數倍的陰氣，就連影子也比外套還黑時，我忍不住打了一聲大大的噴嚏。

哈啾！

我揉著鼻子，帶著因打噴嚏而發著悶悶的鼻音：「小六，收斂點好不好？」

等等還要去裡面耶，這樣一搞，我進去裡面絕對會出事吧？

我可不想被自家人的陰氣給搞到感冒。

「呼，好吧，就聽你的。」小六呵出一口凍氣，陰氣也頓時收斂：「不過，先說好。要是它們白目到動你，整棟大樓、不，Ｔ大所有的髒東西我絕對會滅得一乾二淨的喔。」

說得時候還瞪著那些早就嚇到發抖隨時會散形的阿飄。

欸，好凶狠的發言，這分明就跟恐嚇沒兩樣嘛！

不過他們對鬼都是很不留情的，幾乎是說不通就直接滅了那種，所以小六絕對說得很認真。

就在我們走到地下室時，我就像是看到摩西分紅海的奇景，阿飄看到我們不只分道兩側，在小六的瞪視之下走的跟飛得沒兩樣（雖然他們本來都是用飄的）。

當小六伸手才剛碰到靈研社的門把，社內的人立刻把門打開。

「歡迎啊。」

靈研社的社長看著手還僵在半空中的林陸祿還有錯愕的米奇，打了聲招呼。

「你們找我是有事吧？」

社長頂著黑框眼鏡，原本斯文的眼神忽然變得冷淡，冰冷的視線直掃我們而來。

他這樣感覺超嗆的，但比他還要嗆上百倍的人立刻往前跨一大步。

米奇摘掉墨鏡，目光帶著狠戾：「季子祁，你來這幹嘛？」

「你沒資格連名帶姓叫我。」社長冷冷的看著米奇，然後又偏頭想一下：「聽說你改名啦，叫米季霖？哈，這名字還真可笑。」

「我改名又關你屁事！我現在是在問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米奇的本質本來就是灼燒的火焰，經過社長整桶油潑上去，根本就快要引發森林大火了。

「沒。」社長完全沒有這份自覺，嘴角一揚，就算恢復原本和藹可親的樣子，不協調感依舊沒有退去，反而有種增強的感覺，「我是這裡的學生，還能做什麼？上學唄！」

「我聽你在鬼扯！」米奇嗤牙咧嘴，那樣子彷彿隨時都會衝上去揍人。

唉，只要遇到季家的人，米奇都會這麼激動。

尤其是昨天遇到那樣的鳥事下，米奇根本就是反應過度了。

於是我抓住他的手臂，「米奇，有話好好說。」我可不希望他們倆說到後面變成全武行，這樣偷放米奇跟小六進來的我可就頭痛了。

「輪胎，這樣失控不太好，太難看了。」林陸祿伸手擋住米奇的前進，瞇著墨黑色的眼看著社長，「不過，季家的來這裡攪什麼和？不覺得礙眼嗎？」

欸？林家小六你問的意思還不是跟米奇差不多，而且看影子黑到像層黑炭，就連地下室灰暗的燈光下也照得一清二楚，可別跟我說你現在就想放狗咬人喔。

就在我亂想的時候，社長揚眉反問：「哼，我才想問林家的來這裡攪什麼局。」

見到他們互瞪，我不由得問：「你們認識？」

小六搖搖小小的腦袋，「不，不認識。」

不認識那何必擺出有深仇大恨的樣子呢？

我都看到影子裡隱隱現出的黑色狗影了。

「哼，只要知道是姓季的就好了啊，還認識個鬼。再說……」小六瞪著社長，彷彿要把他生吞活剝：「為什麼要牽連無辜的受害者？」

「呵，無辜的受害者？」社長兩手一攤，「你確定對神明大不敬的他們真的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嗎？」

「什麼意思。」米奇眼睛微瞇，腳還往後退了一大步，因為他是往我這邊擠，害我也跟著往後退。

「好歹我也是季家的人，最終走的道路永遠都是這個。」

他往上一指，我看著天花板，實在是搞不懂他比天花板幹什麼，就算要表演特技倒栽蔥也只會搞到腦充血吧。

才剛想完，小六忽然巴了我的後腦，「一一，別白目。」

欸，別白目啥？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現在你可是身陷其中，一個不小心可是會送命的，認真點好不好？」

好啦，不想就不想，你們自己慢慢談嚴肅的話題別理我。

「喂喂，季子祁警告你，別搬出季家的名諱，我聽到都快過敏了。」

米奇不知道我跟小六在後面的小動作，他抓著自己的後頸，一扯到季家他都會變成這樣子。

聽說季家是很有歷史的道門世家，在老媽他們面前提到這個字，無一例外臉上都帶著厭惡，就連米奇也一樣。

就算米奇自己姓季，屬於道門的一員，卻因為走的道路不一樣，吵到後面姓氏改了不說，連家也不住了。雖然最近關係是和緩了，但從昨天的事情看來，和緩的也只有本家那些與他有著血緣關係的家人，其餘的根本就是一見面就要拼個你死我活，非一人不倒決不罷休的那種。

「輪胎說的沒錯。」小六冷冷的接話：「你們季家的事我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何必把我們家的死小孩給拖下水？」

死小孩，就是本人我。

一遇到玄怪的事情，談判桌上的我永遠都被他們稱作死小孩。

而拆開來的意詞就是「白痴到去送死的小屁孩」。

真哀傷……

「我沒拖他下水喔。」社長又頂了一下鏡框，強調著：「這是林一泰同學自願的吧？而且這張鬼牌是那幾位同學自己選出來的，我只是在後面推一把，加速事態發展罷了。」

「最好沒有！故意設下陷阱讓阿泰跳下去，這種卑鄙的作法，我在季家根本沒看過！」米奇生氣了，不過不知道這是對季家的憤怒，還是針對社長一人的憤怒。

「米季霖別傻了，你那瞎了的狗眼最好能看清東西。」對於米奇，社長根本就是用低八度的聲音對他說話：「再怎麼說，我與你們走的路雖有著天與地的差別，但卻有殊途同歸之理。對於未來的同事，怎麼可能有不幫的道理？」

「未來的同事？」小六冷哼一聲，嘴角還微微往上勾：「早就被剝奪權力，甚至墜落至人間無法回去的傢伙，就算你們真研究出羽化登仙之法，他們也只有乾瞪眼滴口水的份吧？」

他們講話文謅謅，害我的腦袋一直翻譯。

唔……說白一點，道門的人尤其是季家最終目標都是成仙，亦即登入仙籍，成為天界的一員。既然土地公是仙的話，未來大家都是同事，但林陸祿與米奇卻持相反意見。至於原因，沒人跟我說，我也不清楚。

「話可別說得太死。」對於林陸祿的論點，季家的靈研社社長不以為然，「現在不過是個過渡時期，事情結束，無辜者是可以回歸仙籍的。」

「你確定？」社長的話不只是小六就連米奇也不認同：「自甘墮落的神明，在品嚐到名為『人』的美食後，真的能恢復正常嗎？別笑死人了。」

「還沒試過你們就放棄了？」社長瞪著米奇，「說到底，是你們不想賭罷了。」

「季子祈我可不像你這樣沒血沒淚，拿人的生命來賭！」米奇說完就邊拉著我，邊對林陸祿說：「阿六我們走！跟他說再多也沒用，別把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

我被米奇拖著走，林陸祿瞪了社長好幾眼後才收回視線，就在我們踩著階梯要往上走，會長把門關起來之際，卻聽到他說：「有緣再見，林家的鬼之子。」

意有所指的一句話讓小六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看著小六我不禁心想，社長那句話究竟是對誰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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