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情提要:
終於到會議時間,亞瑟跟隨愛勒凡進入會議室後,終於見到這片大陸的全貌。斐克斯特說明概要後,把問題丟給阿格司,看看他會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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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司微微低頭,沉思片刻後回應道:「偉大的蘇曼斯王。這的確是棘手的問題。」他語氣凝重說道,「自古以來,由於特奧拉山脈的陰晴不定,使得西方的圖輪隘口顯得相當重要,但自從魔軍在利菲亞穩固之後,擴張的勢力蔓延到名特山谷,幾乎使得圖輪隘口和愛圖因的路線都受阻,徹底將我們隔絕。」
他抿了抿嘴,目光持續放在眼前的沙盤上。
「過往我們雙方的商人會透過北方海岸繞行那勒布斯,經過愛圖因,通過名特山谷後抵達塔米塔。這已經是海路以外最近的距離,可現在連名特山谷都不安全,只能繞道進入哈什納。」他眼角微微飄向斐克斯特,觀察他的神情,「儘管這樣比海路上的觸礁與風暴襲擊的風險更為低,但卻得耗上比過去多了幾倍的時間。我想,如果要徹底根除,單靠我們兩國也許難以達成。」
斐克斯特微微皺眉,隨後神情凝重地看向阿格司,「那麼……這盤棋的主導權在你,你將會採取怎樣的行動,突破這個困境?」
他拋出這問題時,阿格司嘴角揚起一抹不明的微笑。
阿格司彷彿胸有成竹,臉上的得意之前躍然而上。也許注意到斐克斯特的目光,微微壓下嘴角,但那雙眼卻似乎止不住內心的想法。
他站了起來,看向一旁的侍從,隨後接過對方遞出來的長杆,目光凝視著沙盤上的地圖。
「堅守塔米塔是必要的,」他將長杆落到那個位置,「它足以確保大批魔軍從名特山谷直下。但那樣還不夠。」他再度將長杆移到多貢拉位於圖輪隘口前方的城鎮,補充說道,「聯合那勒布斯與哈什納的力量是無法避免的,那也是確保我們的行動可以萬無一失。屆時,兩方的勢力可以吸引魔軍的主力,讓名特山谷處於多戰場的型態。多貢拉除了可以順勢收回位於圖輪隘口前方的城鎮,同時降低塔米塔的風險,然後進軍聯合夾擊魔軍。」
斐克斯特輕輕呼了口氣,「撇除那勒布斯與哈什納,你認為我們雙方還有合作的機會嗎?」
阿格司聳了聳肩。「也許……蘇曼斯王可以考慮之前的『方案』?藉由我方的勢力,並連其他區域。這是推演過最佳的戰略。畢竟圖輪隘口同樣也掌握了我們與那勒布斯與哈什納的命運,我方的處境與你們沒有多大的差異。」
他得意地看向斐克斯特,隨即轉過頭,將長杆指到交會處的名特山谷。
阿格司補充說道:「照我們蒐集的情報,如果我們四方可以合流,只要掃平那支前鋒部隊,後續牠們難以抵抗我們大軍,也許收復利菲亞的希望也指日可待。畢竟單靠任何一方,甚至我們雙方兵力都不足以對抗利菲亞的魔軍,更別提,那將會要進入屬於那勒布斯的領域。」
他轉頭凝視斐克斯特,「魔軍目前的勢力已經非我們可以擊破,必須要合擊才行!進攻利菲亞,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根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長杆交由後方的侍從,朝斐克斯特躬身後緩緩入座。阿格司看見亞瑟掃過的眼神,隨後微微下沉,鄙視的意味濃厚。
隨後現場一片寂靜,凝重的幾乎讓人呼吸都困難。眾人紛紛看向斐克斯特。
然而,斐克斯特依舊將雙肘放在桌上,雙手交合,放在嘴前沉思,沒有回應。而首先發難的卻是狄魯薩波。
他舉手,隨後在斐克斯特的同意下,接過侍從遞給他的長竿,指向蘇哈法森林旁的魯漢達山脈後方,語氣凝重地說:「親愛的阿格司王子,這的確是很好的建議。就我所知,那勒布斯駐紮艾克達安的兵力在魔軍侵擾下,損失慘重,更別提有更強大的兵力可以在名特山谷與我們會合,與魔軍一較高下。這顯然值得您深思。」
狄魯薩波咂了咂嘴,語氣堅定地說:「儘管塔米塔確實能守住名特山谷的入口,但一旦深入其中,兩側皆為險峻山勢。此刻如果遇上魔軍伏擊,地形將不利於我方,尤其牠們有可能是那龐大的飛行物。再者,那勒布斯向來與我方鮮少交流,而且哈什納在上幾代君王時期,有過不愉快的經驗,所以才會以魯漢達山脈為界。在下認為,不能將希望寄託於……」
「多貢拉會說服哈什納。」阿格司不禮貌地插話,且充滿自信地點頭,「如果波哈沙納這裡有意願,我相信可以說服他們。而且他們應該還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之前的協商目前還存在效力。」
狄魯薩波聽聞後沒有反駁,只是輕聲「嗯」了一聲。他朝阿格司恭敬地彎下腰,緩緩欠身,隨後坐下。
斐克斯特眼神依舊深邃凝視著前方的戰略台。
「謝謝你們的建議。」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轉向狄魯薩波,語氣複雜,「阿格司說的沒錯,稍早哈什納的使者派了人來,隨然他們同意這樣的方案,但這是屬於聯姻之前的方案。」他忽然頓了一下。「不過,對方也不是沒有交換條件──我方要開放魯漢達山脈東側。」
狄魯薩波聽聞後並不驚訝,一如既往地沉著,默默地點了點頭。
斐克斯特沉吟片刻,眼神轉向阿格司。那目光中帶著幾分難以言明的意味,或許阿格司未能察覺,但亞瑟看懂了。
「阿格司的建議的確頗具吸引力,」他緩聲道,「但正如狄魯薩波所說,塔米塔的存在意義,已隨歷史演變由對抗哈什納,轉為防禦魔軍。它與南方的阿克什並列,是我們防線的支柱,穩固了從魯漢達山脈東側延伸至蘇哈法森林一帶的防衛。」
他定定地看著阿格司,語調平靜卻帶著壓力。
「一旦讓出魯漢達山脈的東側,意味著我們勢必要將防線整體後撤。如果戰事又爆發,那將迫使戰火逼近米利──我們疆域中的最後一道防線。」
阿格司舉手插話:「也許……我們還有討論的空間?」
斐克斯特點了點頭。
現場再度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靜。
「那麼──」斐克斯特抬起頭,目光深邃地看向阿格司,「我們無法寄望哈什納和那勒布斯的請求。我只想知道,你認為多貢拉會不會和我們聯手?」
阿格司聽聞,神色瞬間一沉,那深邃的眼神中似乎盤算著什麼。
他閉口不答。
也許,他想表達的之前就表達過了──恢復聯姻政策。
斐克斯特隨後將目光轉向前方的軍政大臣,平緩地說道:「安吉克將軍,你認為我方兵力足夠和魔軍一較高下嗎?」
軍政大臣站起,自信且謹慎地回應:「陛下。根據我們的觀察和過往交手的經驗,魔軍由多種魔物組成,雖然有某種程度上的戰略,但行動組織並不嚴密,多半還是如野獸般憑本能伏擊與包圍的策略。」
他轉頭望向身後,侍者立刻為他遞上長杆。
「這會是有利於我們的攻略方式。若能避開牠們的前鋒部隊──以誘敵之計將魔軍引向塔米塔。我軍便可趁勢,自位於塔米塔北方的山勢突入名特山谷中段,直逼利菲亞前線。到時我們只要在意那勒布斯,畢竟利菲亞仍是歸屬於該國的領域範圍內。雖然戰場可能得分成兩邊,但只要配合阿克什的海面艦隊,從多漠河突入,攻下利菲亞並非難事──此為在下愚見。」
「嗯,這是個穩健的方式。」斐克斯特眉頭舒展,然後轉頭看向亞瑟。「亞瑟,你怎麼看?」
亞瑟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沙盤上,沉浸在思緒中,直到愛勒凡突如其來的一腳讓他猛然回過神來。他迅速意識到自己陷入了遲疑,轉向愛勒凡,只見他那不容忽視的銳利眼神注視著自己。
亞瑟見那眼神的暗號,發現不遠處的斐克斯特正等待他的回應。
他很快地回過神,微微一笑。「親愛的蘇曼斯王,我沒什麼意見。」
即便他對這場會議的目的稍有瞭解,但彷彿聯想到什麼,不禁讓他深深皺了眉。他察覺到話語間更隱藏詭譎的意味,但無法立即明確指出。
亞瑟將整段對話場面再想了一遍──
他知道愛勒凡說的沒錯,剿滅魔軍的確沒那麼簡單。
那計畫,理論上可行──直接攻入魔都,是極具風險但也極具突破性的選項。但為何斐克斯特要採取這樣魯莽的行動?難道他不擔憂其他國家──
多貢拉。
他微微移動眼神,愛勒凡那銳利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這讓他本來想開口的話語又不自覺地吞回了。
「嗯,討伐魔軍一事,必須要有充足的把握。」斐克斯特語氣沉穩,「我們不能倉促行事──但若多貢拉願與我們同陣線,那麼,是時候推進下一步了。就這麼定了。」
他看向桌尾的事務大臣,凝重說道:「盧汗杷事務官,明天派遣使節到多貢拉,與他們再做協商。」
「遵命,我的國王!」事務官恭敬地回應。
然後斐克斯特拍了拍阿格司的肩膀。「謝謝你,阿格司。」他說,「你的考慮我會記在心裡──哈什納之事,或許還會有你出場的機會。」
斐克斯特看向眾大臣,朝他們點了點頭。眾人迅速站起,恭敬地欠身後一一離開。不到幾分刻,會議室內僅僅剩下斐克斯特一人,連亞瑟都被愛勒凡拖走了。
在眾人紛紛離去後,斐克斯特獨自坐在椅上,雙手抱胸,眼神凝視著眼前的沙盤。他的神情依然嚴肅,腦海中回蕩著剛才的討論。
被愛勒凡趕走的亞瑟趁機繞了回來。他悄悄探頭,從門後看了看,發現外面的侍衛已經被斐克斯特安排離開。
他敲了敲大門,發出了兩聲低沉的響聲。
扣、扣!
「還不肯放過自己吶?」亞瑟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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