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X光》 - 29

達米安正在店裡的小溫室裡打掃，準備閉店後回去幫路西恩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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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約好今晚要一起過，然後後天一早就開車一起回路西恩的老家，見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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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擔心生日的部分，因為他已經準備好禮物，雖然他沒有什麼幫人慶生的經驗，不過只要模仿常人會做的就好。真正讓他有點擔心的是見路西恩的家人，他不曉得自己能不能表現好，加上他們都同意這無非是危險的舉動，但路西恩向他提及時看起來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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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路西恩，所以，他要做的就是記住自己丹．戴維斯的人設，扮演好路西恩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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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聖誕節與新年假期的關係，店裡也準備店休一週，今天閉完店就要等跨完年後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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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要關上店門的前5分鐘，一名男子突然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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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閉店了才要進來⋯⋯」艾莉雅小聲地嘟囔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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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走近，一邊整理貨架一邊稍微打量了一下對方，那人大約175公分左右，穿著深藍色厚夾克外套與連帽衫、戴著鴨舌帽，挑了幾樣園藝用具，接著走到櫃台結帳。那名男子的帽沿壓得很低，難以看清楚他完整的臉，但能看到他留著落腮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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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雅有點不耐煩地幫他結帳後，那個人抱著器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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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的視線緊跟在那個人身上，直到他完全走出店門。他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那個人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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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那我們假期後見。」艾莉雅拍拍達米安的肩，接著往小溫室的方向喊：「爺爺！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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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尼緩緩從走道上走向他們，伯尼也拍了一下達米安的手臂：「小子，假期愉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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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對他們笑了一下：「祝佳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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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他看見路西恩已經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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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地先到樓上換了衣服，他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一頭柔順蓬鬆的黑髮，長度已經快要到下頜，他難得的穿了白色襯衫，胸膛處設計了精緻的皺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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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髮後再穿上白襯衫的他，好像真的有點像路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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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他原先提前藏好的深藍色方盒，打開後從裡頭拿出一個銀色戒指，戴了上去。他將方盒放進褲子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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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下樓後從廚房冰箱拿出他們一起挑選的蛋糕，外頭罩著透明的四方形塑膠盒，外面綁著藍色的緞帶。他將外包裝打開，潔白色的蛋糕體上頭有幾顆鮮紅色的草莓點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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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地走到客廳，也學著路西恩上次點了蠟燭放在茶几上，昏暗的環境中多了幾分溫暖亮光。他將蛋糕端到路西恩身旁，輕輕地叫喚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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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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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聽見對方的聲音，皺了皺眉頭然後緩緩睜開眼，他看見眼前的蛋糕和達米安，露出慵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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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達米安說著，點燃了蛋糕上的一根銀色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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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的臉龐在搖曳火光的照亮下，透著暖暖的、紅潤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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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許完願後吹熄了蠟燭，用小刀切開了蛋糕，外頭是香草的本體，裡頭還有兩層巧克力的餡，是達米安喜歡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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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趁著對方正在將蛋糕送進嘴裡的時候，從口袋拿出那個方盒，遞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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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生日禮物。」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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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接過後打開來，將一枚銀戒拿出來仔細端詳，他看見戒指內側刻著草寫英文字：D&L。他驚喜地看向達米安：「你用打工的錢買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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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點點頭：「跟之前你偷偷塞給我的一些錢，我存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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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有從之前那戶人家偷拿的值錢物品，他找了時間拿去典當了，估計那家人短時間內都不會回來。但這個，還是不要跟路西恩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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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將戒指在右手手指各套入幾次，發現中指戴起時鬆緊度最為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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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看著他，舉起自己的右手，一樣的銀戒在套在中指上：「中指是名花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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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聽完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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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我很喜歡，我會好好珍惜的。」路西恩將手覆上他的，兩人的銀戒輕輕相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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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湊上親吻了路西恩嘴邊的奶油並輕輕啄了一下，路西恩雙頰的熱度微微升起，達米安又忍不住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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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他們帶上行李，前往路西恩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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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他們會喜歡你的。」路西恩敲了敲門，對達米安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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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白髮老夫妻將門打了開來，看見他們時露出燦爛的笑容：「快進來！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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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奶奶，我回來了。」路西恩進入屋內先是緊緊擁抱了奶奶，接著是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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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太想念你了，小恩。」爺爺抱緊了路西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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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想你們。」路西恩說道，接著將兩人一起挑選的禮物交到爺爺手上，「這是我們一起送的伴手禮和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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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這是丹對吧？」奶奶看向達米安，對著他和藹地笑並輕輕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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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奶奶好。」達米安乖巧地點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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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真可愛！我們家小恩有照顧好你嗎？」奶奶輕輕擁抱了他一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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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他對我很好。」達米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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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與路西恩對上了視線，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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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爺爺迎過來輕輕抱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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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我們聽小恩說你們是在朋友的藝廊展出活動上認識的，你還在唸藝術系研究所對嗎？」爺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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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戴維斯的人設是他們兩個一起想的。24歲，藝術系研究生，一邊讀書一邊在花市打工，紐約人。兩人在路西恩的朋友開設的展覽活動上遇見，一拍即合，雖然年齡有差距但並不妨礙他們的靈魂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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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目前大五了。」達米安微微笑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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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有藝術細胞的孩子。」爺爺輕拍了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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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笑著說：「這幾天要打擾您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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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只要是小恩帶來的朋友我們都很歡迎。」爺爺這麼說著，一旁的奶奶突然用手肘頂了一下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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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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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恩領著達米安上樓，進了路西恩以前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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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環顧整個房間，房間整潔明亮，牆上還貼了一些樂團、明星海報。看起來即便路西恩已經離家，路西恩的爺爺奶奶還是一直都維持著房間的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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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上擺了一張照片，似乎是高中時期的路西恩與一隻黃金獵犬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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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以前養的狗嗎？」達米安跟著放下了行李，他拿起相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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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他是托比（Toby），他在我去上大學前過世了，我還哭了好久。」路西恩攤開行李箱，拿出幾件衣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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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相片裡路西恩燦爛的笑容，那時的他頭髮比較長。突然間，他也萌生了希望自己能夠參與他過去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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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想看看青澀模樣的少年路西恩。他真是越來越貪心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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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路西恩的爺爺奶奶又替他慶祝了一次生日，這一次他跟著他們一起唱了生日快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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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很奇妙，他沒想過自己居然能夠跟戀人的家人一起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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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望著墨菲一家人，忍不住覺得他們還真是相像，不管是樣貌還是眼神、給人的感覺，都是如此溫暖，彷彿他們天生就知道如何愛人、給任何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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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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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後，路西恩的奶奶將一隻綠色針織襪子遞給達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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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掛上去嗎？」達米安指了指壁爐上的掛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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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錯，墨菲家的傳統。」路西恩對他眨了一下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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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安那隻襪子掛到掛繩上，緊鄰路西恩的紅色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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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色漸暗，外頭也開始下起大雪，雪花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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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壁爐的火堆傳來細小的噼啪聲，溫暖著正圍在一起的墨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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