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師 - 5-6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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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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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輿師躲在守護廟已經幾日，牛的母親也趕到守護廟照顧。原本天輿師就是以夢占卜，但是連夜的噩夢讓他年紀小小就不時精神緊繃或是渙散，他們只能以安神湯藥來抑止他的情況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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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安神湯藥，大約就像現代的麻醉或鎮定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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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又開始說些胡話了，吵吵擾擾的，吃了些許藥也不見好轉，給大人們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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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的母親叫做霞玉，是個五官精細漂亮的三十歲少婦，不知是不是因為年紀輕輕守了寡，眉宇之間總愁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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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是森家的旁系，能文能武，是優秀的結界師，但卻因為父母之命，十八歲那年嫁到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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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是受詛咒的一家，所有天輿師都是一脈單傳，前一代的牛共有六個妻子，各各貌美如花。當時懷孕的妻妾中，共有三個人，她是第四個。她一懷孕，其他妻妾就瞬間流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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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霞玉就已經知道，肚子裡頭的就是下一位繼承人。這沉重的使命感壓在她的肩上，使得她完全變了個人，明明原本個性開朗而不拘小節，卻變得小心翼翼而容易緊張。她從食衣住行都要勤儉細微，她知道自己必須小心呵護牛長大成人，避免血脈斷在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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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在牛呱呱落地的那一瞬間，前一代的牛大人便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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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輿廟中所有人的命運，似乎都被是上天所掌控著。她勤儉細微的照顧牛長大，自然是很辛苦的，也不知道對自己的命運，有沒有過埋怨或任何想改變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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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衣飾上白色的牛型家紋，虛突然覺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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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霞玉被盯了半晌，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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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沒事。」虛點點頭，「您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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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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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蘭，這幾天藥渣子都倒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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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的還留著，大人是擔心藥方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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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安神湯藥的藥效一開始沒什麼問題，牛也都睡得很好，但是後來狀況似乎就壓不住他的惡夢了，我也只是小心一點為上罷了。」所有梅島人的藥方都是從地家的呪醫廟開出來的，要是地家要做什麼，也只能從這裡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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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肯定會在侍從侍女手上面動手腳啊，人多手雜的，才讓人抓不到把柄啊。」墨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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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妳聰明，去吧。」虛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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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大人也是要去藏書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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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借幾本書看看。」虛點點頭說。「最近終於有些進展，但是還有些不懂的地方，希望能夠早點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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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要是真的要辦成，是不是必須借夏侯大人的手？」墨蘭因為剛好在忙牛的飲食起居問題，於是吩咐下去，讓侍從跟著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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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如果這裡的結界師不肯協助，我也沒辦法。」虛也頭痛得很。「玄武咒語與術式畢竟和芙蓉山的有很大的不同，他會不會答應我也沒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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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這天中午結束了探視牛後，帶了一個侍從前往藏書閣，藏書閣位於守護廟東南方的漓山上，大約要走十五分鐘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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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經是春天了，路上的梅花微微的開著，這梅叫做胭脂梅，瑩白帶著膚粉，是典雅而素清的顏色，一朵朵在枝頭上並蒂盛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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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喜歡，晚點我們摘幾枝回去吧。」侍從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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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虛才剛回答，就看到了樹梢上，有一朵綠色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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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是綠色的梅花呢？她仔細接近，才發現不只一朵，旁邊還有一朵，原來這一株梅樹竟有兩種花色，一邊的花朵是胭脂色，另一頭樹枝上卻是開滿了淺淺的綠梅。甚至有幾朵花中間，有一朵花存在兩種不同顏色的奇異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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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接嫁的嗎？」因為漂亮又難得，虛貪看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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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難道是跳枝梅嗎？」侍從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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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覺得神奇，看著其中一株半朵紅半朵綠的花瓣，忍不住伸手微微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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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的瞬間，她感覺到底上有股吸引的力量，讓她站也站不住，瞬間趴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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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回頭一看，整株的梅樹還在，但是剛才路上的雪景不見了，侍從不見了，變成了一片柔軟的草原，綠色的，濃豔的幾乎能掐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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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島，就算是夏天，也無法見到這種顏色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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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溫暖著，有別於梅島的寒冷，於是梅花開始狂烈綻放，隨即凋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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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幻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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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梅樹花已緩緩凋謝，瞬間長滿了枝枒與綠葉，結了一顆顆圓胖胖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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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看著四周，和暖的風，溫柔的陽光，這不是在梅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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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結界？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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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我的夢裡，虛大人。」一個女孩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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