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空 - 10.　初吻的羽翼（一）

　　空收到修特從天的房間裡面找到的信件，他讀了信件，然後連續三天，一下課就回到宿舍埋頭苦幹，似乎在寫什麼東西。

　　某日早晨，空和朋友聊天打發時間，等著天到班上來。

　　今日第一節課是他們班特招生的必修課，按照天認真的個性不可能蹺課……除非有特殊理由。

　　如空所預料，天和月同時進教室。

　　他跟朋友講了幾句話後，跑回座位，從書包裡拿出一封信，在他朋友們的注視下，非常有氣勢地把信摔在天的桌上說：「九年前的回信！」

　　「都九年了幹嘛還要回？」天接下信，然後對著和慶聊天的修特說：「你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哎？你那時把信拿回去不就好了嗎？其實你的心裡，還是想把信交到空的手上，所以你留了最初所寫的信，還有……留了一直想給空的生日禮物吧？」

　　天驀然紅起臉，不自在地別開視線，說：「你也太失禮了吧！為什麼要闖進我的房間？變態嗎！」

　　「天，我也被你罵進去了啦……」月弱弱地說，天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呵呵，可是不好嗎？增進兄弟感情。」修特完全沒有反省的想法。

　　「嗯，我也覺得這樣很好喔。」月點頭附和。

　　空看著月的笑容，紅起臉，然後說：「看，連小月都這麼說，你給我心懷感激地收下回信！」

　　天無言了幾秒，默默地打開信件，雖然不用開他也知道上面大概寫了什麼，但是他還是下意識選擇用眼睛看。

　　快速掃過三封信紙上的內容，他露出了淡然的微笑，這是他踏入羅佩亞學院三個月以來，頭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那笑容讓月望得有些出神，原來他笑起來那麼漂亮……

　　「怎樣啦！」

　　「謝謝。」他的道謝聲不大，但是空聽得一清二楚，「我總算能堅定自己該走的路了，但是……我還是認為十七歲我們一定會消失，空。」

　　「我才不信咧，不管我們的生命剩多久，在死掉之前，要活得像自己，活得有意義，這才是人生！」

　　「是嗎？隨便你怎麼想。我所期望的是和月融合之前，為她斬除所有阻擋她的障礙，我是她的騎士，也是她的劍，更是她最珍貴的翅膀。」

　　「就算喜歡小月，我也不會因此只為了她而活，那樣就不是自己了。」空聳了聳肩說完，才發現自己講出了某個不該這麼早講出來的話。他的臉上出現兩抹紅暈，尷尬地別開視線。

　　天挑了挑眉說：「真是大膽的告白，不過估計月對你沒很大的興趣。」

　　「我用眼睛看也看得出來好嗎！哪個女人會去男人的房間裡面煮飯打掃照顧貓！想也知道小月分明比較喜歡你！」空大力拍桌，湊近天的臉，沒好氣地罵道。

　　「哇喔，貴圈真亂，你們要不要3P？」回吹了聲口哨，用開玩笑的口吻說。

　　月害羞地用雙手掩著臉，意義不明地發出「哇喔喔喔」的叫聲後，隱身躲起來。

　　「我還是要說上一句……我是月的使魔，不是她的戀人，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天無力地垮下肩膀，仰頭望著天花板，輕輕嘆了嘆氣。

□

　　正午時分，月拎著一袋食材，穿過天房間的門板，直接進入他的房間。

　　因為天完全不會煮飯，月覺得他太常吃外食對身體不好，每天都會到他的房間煮飯。即使被空胡搞，擅自代替她告白，她還是沒有打算放棄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一邊認真煮飯，她不時偷窺天的舉動，他坐在書桌前優雅地看書，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似乎非常喜歡書。

　　笑起來真的很好看……月收回視線，低頭望著快要煮好的湯，然後關掉瓦斯爐。

　　天闔上書本，離開書桌前，移動到廚房，說：「我幫妳拿，只是幫忙拿東西我沒問題。」說完，他把月放到托盤上的食物連同托盤一起拿走。

　　「啊，謝謝……」月看著天幫她把食物拿到茶几上。

　　月脫下圍裙，隨手扔在沙發上，走到茶几旁。本來趴在床上的小咪，眼睛忽然閃過銳利的光芒，快速從兩人之間竄過去，月被小咪的舉動嚇了一跳，左腳絆右腳，往天的身上跌。

　　天也被小咪突如其來的行為嚇到愣住，他正要接住月的時候，小咪停下來，快速折返繞到月的背後，跳起來朝她的背踩了一腳，靈活地跳回床上。

　　天又被小咪的舉動嚇到，要接住月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兩人一起跌倒。

　　他們驀然瞪大雙眼，臉頰泛起淡淡的紅，嘴唇互相接觸的柔軟讓他們幾乎快忘了呼吸和時間流逝。

　　天最先反應過來，他連忙推開月，尷尬地別開視線，隨即哀怨地瞪向已經趴在床上裝睡的貓咪。

　　「小咪！你到底在搞什麼！」

　　小咪繼續裝睡，嘴角掛著狡猾的微笑。

　　月還處於迷茫的狀態，她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臉紅到耳根子，頭頂似乎冒起白煙。

　　剛才……剛才……她抬臉看了天的臉一眼，然後雙手摀著發燙的臉，此時的她只想找個洞鑽進去從此讓天找不到她。

　　注意到月的反應，天只是扶額嘆了口氣說：「這是小咪搞的，不是妳的錯，我不會怪妳。」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才不是那個問題呢！你到底是遲鈍還是敏銳啦！」月一出口，頓時用額頭撞了桌面幾下說：「討、討厭，我到底在講什麼？」

　　「請冷靜下來好嗎？」

　　「要怎麼冷靜啊？這……這是我的初吻耶！」

　　「是妳自己撞過來的。」

　　「是小咪踩的……」兩人頓時對小咪同時投以責怪的眼神，小咪依然處於裝死的狀態，牠絕對不會告訴兩位主人其實牠籌劃很久了。

　　「算了，跟一隻貓計較會浪費時間，還是快點吃飯吧。」

　　「你真的沒放在心上嗎？」月不安地問，她的心跳得快如小鹿亂撞。

　　「沒有，這只是一場意外而已，錯也不在妳，無聊的追究還是免了。」

　　月看著天冷靜地用餐，輕輕嘆了口氣，默默低頭吃午餐。

　　雖然天說不在意，心裡未必真的不在意，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微妙，直至用餐結束，他們都沒有跟對方講上一句話或是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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