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裔之子：神擇巫者 - 64—6：魔神的引導

　　看到傭兵冷漠的表情還是不為所動。塞德里又補上了這句話。法爾凱斯冷哼了聲，不以為然地說。

　　「算了吧，說的那麼好聽。到時候你那些護衛追來這裡，不就把我當成綁架你又搶光你錢的劫匪了嗎？」

　　總覺得他好像鐵了心想把自己丟回街上，塞德里努力試圖挽回他的心意。

　　「不會的……我會解釋清楚，不會讓你們被誤會的。」

　　「好——那就這樣。我接受你的雇用。」

　　維納代替法爾凱斯回答道，臉上掛著從容自若的笑意。塞德里有些意外，沒料到會是山民巫師先同意了他的請求。

　　「煩死了……隨便你。」

　　法爾凱斯惱火地咋舌，不高興地瞪著他叨唸。

　　「還有——既然你要照顧病患，就別在他床邊抽菸。」

　　「喔……」

　　維納隨口應了聲，這才抽出了嘴裡叼著的長煙斗。

　　確實……塞德里也是第一次看到有巫師在照顧患者的時候，還大剌剌地在旁邊抽菸。雖然他沒有像他人一樣會因此感到不悅或是被冒犯，但還是覺得這個行為有點奇怪。

　　仔細想想，他對我說話好像也沒用過敬語，就巫師來說還算是蠻少見的……是因為他是山民，遵循跟我們不同的文化的關係嗎？

　　塞德里不由自主地好奇起來，多看了巫師幾眼。結果——正好注意到他手裡握著的斗缽，散出了幾個紅色光點。

　　咦……那個光點是……

　　維納把熄滅後的菸灰隨手一倒，不經意地注意到王儲的目光。他的嘴角泛起有趣的笑。

　　「你在看什麼？」

　　塞德里匆匆挪開了雙眼，假裝沒事地答道。

　　「沒有……」

　　即便他很快否認，維納還是看到了——王儲剛才的目光短暫地跟著被他驅散的火之靈移動了一下。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在身負重傷之下走到這條巷子的？」

　　「就、就是……順著直覺，誤打誤撞吧。」

　　塞德里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帶了些心虛，他不敢承認自己當時是跟隨著某種「路標」來到這裡的。

　　「喔？直覺是吧……」

　　維納的眼裡帶著別具深意的笑，看了眼靠在門口的法爾凱斯，像是在對他說——我就知道這小子會來到這裡不怎麼尋常。法爾凱斯面露深思地摸了摸下巴。

　　維納決定出手試探，他把煙斗收進巫袍的衣襟暗袋裡，隨後不著痕跡地喚來了一陣火之靈。

　　如果是常人的眼睛，肯定無法注意到飛散在床邊四周的紅色光點……但王儲的眼神卻像是在刻意閃躲似的，不敢面對那些靠近自己的光點。眼看其中一個火之靈的光點就快碰觸到臉頰，塞德里反射性地緊閉眼睛——因為他知道，被祂們碰觸會感覺到「燙」。

　　這個行為不言自明了他具有靈視體質，維納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果然看得到……是嗎？你的直覺就是來自於異於常人的眼睛嗎？」

　　這下可有趣了。這個國家君王的親兒子，居然看得到常人不可見的事物，而且還在遇襲之後……格外巧合地來到據點門口。

　　法爾凱斯納悶地皺眉，朝王儲發問。

　　「啥？所以這是怎麼回事——搞半天你是個匿血？原來查諾王室裡還有你這樣的傢伙啊。」

　　塞德里認為傭兵是在調侃自己是王室裡「丟臉」的存在，他一臉苦澀，自輕自怨地回答。

　　「……反正……我就是個妖裔吧。」

　　聽到他的用詞，維納露出了不置可否的表情笑了笑。

　　「塞德里殿下，我看你還是老實交代清楚你是怎麼找到我們這裡的吧？」

　　反正最不利於己的秘密已經洩漏出去，繼續隱瞞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塞德里僵著臉龐，緩緩吸了口氣，說出了「路標」的事。

　　「就是……有個像剛才那種光點，帶我找到這裡的……」

　　那個奇異的紅色光點一路慢慢領著他前進。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帶他穿越了街口小巷，來到了這處陰暗的僻地，最後——像是抵達了終點似的，碰到了這間屋舍的門就消失了。

　　在那之後，他好像看到有人從屋子透著微光的窗口往自己看來，所以想試著出聲求援……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已經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聽完他以虛弱嗓音簡述的經過之後，維納和法爾凱斯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也就是說，是厄紀爾賢者帶他來的……？

　　魔神確實偶爾會像那樣利用火之靈引導他們組織的人行事，維納總算搞懂了這個「巧合」是怎麼發生的，但他又同時感到大惑不解。

　　可是祂為什麼這麼做……刻意把一個出身王室的靈視者引來我們的據點？

　　即便想問清楚，魔神也從來不向他們解釋理由為何，祂總是像個逕自移動棋子走向的操棋者一般，在背地裡沉默掌控著一切。但不管怎麼說……接受祂的引導判斷，事情最後總是會往好的結果發展，這是過去十年已經多次證實的事實。

　　思量了許久，維納才對王儲開口道。

　　「好吧，我明白了……既然這樣，你就暫且留下來休息吧。之後的事，我再想想該怎麼安排比較好。」

　　他說完之後，便逕自從椅子上起身，邊想著事情邊走出了房間。

　　咦……明明他是受雇的巫師，為什麼卻說出了像是決策者的話……

　　塞德里不由得面露不解。注意到這件事的法爾凱斯忍不住咋舌。

　　「嘖……這傢伙真是——總之你先睡一下，我待會叫人來顧你。」

　　他留下這句話之後，便順手闔上房門，追向了維納。3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KKsnIxW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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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塞，維納，你今天還真早起欸——」

　　打開後門進來的希格德，看到客廳裡的副會長不禁有些意外。平常總是習慣睡到中午的他，難得一大早就在跟兩個幹部談話。希格德把手裡剩下的早餐起司塊放進嘴裡，邊嚼邊說。

　　「我來找你繼續談昨天的事啦……你不是說會再想辦法，所以你把辦法想出來了沒？」

　　默默跟隨著他行動的米瑟，也接著走進據點，順手把後門闔上。

　　原本總是停在他肩上的雀鷹不見了。因為伊歐抱怨整天待在仲調者的棲所裡太無聊，又聽不懂他們之間的談話，所以想去屋外活動一下。米瑟猜想，大概是因為這裡的據點肉食太少，沒辦法吸引他留下吧。沒有朋友的陪伴，多少讓他感到有點寂寞。

　　維納等人見到希格德，暫且停下了剛才的討論話題。瑪蒂娜朝希格德回了句。

　　「他不是早起，他是整晚沒睡。」

　　「蛤？幹嘛不睡？該不會——是因為我的問題讓他太煩惱了吧。」

　　希格德嘴角揚起笑，很滿意副會長總算在認真為了這件事煩惱。結果，維納只是冷淡地回了他一句。

　　「我現在很忙，沒時間處理你那件事。」

　　希格德的臉色立刻不高興地垮了下來。

　　「你說什麼啊，維納堤恩，我告訴你——我既然這趟來到這裡，沒有看著你行動就絕不會回去，你要是以為能找藉口敷衍我……」

　　他說到一半忽然自己停了下來，滿臉疑惑地左右顧盼。

　　「等等，那是誰的血味啊？味道這麼重……」

　　他自顧自地往門口聞了聞，然後一路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口，朝樓上瞄了一眼，轉頭問道。

　　「聞起來很陌生欸……你們帶了誰回來啊？」

　　希格德把目光挪向了身上血味最重的法爾凱斯。把手臂抱在胸前的他，一臉無奈地答道。

　　「總之……我們樓上現在睡著加格里恩的親兒子。」

　　「噗——咳、咳咳……」

　　希格德嗆到了吞到一半的口水，咳嗽個不停。這句話隱含的情報量實在太大，讓他一臉傻眼，他緩了緩咳嗽，才一口氣把疑問全問了出來。

　　「我靠——你們這群天才什麼時候、是去哪裡把人家綁回來的？聞起來他傷的很重欸，你們做了什麼？他老爸是不是派軍隊出來在到處找人了啊？」

　　維納含著冒煙的煙斗，不急不徐地照他的問題依序答道。

　　「是他半夜自己跑來我這的，我沒有綁架他也沒有多做什麼，只有幫他止血治療而已。剛才瑪蒂娜出門探過情況了，沒在街上發現任何正在找他的軍隊。」

　　聽完他的解釋，希格德反而更費解了。

　　「自己跑來？……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情況？」3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N0qFEx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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