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 第二十九章．叫囂

不知道在逐漸散去的人群裡擁抱了多久，清晨能感受到蔣亦輕輕顫了一下，然後緩緩將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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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很輕，但蔣亦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並出力推開時，他有些愣，不自覺就被推著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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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抬眸，與蔣亦四目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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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送你回家吧。」蔣亦似乎呼了一口氣，隨後別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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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亦，我……」話還沒說完，蔣亦就拍了拍他的肩，勾了一下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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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旁人可能不能理解蔣亦的意思，可是清晨好像能從他的一舉一動以及那彎起好看弧度的脣角讀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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脣瓣抿成一條直線，他小心翼翼地向前伸手，試圖觸碰蔣亦，卻在碰到衣角的那一刻被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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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身上還有點錢。」蔣亦往後站了站，與清晨拉開了一小段距離。「回去的路上可以買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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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垂著眸子，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又在幾秒後闔上。「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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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蔣亦什麼話也沒說，他走在清晨的左後方，依舊保持著一段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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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也沒搭話，摸不清是焦慮還是單純覺得痛苦，他咬著下脣，頭很暈，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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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亦把他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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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過去的時候沒有想過結果，只知道如果現在不抓住，以後就沒有機會了。蔣亦不會聯絡他，他那倔強的自尊心堆起了一座高牆，矛盾的心情捆住他的手腳，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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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剛剛理智先動，或者是先思考，他現在大概連跟蔣亦一起回家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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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晚風還是一樣散發著涼意，但吹在身上還是不盡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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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想，他跟蔣亦的回憶確實除了「荒唐」二字以外沒能形容，他掉入了致命的漩渦，從沒想過原來自己可以這麼輕易的愛上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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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有好的個性，不用得體聽話，也不用足夠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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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不合理，但他的靈魂卻在叫囂，時時刻刻表達著思念的痛苦，還有見到面那一刻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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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著神走到了家門口，他伸出去要開門的手頓了一下，有些難堪的回過頭看向蔣亦。「等我進去之後，你就要直接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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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的時候蔣亦好像也不是很專注，他盯著對方有些渙散的視線幾秒，才聽見回答：「我好像還忘了什麼東西在裡面，放著讓你清理好像不太好，給我十分鐘，我進去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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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回來拿東西的時候，因為撞見你喝醉，所以沒拿成。蔣亦撇了撇嘴，沒把這一句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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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知道蔣亦是想要道別，清晨不由自主地握了一下拳，輕輕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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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東西他撿回來後還洗過、擺回了原位，後來一樣也沒動，馬克杯靠著放，行李箱貼著牆，睡衣還安安靜靜的吊在衣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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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不怕蔣亦知道他是真的被迷了心竅，他無法反駁也不願意因為否定而承擔失去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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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進家裡，這幾天有些缺少煙火氣的住處頓時添了點生氣，只是還是很冷清，多了兩個住在一起一段時間的人，還是不免顯得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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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最近忽然比以往更加安靜，一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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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亦沉著聲說了句「謝謝」才開始整理東西，少年長得快，他的體型愈發囂張，寬厚的背映在清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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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家裡屬於蔣亦的東西一點一點減少，要說有多難受他描述不出來，只覺得就像得知真相那天一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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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亦。」看到對方正在處理一件樸素的白T，他忍不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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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白T被蔣亦摺好放在衣櫃底層，他當初丟的時候沒看到那件，發現後還陪他睡了幾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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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被蔣亦抓在手裡，放進一旁的行李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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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蔣亦停下動作，回頭看著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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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話想跟你說。」清晨吸了一口氣，眼眶有點熱。「我從來都不是什麼溫柔紳士的人，在很多人面前，我用這種假象去蒙騙利用，因為我想知道什麼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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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去了他們的信任，被拋在原地，但我一直認為自己並不完全是錯的。」他往前走了一步，凝望著蔣亦的眼眸。「但是……但是我錯了，我知道現在才意識到真的很晚，或許也很突然，但我還是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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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有點啞，喉嚨湧上一股酸意，說話的時候字音斷斷續續，卻不肯停下。「我傷害了很多人，這件事一輩子會跟著我……我不能忽視，但是我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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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會改，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我不用利用任任何一個人，也再也不會這麼自私了……」一股暖流從雙頰滑過，他捂著眼，掌心一片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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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哭了多久，他一面擦眼淚一面因為蔣亦無動於衷而感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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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遠不能體會到和被他傷害過的人一模一樣的情緒，但他知道，被拋棄的痛苦不只是心裡的一片瘡疤，包括即將粉碎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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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只是反省並不能彌補過去所犯下的錯誤，他清楚明白，卻放不下蔣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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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一暖，他深刻的感受到蔣亦將自己包覆在懷裡，他愣了一下，抬手勾住對方的背，貪婪地吸取對方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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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洗衣精香搭上城市裡喧囂的塵土，不怎麼好聞，卻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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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蔣亦撇了撇嘴，最後還是抿成一直線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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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抽泣了兩聲，問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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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說有什麼絆著他倆，除了清晨自尊以外，大概還剩下蔣亦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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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真的只是為了清晨和自己好，他還會把人再一次推開，但複雜的情緒裡還摻著一點他自己也壓不下去的佔有欲，甚至還有一點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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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加在一起湊不出什麼純良無害的老百姓，也沒有既平凡又可愛的生活，但他們不會把對方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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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一個瞬間的想法，至少蔣亦在那個瞬間裡，理出的結論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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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臉龐被蔣亦捧著，按了按他哭紅的眼尾。「哥怎麼這麼愛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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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眶一熱差點又要潰堤，被對方輕啄了下眼皮才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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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哭了。」蔣亦低沉的嗓音落在他耳邊，他應了一聲，抬頭去親對方的脣角。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Wp7NpG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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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亦愣了一下，然後輕咬著他的脣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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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被蔣亦吻的時候，那個吻粗暴又帶著濃厚的慾望，他被壓制住了卻沒有一絲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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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蔣亦一邊吮咬一邊用脣瓣輕柔的按著，他不自覺去攀蔣亦的肩膀，將人往自己帶近一點，剛哭完有點暈，意識不是很清楚，他迷迷糊糊的喘息，任憑對方順著嘴脣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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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蔣亦箍住，緩緩往床上帶，低頭去吻蔣亦的髮頂，看著他一路往下舔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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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清晨被弄得有點急，雙手往蔣亦那胡亂推了推。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bq4Dcv4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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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蔣亦握住他的手腕。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0P1Ykc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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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是叫了，但清晨頭腦不清不楚的，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成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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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亦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輕笑道：「前幾個禮拜剛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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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不會做的，哥不用這麼急著把自己送給我。」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Lelk2U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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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是一陣意亂情迷，他在一片昏暗中喊著蔣亦的名字，但對方十次有八次沒回應，他知道那是因為有心事，但他沒問。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HLsgAn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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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感官會被放大，他臀部一暖，是蔣亦探手去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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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緊張也不是，要說不緊張也不是。他沒試過從後面來，但是又有一點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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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如蔣亦所說，他伸手探了一下，很快又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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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來？」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UMlxXd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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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經驗。」蔣亦啄了一下清晨的大腿肉。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9P4Q0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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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經驗？跟女人也沒做過？」清晨雖顧慮他的年紀，但也沒覺得蔣亦是個處男。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G5G9Wn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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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哥。」蔣亦起身半抱著清晨，將他帶進浴室。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DAlVd2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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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回音大，清晨壓低了音量。「那我以後要教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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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亦揚了揚眉，眼底一抹情慾還混著一絲憂心，沒有褪下，只是勾起了一抹跟以往一樣的微笑。「哥，你不是說你只做Top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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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張了張嘴。「我……」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ziKn3LH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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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可能要花一點心思教我了。」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IaaLGX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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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蝦：我文寫得不好，雖然這本可能三觀有點不正，但我掛保證他倆就是爛攻配爛受，這後半輩子就只有對方沒有別人。

雖然他們半輩子都還沒過去（？

最後，其實清晨是個甜文（我每本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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