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之子 - 第二章徹夜

我癱坐在洞窟裡頭，我已經距離那個貧民村有好長一段距離，腳步聲也終於消失了。

「好痛．．．．．．」

才剛放鬆下來，腳底的疼痛令人難以忽視，我抓了把冰冷的泥土敷在腳上。

隨著冰冷的觸感，我的腦袋才慢慢恢復平靜，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差一點就要死掉了，該死的吉爾，早知道就別幫他的忙，居然反過來咬我一口。

但是，說到底他也已經死去了吧？

在那架高的十字架上，被聖火給燒死了。

眾人呼喊著正義的口號，將吉爾逼成了窩裡反、將純真的生命燒成了焦炭。

我閉上眼，我無數次的想像過烈火燒盡我的身體，我蜷曲著、哭喊著、哀嚎著、痙攣著、痛苦著，被燒成像吉爾一樣的屍體。

眼睛忍不住發痠的、我的淚水順著顴骨突出的頰滴下。

吉爾會出賣我，是因為我給了他警告，我告訴他他將會被「誤認」成女巫之子，要他趕緊離開，說實話，我並不覺得這能改變的了什麼，但都比坐以待斃來的好。

但這下諷刺了，他為了要告發我而被誤認成女巫，他被燒死，原來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促進了將要發生的事。

我是女巫，準確來說是女巫的孩子，我的雙眼能看見一個人過去、到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但唯獨無法看見自己的，畢竟人永遠無法看見真的自己啊。

接下來又得去哪裡，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所呢？

抱著膝蓋，我討厭自怨自艾，但有時候，我真的無所適從了。

如果真的有神明，我想要現在、就得到救贖。

＊

「喂！」

隨著熟悉的聲音，我一轉身，便見到了吉爾納又黑又矮小的身軀，他明亮的眼睛看著我：「我從那群死有錢人順了幾條麵包，有沒有興趣當共犯啊？」

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們第一次說話。

我伸手拿起麵包，還是溫熱的，吉爾對我笑了，那是很真誠的笑容：「我的名字是吉爾，你呢？」

「我．．．」

我伸手想要拉住他，但眼睛卻不爭氣地睜開了，我還是在樹洞裡、吉爾還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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