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傳說》我擁有被人認錯的垃圾能力 - 【第二章】成為女神

行善，在人類社會眼中是種值得誇讚褒獎的行為。

實際上，行善是非常自然的活動，亦不需要在它身上賦甚麼價值意義。

正因為社會是奸狡邪惡的，所以善良才顯得多麼難能可貴。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幾個字是人們口中的老生常談，但似乎在洪杰身上並不管用，即使行為本身沒有明確的回報，他也會隨心而做。

只不過是因為，把事情視若無睹，會被內心強烈責備而已。

「咳咳咳.....咳！咳咳！」一位滿身煙塵的男生背著婆婆從大堂逃出來。

趕到的醫護人員連忙搶救昏迷的婆婆，把她送到附近的醫院。

「從那個實況主的直播看到，好像......勝負而分。」樂正綺嵐把消息告訴他。

洪杰鬆了口氣，大字型躺在地上喘息。

「嗯。」他仰望天空，是一遍湛藍無際的景色：「只好明天再努力了呢。」

「值得嗎？明明只差一步就有機會奪回自己的身份。」

「我說過自我犧牲是無所謂的吧，阿行可以贏得渴望已久的比賽，婆婆可以脫離危險，這樣就足夠了。」

「蠢才御三家。」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楚，回過頭來，發現已經在洪杰身邊。

「你怎麼......」他訝異的坐起身，看著她的身邊靠近：「你不是在上學嗎？」

「為甚麼要犧牲自己？人本來就是自私的生物，替自己的利益打算有甚麼不好？」樂正綺嵐像是生氣，又像是擔心地說：「你出了意外的話，叫認識你的人怎麼辦啊？」

「認識我的人....？哈哈.......即使我今天就這樣死掉，也沒有人會察覺———我身邊根本空無一人。」

啪！

樂正綺嵐給了他響亮的一記耳光：「御三家你聽好！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在你身邊等候你報平安的人，絕對不允許你無緣無故消失掉！」她雖然是以命令的口吻說著，但眼眶中卻溢出顯然易見的淚水。

「我.......」這少女，再一次讓洪杰無言以對。

「衝進去的不是外賣王嗎，怎麼變成這個小混混？？」

「他不會還困在裡面吧？」

「沒有沒有，你看看直播，外賣王已回到店裡。」

在他們對談期間，旁邊的群眾開始議論紛紛，內容卻令二人費解。

「她們說....外賣王已回到店裡？」洪杰疑惑地問樂正綺嵐。

她拿出手機，開啟直播：「這位是真的外賣王？」

畫面中，看見阿行與另一位陌生男子被人包圍著，突兀的是那位男子的茫然表情。

「也就是說我已經解除能力.....」洪杰仍然未知原因。

再聽旁邊的人討論，原來之前也發生過同樣的事，有個外送員在一場騷亂中拯救受害者，他就是那間炸雞店的員工———傳說中的外賣王。

真相終於大白，外賣王之所以被稱為外賣王，並不是因為他送食物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他願意捨己救人。

行善是種無分貴賤，任何人只要有心就能做到的行為，當在場無人有勇氣站出第一步，他卻毫不疑惑，昂首闊步，這樣才被市民冠上「外賣王」的名號。

洪杰成功做出跟他同樣的行為，甚麼一天送好幾百份外賣的成就，都是民眾以訛傳訛，誇大出來的流言。

經理會問洪杰身體是否感到不適，是本來的外賣王個性開朗活潑，換成他之後卻悶悶不樂，押在他身上的賭注是出於自己對這位善良員工的愛戴以及信心。

「噗.....哈哈哈哈哈！」洪杰釐清事實後，忍俊不住大笑起來：「真是個大笨蛋呢。」

樂正綺嵐卻以一副疑懼的表情問他：「你....是誰？」

「......！」他儘管早已作好心理準備隨時被人遺忘，但當情況悄悄來到時，依然會在他內心剖開一個大傷口。

「我認識...你的嗎？」她再問道。

他強逼自己架起笑容，咧起牙齒，閉眼將淚珠困著，搖頭說道：「沒事，我只是路過。」

話音一落，他便緩緩的轉身離開......

就像以往一樣。

就像沒有事情沒生過一樣。

這幾天以來，樂正綺嵐所說過的話始終在腦中揮之不去，那怕自己曾稍微的憧憬過與她有燦爛未來，都足以成為現在引爆洪杰淚腺的炸藥。

如果由一開始就沒有期待過，那麼自己會否再感覺悲傷？

以後還是不要太易投放感情吧，這是洪杰對自己命運的最後一點抗爭。

「想不到那麼快就要跟這位與別不同的少女道別，就送到妳這裡，我們人生的離別站。」

躂躂躂....

後面猛然傳來一陣陣踏步聲，少女擁著了他的背部：「蠢才御三家。」

「你....」

「我說過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你怎麼不相信我了？」

「你真的.....」

「只是假裝的啦。」

洪杰一言不發，轉過身就把她抱緊.....抱得很緊很緊。

樂正綺嵐沒有作聲，讓他抱著自己，讓他淹濕自己的肩膀。

翌日。

他們早上再次在炸雞店碰頭。

「昨天的事我還未消氣，這餐你請定了！」洪杰邊啃著桌上的英式早餐邊說。

「呵！我幫你那麼多，這餐應該是你請我才對！」樂正綺嵐亦不饒他。

「算了，那我們扯平好嗎？」

「不！可！以！」

「你真是個愛賭氣的丫頭.....」他又想起一件事想問她：「話說回來，你是怎麼認出我？很少人可以撐這麼久。」

她鼓起腮幫子，繞著雙手：「不告訴你。」

「..........」洪杰無奈地看著她。

「因為你是變態！」

「突然又告訴我了啊！」他再說：「為甚麼我是變態？」

「你忘了嗎？一開始在公園見面時，就已經對我伸出狼爪！」

「那....那那那是....」洪杰紅著臉，不知如何應對。

「之後昨天又抱著我不放，整整十分鐘！！變態御三家！」

「好啦好啦，是我不對啦，不要再說了！」

洪杰心想，本來打算借題發揮反捉弄一下她，但這位鬼才少女的轉數反倒使自己陷入險境。

「到我問你問題，在你跟人調轉身份後，另外的人是否會消失不見？」樂正綺嵐突然問道。

「嗯....根據之前的經驗....應該是。」

「太奇怪了，在你身上的事已經超越人類認知範圍，政府居然讓一個寶貴的實驗體四處走。」

「你不會是想把我賣給政府吧？」

「當然不會，政府只是個虛有其物的傀儡，我們生活於水火之中也能視而不見，又怎會管你這個奇怪的東西。」她用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看他：「有趣的實驗要由我來進行！」

「在你手上我反而更擔心....」

「另一方面，你有想過消失的人會去哪裡嗎？」

「這我倒是沒有想過。」

「真是個思考簡單的御三家。」她立即再轉動腦筋：「假如他們突然消失了一段日子，回來時必定會大吵大鬧，發瘋似的跟別人訴說。」

「但每個人卻意外地平靜....」他發現完全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只是因為自己從小到大都經歷著，才沒有察覺。

「你是不是沒有跟被認錯的身份接觸過？」

「沒有...」

「難怪你都覺得沒有問題。」她異常認真地說道：「我建議你去找外賣王詳細傾談一下，我疑懷.....存在著『平行世界』。」

「那種東西...真的會存在嗎？」

「連你這種怪得離譜的能力都存在，已經沒有甚麼不可相信的。」

在二人聊得心寒的時刻，旁邊倏然殺出一隊人馬，他們全是男學生，整齊地例隊，一同鞠躬：「施小姐早安！」

「幹幹幹幹.....幹嘛？」

他們同時用響亮的聲線向洪杰打招呼，令他嚇得站起來退後幾步。

「相隔不足一天又來了啊....」樂正綺嵐也替他感到煩惱。

「水和紙巾都為你準備好了。」一位男生向前踏步禮貌地說著。

「抱歉施小姐，今早不知你提早出門，花掉一些時間去找你。」

「在說些甚麼啊你們？」洪杰仍然一頭霧水。

樂正綺嵐拉他到耳邊悄悄說：「你這樣都不明白？你又『被認錯』啦。」

「.......這次又是誰...」

「你先跟我回校再說。」

說罷，一隊男學生就護送他們回校。

路上使洪杰不自在的事絡繹不絕，男生對他投放傾慕的眼光，女生則大多數是嫉妒或仇恨。

「你們就送到這，快回去上課。」樂正綺嵐命令著男生們。

「施蒂娜是甚麼時候跟你要好起來？」她被男生質疑。

「你見她有作聲嗎？何時到你來質問我！」她沒有動搖，反而擺出應有架勢應對。

「.......知道。」

當男生們都退下後，她們方才鬆下一口氣。

「可以講清楚我是誰了吧....」洪杰眼神空洞，語氣顯得他沒精打采。

「你怎麼變得如此頹廢...」

「沒甚麼，只是一些不好的回憶突然湧上心頭。」

在幾年前的洪杰也是個中學生，自從畢業後他就沒有再回過學校，現在這個地方，既熟悉又陌生。

「你想起那位女生....？」

「也不全因為她，我每次『被認錯』的時候，都不想待在學校，免得一堆人來問我是誰，感覺很難受嘛。」

「你之前的人生真的過得很慘呢。」

「那時純粹是覺得，要念小學中學，整整十二年的時間真的太慢長，想快點脫離校園生活，想快點長大成人，以為變了大人甚麼都做得到，但結果變了大人，做到的反而更少。」

「短短出社會混幾年，就有如此發人深省的領悟。」

「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在學的時間啊！」

「你說話真的像極個大叔！」

「出到來你就知身為學生的時間其實很短暫，上班的時光是源源不絕....」

「好了，大叔御三家，我們先進班房，不然老師就要開始講課。」

＊

施蒂娜。

是這次洪杰「被認錯」的身份，她在學校掌握千萬兵馬，在「兵」的幫助下，她可以呼風喚雨，想吃這個想喝那個亦完全不成問題。

對「兵」而言，她簡直比老師家長更具統治力和影響力。

「換句話說，你就是變成了男生們的『娘娘』。」

樂正綺嵐和洪杰正在學校的女廁討論著。

「我說那些男生真的有夠煩....一整天來報到又送東送西....」他過了半天生活似乎已經受不住。

「你放心，這次你變成女生，協助難度比變成外賣王簡單得多，我會好好幫你的。」

「但這次的達成條件我卻摸不著頭腦，身為男生們的憧憬對象，到底要幹甚麼。」

「首先要想的，是如何維持你貴為『娘娘』的身份。」她又拿出筆記簿摘下重點：「今天你就回施蒂娜的家待著。」

「騙人的吧！」一說到要去女生家生活，洪杰就覺得難為情。

「你不會之前都沒有回過代替者的家吧....？」她為此驚訝。

「沒有...」

「那你久久未能解除的身份不就等於失蹤嗎？」

「你這麼一說，又好像是...」

「你究竟有多笨啊御三家....」

咻的一聲，女廁門被推開，幾位女學生應門而入。

「糟糕！」洪杰拉了樂正綺嵐進廁格。

「你在幹嘛！你現在是女生啊！」她很是生氣，但只能以小聲罵道。

「對不起......這是本能反應...」他再臉紅耳赤地說：「你可以別站那麼近嗎...？」

「喔......」樂正綺嵐奸詐地笑著，她的調皮性格禁不住捉弄洪杰一番：「你很少跟女生有親密接觸吧？」

「...........」洪杰知道她在揶揄自己，但又無法反駁。

「話雖如此.....」她轉過身，背著洪杰，小聲地說：「以後就會習慣的啦。」

事件在樂正綺嵐的幫助下，以階段性的進展繼續下去。

洪杰忍受著各面而來的男生騷擾，直到放學後，由她帶領著回到施蒂娜的家中。

她的家是位於映璧邨的其中一棟大樓，與一般的學生無別，非常普通。

敲門後，應門的是一個正常家庭主婦。但仔細觀察下，她即使沒有悉心打扮，也能看出那標緻的五官輪廓，還有那天生自然的氣質，彷彿就是施蒂娜未來的模樣。

想不到學校可以呼風喚雨的「娘娘」，居然是生於這樣平凡的家庭。

「伯母你好。」樂正綺嵐用一個甜美笑容打招呼：「我是娜娜的同學。」

「你好。」伯母感到驚奇：「我未曾見過你呢。」

她用手肘撞撞洪杰，示意叫他解釋。

「因為和她是最近才開始要好....哈哈....我們先進房間了～」他用尷尬語調說道。

話畢，他們就把房門關上，暫時拋開緊張氣氛。

「沒料到『她』的私底下會是如此平凡。」洪杰說道。

「那是理所當然的，你是人類，她也是人類，又不是真的神仙。很多所謂的紅人，都不過是將一層華麗的外殼包裝在身上而已，只要懂得精明的社交和網絡媒體方法，這位置任誰都能當。」

「聽起來真是複雜又奧妙....」

「你不用怕不明白，因為這是你接下來要學懂的事！」樂正綺嵐先指著他說，再問道：「為甚麼你還站著？趕快坐下來吧。」

「呃.....」

洪杰始終是個羞澀小伙子，來到陌生女子的房間仍舊不自在，唯有站在中間不知所措。

「要達到條件，你就必需要當施蒂娜，一天不熟悉她的生活，一天也不能拉近與目標的距離。」

「話雖如此.....」

「我想你一輩子也沒機會到這般漂亮的女生房屋住，趁機會好好享受吧。」她也不忘揶揄洪杰。

「我我我才不稀.....」但他瞄到桌上擺放的照片，裡面有施蒂娜的樣子，就開始心動起來：「哈哈...你也有你的道理....」

「咦。」樂正綺嵐發現遺留了的手機：「本來還打算用她的電腦來試試登入社交帳號，現在省下工夫了。」

不過倒楣地，手機要指紋或是面部識分方能解鎖，對此她就束手無策。

就在消沉的時候，鬼主意多得很的她，把手機一下放到洪杰的臉前。

手機瞬間就開鎖，她啊哈一聲的笑了出來：「連機械也能把你認錯。」

「我怎不覺得是件好事....」

「在現今時代，要徹底的了解一個人，除跟本人相處以外，就是查看她的社交媒體，從中可以得知生活習慣，朋友圈子，喜好，還有心事。」

「像是個跟蹤狂似的！」

「是網絡跟蹤狂～」她眼睛骨碌一轉，笑嘻嘻的再解釋：「不過你就是本人，想解除能力就別擔心私隱的問題啦。」

「..........事件完結後要忘記所有東西喔。」當務之急是解除能力，洪杰也只好屈服。

「讓我看看.....」樂正綺嵐捲軸著施蒂娜的手機。

連上網絡的瞬間，數百個信息爭相湧出。

「在嗎？」

「怎麼不回應我了？」

「是不是出甚麼意外？」

「我可以趕過來喔。」

千百萬個類似的句子一同顯示在通知欄上。

「.......這個女的，居然能把玩著如此多個小兵，真是個不能小覷的人物....」她再馬上開啟社交程式：「首先要上傳一張照片以示平安！」

「你隨便翻人家的相片集好嗎.....不會侵犯私隱....？」洪杰問道。

「你都住在別她家裡了，還用怕這些？」

「感覺上真的過不去....」

「那就用你的臉吧！反正都會認錯～」

「我的臉？」

說罷，樂正綺嵐把鏡頭塞在他的臉前，咔嚓一聲就拍下了大頭照。

她把這個極醜陋的角度公開不到半分鐘，讚好以及留言的通知便使手機響個不停。

曾經有個開玩笑的比喻，毒男和女神發佈一模一樣的照片，得到的反應卻是有天壤之別。

「好啦，這樣大家就知你安然無恙。」樂正綺嵐說道，再取去手機：「關於應付小兵的問題就交給我吧，你只需負責明天回校裝成施蒂娜。」

「......」洪杰用驚恐的表情拒絕這個責任。

「有甚麼不滿嗎？」

「我可以不回校嗎？」

「據我所知施蒂娜是個很少缺席的乖學生，如果你一直不回校的話，她的形象就會受損，你距離奪回自己的身份就越遠。」

「不... 不是這個問題....」他瞄一瞄衣櫃，擔心地問道：「是我要穿校裙回去....？」

樂正綺嵐聽到他羞澀的問著，心中又有奸計。

「那是當然的，讓人看到女神穿些寒酸破爛的衣服，形象就會大打折扣。」

「可惡....」

雖然萬般不情願，但為了奪回身份，洪杰只好就範。

「這樣吧，既然你對於穿校裙有恐懼，那就先穿一次給我看，習慣習慣這裝束。」樂正綺嵐假好意的對他說：「我先轉身，你換好衣服就叫我。」

過了一會，洪杰鼓起勇氣穿上了裙子，讓樂正綺嵐看看自己。

「如何....」他滿臉通紅地問道：「還可以嗎？」

「很好呀，你穿校裙的樣子十分得體呢。」她附和道。

「真的嗎！？」洪杰流露出半點驚喜的情緒。

「你居然真的高興起來了，你是變態嗎？」

「你說是為了維持形象！」

「笨蛋御三家！」樂正綺嵐放聲大笑起來：「今天在學校的時候他們也不覺得突兀，穿你自己衣服也沒大礙的啦。」

洪杰知道自己被她耍了一遍，既無奈又好笑。

＊

文琛雨。

是潦倒的中年私家偵探。

時常穿著長身的擋風外套，頭頂戴上一個顏色沉實的漁夫帽，驟眼觀察他，很可能就會把他當成變態露體狂。

他有一個存活至今堅守的信念———

這世上全部東西都可以用科學去解釋，甚麼鬼神論，天堂地獄論，他都覺得是些狗屁一通的幻想。

如果強迫他到教堂，他祟拜的絕對會是愛因斯坦。

「所以說，究竟平行時空是甚麼鬼？」

在某間酒吧中，他正在與另一名男子對話。

他指住放在檯面上電話中的影片，講得歇斯底里，仿佛兩個語言不通的人在交談。

影片中播放的是當日洪杰與阿行外賣王比賽的畫面。

「我根本沒有看過這片段，更不認識裡頭的金毛小子。」男子回話。

嘭！

「胡說八道！」文琛雨憤怒地一掌拍在檯面：「據我所知，你才是真正的外賣王，那麼這個用外賣王名義比賽的小子是誰？」

「用不著生氣吧。」因為那一掌，令全場人都注意著他們，男子尷尬地回話：「我有做錯甚麼事嗎....？」

「你不需要知道。回答我問題便可，你當日究竟在幹甚麼，在哪裡，和誰在一起？」他繼續用強硬的態度追問。

「我那天甚麼都沒做啊，好像是睡過頭...和看到窗外下雨...接著也如平常一樣，沒有特別。」

男子的眼神和語氣看上去也不像撒謊，但正因為他沒有隱瞞任何事情，才讓文琛雨感到難搞。

他聽完後先是咬牙切齒、氣急敗壞，但又突然想通某些事情，冷靜地將對話一字不漏的記錄在筆記本上。

嘟嘟嘟嘟，文琛雨撥通一記電話。

「喂，我終於都找到了。」他用幾可篤定的態度說著。

今天的早上，同樣是個爽朗的早晨。

然而洪杰正在施蒂娜的房間中躊躇不定。

他咕嚕地吞下口水，打開施蒂娜裝放內衣物的抽屜，看到猶如仙境般七彩繽紛的世界。

「反正從小到大連女生尾指都難以碰到，這是個不能錯過的良機啊。」認為自己是正直有原則的洪杰，正苦惱當中：「不可以！身為正人君子是不可以幹這種事！」

他的內心瘋狂掙扎，只要把頭塞進去，就會得到前所未有的痛快感，同時他的良心又勸阻著他。

在這個畫面前，任誰來都會有種「捉姦在床」的感覺。

洪杰的運氣也是有夠衰，剛好碰到想過來接他上學的樂正綺嵐打開房門。

「下流御三家！」她二話不說，就把他的頭推了進去抽屜內。

「噗鳴！」洪杰被殺得一個措手不及。

「你一定在這裡開心愉快地嗅了整個晚上吧！」她生氣地壓著洪杰的頭，不讓他出來：「我要找你齷齪的罪證，有沒有甚麼黏稠的不明液體？」

「我....我呼吸不到....」

洪杰內心的忐忑未曾停下來，一面是被樂正綺嵐發現自己想做下流的事，另一面又很享受臉前的仙境。

如是者。

他們一起渡過了這個爽朗的早晨。

「施蒂娜，才上完第一節課就沒精打采？」老師在班房上點名叫喚。

其實她指的是正在熟睡當中的洪杰。

「嗄....？」他抬起頭，嘴角還流著一大沱口水絲。

「嘩，好可愛！」

「我要留起口水，別想跟我爭奪！」

本應會令人感到嘔心的行為，放在施蒂娜身上卻得到一眾小兵的垂青。

樂正綺嵐為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啦，安靜下來，接著班長會有重要事情跟大家商討。」老師打開班房門，準備離開：「給你們十五分鐘討論時間吧。」

嚓嚓嚓—

班長在黑板寫上「校園開放日」五個大字。

說到開放日，就是代表每個班級需要籌備表演或是攤位活動的時間。

是個為了提升知名度和讓大眾更了解學校的活動，校方想萬無一失的舉行，於是就想出一個辨法———用才藝表演來進行比賽，勝出的班級會有極度豐富的獎品，所以覬覦獎勵的學生便會使出渾身解數。

「在下星期五會是學校的開放日，大家為音樂表演準備成怎樣了？」班長用滿腔熱誠的口吻繼續說：「不要讓青春留下遺憾，博盡無悔！」

全部同學瞧了班長一眼，然後各自做回手頭上的事。

「怎麼啦！年輕人不提起點幹勁是不行的！」班長變得更為激動，指名到洪杰：「施蒂娜，我對你的牧童笛表演很有信心。」他再細說以往：「上一年的音樂表演，很不幸地我們落敗，但今年施蒂娜的強勢加盟後，我相信會完美勝出的。」

明明對於班長發言沒有感覺的男同學們，一聽到這句後，鬥志便燃燒起來。

「我很期待你拿起那根東西來演奏！」

「對，你使用那根東西的話，畫面絕對會很綺麗的。」

「期待那根東西！」

洪杰用一個求救眼神看著樂正綺嵐，心想一到學校就遇到危機。

她只能翻起白眼來回答，對於男同學們對施蒂娜的著迷程度甚是無奈。

時間轉眼來到小息的時間。

洪杰馬上抓緊機會與樂正綺嵐商討辨法。

「我在牧童笛的造詣是極差的啊，你有甚麼妙計幫助我嗎？」

「要維持女神的形象，那麼這個表演是必須進行，而且要非常得體。」她冷冷的嘰笑一聲：「我個人是很期待男同學們色瞇瞇地看著你拿起那根東西的。」

「別開玩笑了！」洪杰慌張地再說：「我連她的牧童笛藏在哪裡都不知道啊。」

「還可以在哪裡，九成是安放好在儲物櫃。」

樂正綺嵐自信的讓他跟著前去走廊。

不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馬上就有新難關出現在他們眼前。

「竟然是密碼鎖.....」洪杰流下冷汗，再突發奇想：「啊，密碼來說應該會用生日日期或電話號碼的數字吧。」

但幾經輸入後，鎖頭仍是無法打開。

「可惡，女神居然會是用特殊密碼的謹慎人士......」洪杰垂頭喪氣地說。

「啍啍啍，身為天選之人的我當然可以輕鬆解決這種情況。」樂正綺嵐交叉著手，揚起嘴角。

「你真的有辦法嗎？！」

經過上一次的外賣王比賽後，洪杰已非常了解她的聰明腦袋。

「昨天我留意到施蒂娜電腦鍵盤上有四個數字明顯少灰塵過其他按鍵，只要把這四個數字利用排列與組合的方法，計算出正確的三位數密碼便可。」

「那不就要試很多遍....小息時間並不長....」

「四個數字只要排二十四次就可以得出答案。」她再喃喃道：「除非我猜錯啦....」

「你不會耍我吧....」

咔嚓！

「喔！！！」

洪杰只是嘗試了七遍的組合就成功開啟密碼鎖。

「牧童笛....不在儲物櫃裡面.....」洪杰翻了幾轉也始終找不到。

「你的人生可真是有夠倒楣....」樂正綺嵐也佩服他的運氣。

與此同時，她的眼角卻瞄到一張突兀的皺紙條。

「這張紙上寫著...『如想要回牧童笛，課後到琥珀公園會面』。」洪杰唸出字句。

「似乎有個與施蒂娜非常熟悉的人正在蠢蠢欲動呢。」樂正綺嵐依舊帶著那抹盤算一切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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