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莉兒·山德懷恩怒氣沖沖的撥開黏在額間的銀髮,仍有些痙攣的手擱在劍柄,而指節上的瘀痕顯示她剛痛打人的跡象。融金色雙眸因怒氣而炯炯有神,身上殘留的血跡在她走向斷刃之社大門外的石街時,嚇跑不少擋路的人。13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9cfvldHqH
後頭圓弧頂尖型的木門彷彿成了噁心事物,儘管她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腳步卻仍停留在木門其一側的乳白色雕像面前。
望著莊嚴的神像面容,她倔強的努起腫起唇瓣,想著該怎麼用拐彎抹角的方式暗求祂懲罰艾文。
蓋亞,和平與力量之神,如它所製的材料般對她的訴求不為所動,似乎也暗示著祂的品性與特質。也難怪祂會是主神,創國者之一的布蘭達·泰倫斯更是把祂的清廉節操推向新境界,她此刻的小心眼願望主神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知道會是徒勞無功,她最終強壓下怒氣,用兩指輕觸鎖骨上屬於斷刃師的標誌——蓋亞的名字與刀劍共舞的圖案,以示對祂的尊敬。這是每個斷刃師都有的習慣,蓋亞賜予他們力量,他們也必需回以忠誠與敬意。
致敬後,她大步走上通往鎮中心的街道試圖散心,甚至還考慮過去制訂一雙新靴,而鞋頭要有暗藏刀刃的機關,好攻擊艾文那張該死的臉。
她邊走邊策劃,以至於對幾個發現她從哪出來的人驚呼「高德弗里之子」時都置若罔聞。
思考途中她已來到首都溫斯城的主要大道上,隨著歡鬧和鐵器撞擊的聲音,她隱約感受到城鎮似乎圍繞著一股激昂氣氛。她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來到廣場,她更是宛如處在滿人的監獄。更多掛著惱人笑容的人蜂擁而至。她拉好斗篷,不想有人認出她鎖骨上的刺青,然後再次驚呼那個別名。
如影子閃入巷口,她背靠牆接著吐氣後往前衝。雙腳跨步一蹬,身子如擰布般往反方向轉動。在狹小巷口,她身子輕燕的蹬向另一邊牆面並帶動身軀往上,隨後重覆一次動作,最後兩手抓住瓦礫片,快速翻上屋頂。
儘管靈巧動作的代價就是傷口痛的讓她鑽眉蹙額的咒罵。那個高自尊的王八蛋,真希望他被塔瑪菈的野獸咬死。她幽幽地暗忖並站穩腳步。
輸了切磋卻像個小人一樣從背後拿匕首偷襲她,她忘不了他人警告她即時閃過看見的眼神,艾文氣急敗壞的神情就像是希望置她於死地。
儘管即時閃躲右肩仍舊被割傷,也因此她差點廢了他的右手,要不是她的導師坎瑞德制止她的話。
按住又破裂的傷口,她咕噥的走到視野可以望向中央的位置。她向來以極佳的視力自豪,迪拉奎亞圓形廣場上果真架設了一個大型木製圍欄,裡頭有人以野蠻的方式扭打在一起。
頓時她恍然大悟,想起今天大家在慶祝什麼。
綺莉兒饒富興味的抵達屋頂前的檁條,看著鎮民因今年的鬥毆日開心狂歡而無暇顧及她的身影。
這個活動可以追尋到很久之前,在薩諾克·塔尼斯公爵親眼見識那隔著母海,來自南方王國馬托克獨有的競技場生存搏鬥後,沒多久也在領地辦設了鬥毆日。
他效仿馬托克競技場——圍欄中沒有任何拘束,直到一方認輸或戰死,而贏家可以獲得一份雄厚的獎金。這個比賽充斥著原始的血腥暴力,來到溫斯城更是如瘟疫般,在這看似遵守道德的城鎮火速擴張。
贏家的宣傳無疑是煽風點火,再加上某些貴族後續的支持,鬥毆日的參加人數逐年上升。
但最讓她讚賞的規則卻招來許多反對。公爵的領地於貧民窟附近,性格豪邁的他允許讓任何人參加,就算是奴隸,獲得許可依舊能爭取贖身與財富。這主意惹惱不少人,也讓他跟一些貴族分道揚鑣,似乎也鋪墊了如今家族的沒落。
不過能讓節日得以延續的終歸塔尼斯曾和皇室交情不錯,鬥毆日更促進了某些地區的經濟,以至於當時的國王阿道夫·泰倫斯二世默許了這個活動。在薩諾克·塔尼斯死後,則由現任國王瑪斯泰爾一世提供獎金。
向來對鬥毆日感到興致勃勃的她努力找好最佳視野坐下,然後撥開斗篷準備處理無法再忽視的傷口。
而她不得不再次感激,即便自己時常做人失敗,她最好的朋友芮安還是會替她備藥。當鼠尾草製成的藥膏抹在傷口上,灼熱感的消逝讓她緊繃的神經鬆動不少。
也許她回去之前應該買點好吃的回饋她的貼心。
分神的霎那,底下突然爆出驚呼聲。她趕緊抬頭判斷情勢,只見場上只剩兩人殘存,剩餘昏倒或死掉的人都被拖出塵土飛揚的場地,繪下最後競技者的血腥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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