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退散 - 第三章

　　入目是位老婆婆，正一面「關愛智障小朋友」的表情，另類慈愛地望向他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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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是活生生的人類，剛才懸得高高的心立即得到安撫，呼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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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婆翻了個大白眼，一手提著隻雞，另一隻手提住塑料袋，裡面是綠色一束束的東西，像剛才從菜市場回來路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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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人咋來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去摘星樓摘星涼快呀！」老婆婆揮了揮手，像嫌棄這裡空氣似的，嘴巴一直罵罵咧咧：「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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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依婷雙目發光，原先不安與緊張皆被撫去，腳步生風而優雅的來到老婆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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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好，我們來這裡是為實地考察，去做作業！」劉依婷故作乖巧向老婆婆說明情況：「婆婆，你提著什麼？這隻雞挑的很肥美呢！婆婆眼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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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依婷一句婆婆前，一句婆婆好後，哄得老人家笑不攏嘴，兩人巴啦巴啦開始聊起天來，從附近菜市場的價格，再到那座英式古宅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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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兩位女性聊天期間，李瀛風打量四周，來路確有住戶，可此刻這裡只有寥寥可數的金屬貨櫃，以及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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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老婆子亂說，這鬼宅子厲得很，你們幾個沒事別亂進去了！」老婆婆搖搖頭：「裡面死過人！聽說有婢僕想爬老宅主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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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婆稍為停頓，湊近劉依婷耳邊，小聲道：「老宅主是痴情種，一氣之下把婢僕掉進井裡，還把井口給封住。自那之後，宅子開始頻頻出意外，總有人離奇身亡和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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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婆婆，這點小錢算我請你，喝杯早茶，不成敬意！」劉依婷聽到如此炸裂快的消息，連忙掏出喝茶錢給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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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孩子，聽老婆子說，沒大事就趕快離開！」老婆婆接過喝茶錢，轉而把那袋綠色東西遞給劉依婷，又道：「用這些碌柚葉洗洗身子，去霉氣和晦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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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依婷接過道謝後，見老婆婆看向李瀛風，狐疑地也跟著她一起看，還不是兩隻眼和一張嘴，難道是看李瀛風玉樹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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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婆來到李瀛風面前，語氣低沉似見故人：「你與我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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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瀛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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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婆：「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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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瀛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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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在兩人陷入循環前，鄧書賢一把站到兩人中間，強勢打斷他們對話，推了推眼鏡問道：「婆婆有緣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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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婆幽幽看了眼被四眼仔巴得眼冒金星的李瀛風，無情嘲笑出聲，從老舊的袋子裡掏出一個破舊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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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你要成為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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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風輕柔吹拂，寂靜瀰漫於四人中如雷貫耳，天空依然蔚藍得讓人無法想出回應，太陽懸掛於藍天中照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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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情他們要成為太陽，還是月亮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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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謝了，我覺得當太陽也不錯，今天保佑你的被子能曬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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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你有故人之姿，老朽定會擰開你天靈蓋，看看裡面是進了水，還是塞滿草。」老婆婆繞過一面茫然的鄧書賢，把手上的面具硬放進李瀛風懷裡，也不管對方因她老人家強而有力的力度，而發出悲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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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小子，記得拿好！」老婆婆哼了聲，右腳剛踏出半步，又轉彎面向李瀛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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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劉依婷正用手機自拍錄影，介紹幾人所在地，作業題目等等，而鄧書賢負責裝優秀的背景板，時而看看劉依婷可有出岔子，時而低頭滑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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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瀛風則單手高舉面具，似乎準備發力把面具掉進林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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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不敬的臭小子，你當心你祖宗大半夜下來揍你！」老婆婆氣得七孔生氣，幾乎恨不得憑空生拐杖來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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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別別，老婆婆別生氣！」劉依婷想要上前阻止準備暴走的老婆婆，鄧書賀發揮過於優秀的背景作用，讓劉依婷一時間沒有注意到他，而被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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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摔倒的第一反應會拉扯身側附近的人事物，好巧不巧鄧書賢充當倒霉鬼，骨牌似的也跟著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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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好準備拋掉似曾相識面具的李瀛風亦受牽連，被鄧書賢拉著掉面具的手，最後三人齊刷刷地摔進古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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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壽！」李瀛風撓撓頭，剛才撞開鐵閘的位置腫起一塊，哪怕輕輕撫摸亦有痛感，似是針扎般：「現在受傷算工傷，有津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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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瀛風抬頭觀察環境，老婆婆早已不見蹤影，原先大開的鐵閘此刻已牢牢關閉，黑色鎖鏈重重圈於栓塞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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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蔚藍天空蒙上血紅陰影，烏黑雲海壓景，如黑海湧嘯誓把人吞噬乾淨。三人似是掉進異度空間，處處滲透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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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間傳來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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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呱 — 呱 — 」是烏鴉的叫聲，聲音接近劉依婷所在的位置，鄧書賢和李瀛風顧不得環境變異，不約而同趕到劉依婷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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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依婷迷迷糊糊被兩人扶起來，大腦仍搞不清現在狀況，而沒想到烏鴉叫聲來自她的手機，是手機的訊息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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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們還是看看鐵聞能否打開吧？」鄧書賢率先翻白眼後，掉下狀況之外的劉依婷，前去鐵閘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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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三確定劉依婷沒有受傷，李瀛風準備在附近轉轉，盲的也能看出情況糟糕，他撫摸著老婆婆塞給的面具，破舊木制面具上的五官和繪製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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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老祖宗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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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瀛風沒再嘗試扔掉，隨意放到包裡，開始觀察古宅，並確保其他兩人在他的視線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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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壁削落，塗鴉佈滿整個大廳，更別提隨處可見的垃圾，和奇奇怪怪的傢具，連床墊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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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蠟燭在地面擺放特定位置，看似雜亂無章的塗鴉隱約滲出陰冷，和窺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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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風列列吹過耳畔，似有人在慘叫，李瀛風猛然回頭，瞇起眼睛盯著風吹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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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瀛風瞥一眼還在想堅持物理開鎖的書呆子，總覺得有些安靜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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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劉依婷呢？上秒還在他附近，叨叨絮絮的大活人不見了！李瀛風嚇到眼睛瞪大，連忙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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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呆子，別玩鎖了！依婷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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