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沖刷著警局玻璃窗，楊在洗手間用冷水拍打臉頰。水珠順著他左眉的疤痕滑落，在瓷磚上碎成無數晶瑩的殘影。抬起頭時，鏡中的自己突然扭曲——剎那間，他看見一個黑衣束髮的男子正用短劍抵住自己咽喉。
「誰？！」楊猛地後退，後背撞上隔間門板。鏡面恢復正常，只有自己蒼白的倒影。
「楊隊？」林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DNA比對結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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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識科的白板上貼滿現場照片。林萱用雷射筆指著王明屍體胸口的特寫：「傷口檢出微量水銀和硃砂混合物，這種防腐配方常見於——」
「明代墓葬。」楊打斷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左眉疤痕。會議室突然安靜，所有人都盯著他。
林萱的睫毛微微顫動：「...正確。但更奇怪的是這個。」她切換投影，顯示出銅鏡邊緣的符文特寫，「這些符號與張氏集團創始人張鴻漸收藏的明代文物完全一致。」
楊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在殘缺的夢境裡，他見過這個名字——張鴻漸正是昨夜目標鄭魁口中提到的「張師爺」。
「我需要查張鴻漸的資料。」他起身時碰翻咖啡杯，褐色液體在白板上暈開，恰好覆蓋銅鏡照片。透過咖啡漬，那些符文竟詭異地組成了兩個字：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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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烏雲遮月。影刃潛行在張師爺府邸的屋簷上，左眉新傷隱隱作痛。自從那支弩箭擦過，他開始聽見奇怪的耳語——像是有人隔著水面在呼喚「楊隊」。
府邸守衛森嚴，但所有巡邏路線都清晰印在腦中，彷彿他早已來過千百回。避開三處機關，影刃輕巧地翻入書房。月光透過雕花窗櫺，正好照在牆上懸掛的青銅古鏡上。
鏡緣符文與記憶中王明辦公室那面一模一樣。
「找到你了。」影刃伸手觸碰鏡面，指尖突然傳來刺痛。銅鏡表面泛起漣漪，映出的竟不是他的臉，而是一個短髮男子穿著古怪的深藍制服，胸前別著金屬徽章。
「我，木易楊...」兩個世界的聲音同時響起。
「砰！」書房門被撞開。影刃旋身抽劍，卻見闖入者是個綠衣女子——她腰間玉佩的紋樣，與林萱頸鍊的墜子分毫不差。
「快走！」女子拋來一顆煙霧彈，「銅鏡會吸人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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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在辦公桌上驚醒，電腦螢幕還亮著。張鴻漸的檔案顯示他是七十年代從香港來台的古董商，專精明代文物。但最驚人的是照片——這位八十歲老者的眉眼，竟與影刃世界中「張師爺」有七分相似。
「楊隊！」小李衝進辦公室，「又出事了！張氏大樓清潔工在女廁發現——」
「一面銅鏡。」楊喃喃道。
小李瞪大眼睛：「你...你怎麼知道？而且鏡子周圍有大量血跡，化驗結果...」
「和王明傷口的水銀硃砂混合物相同。」楊抓起外套，左眉疤痕突然流血。這次他清楚地看見，血珠在落地前詭異地懸停，組成一個古老的「影」字。
警車疾馳時，楊的手機震動。林萱傳來簡訊：「查到了，莨菪鹼樣本裡的水銀同位素比例，與張鴻漸收藏的明代煉丹爐殘留物完全吻合。」
雨刷器擺動間，楊恍惚看見擋風玻璃上浮現一行墨字：「子時三刻，鏡界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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