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5歲 - Chapter 2：乾杯吧，給還活著的我們

「下班！今晚喝爆！」

彭慕澤帥氣地關掉電腦，動作流暢地抓起外套，轉身準備帥氣離開。

結果還沒邁出兩步，電話鈴聲響得他心臟一抽，全身雞皮疙瘩瞬間爬滿身。

他低頭一看——「內線」兩個字像墓誌銘一樣寫在螢幕上，在此刻，心涼了半截。

他深吸一口氣，懷著「也許不會太慘」的幻想接起電話：「...喂，你好？」

「喔喔，是小彭啊～剛好來幫個忙，把一份文件改一下，我等等傳給你，五分鐘就好。」

「……」

信你五分鐘，還是信我五小時？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直接裝死，剛好有個女同事經過，善意地說：「不然我幫你吧？你不是明天生日嗎，剛好我今天要待晚一點，你去放鬆放鬆吧。」

他感動地看著她，然後深呼吸：「……沒關係，謝謝妳。」

「感覺老闆不會放過我的，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謝謝，辛苦啦！」

說完，他生無可戀地放下外套，重新打開才關掉不到一分鐘的電腦。

五分鐘之後，五分鐘又五分鐘……等他終於把修改好的文件回傳給老闆，時間已經接近 9 點了。

「……」

看來這五分鐘會分裂生殖啊。

彭慕澤拿起外套就往酒吧狂奔，一邊在心裡發誓——

「等我喝上第一口酒，我一定要先敬這該死的狗屎加班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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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裡燈光昏暗，黃澄澄的光暈灑在吧台上，空氣中混雜著各種酒香，彷彿世外桃源般讓人放鬆。

突然間，大門「砰！」地被推開，一道身影大步流星衝了進來——

「酒來！！！」

彭慕澤單手舉高，像個剛打了勝仗的將軍，氣勢逼人。

樸深無語地抬眼瞥他：「......你能不能正常點進來？」

「不行」彭慕澤一屁股坐下，嘆了一大口氣，整個人攤軟在吧台上，像一條被現實蹂躪的鹹魚。

「我剛差點就死在公司，現在只想把自己灌倒，請讓我爛。」

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在吧台間回蕩，透明的水珠順著杯壁緩緩滑落。

彭慕澤一仰頭，灌下一大口酒，重重地放下酒杯：「哈……這才是人生。」

樸深好笑地看過去：「怎樣？又加班？不對，又被迫加班？」

「對啊，老闆真的特別愛讓我做事，小事大事都往我身上塞，我又不是什麼高級全能舔狗。」

他沉思了一下，忽然認真地點點頭：「……不對，舔錢也是舔狗的一種。」

說完，他深情地望向眼前的酒杯，眼神溫柔得像在凝視交往十年的戀人。

「好傢伙，這麼愛錢，乾脆去當財務部長算了。」樸深抿了一小口酒，失笑。

「哈，要不是你當年推了我一把，我現在說不準還在原本的黑心公司被瘋狂壓榨勒。」

「哦？」樸深挑眉，「你總算要承認我幫過你了？」

「...臭屁，頂多是順水推舟一下而已。」

「哦，是嗎？那當年你還在被瘋狂壓榨的時候，是誰告訴你外面有更好的機會，還拉你一起跳槽的？」

「……」

「還有那次出差，你被客戶刁難得死去活來，四面楚歌，是誰臨時找到投資方幫你擋場？」

「……」

「之後也不知道是誰幫你運作了一下，讓老闆心甘情願地給你第一筆高額績效獎金的，哈哈哈哈哈哈。」

樸深嘴角上揚，笑得一臉欠扁，甚至還特地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像個完成某場精密商業計謀的大佬，語氣雲淡風輕：「啊，不用太感謝我，那都是小事～」

「……」

彭慕澤的太陽穴狂跳，看著他那張「你再怎麼樣也欠我一條人情」的得意臉，手指微微蜷縮，深呼吸三秒，強忍著沒把桌上的杯墊直接甩到他臉上。

——忍住，不能打，這傢伙請客。

「……行行行，您是我的人生導師，我的電，我的光，我唯一的神話！」

彭慕澤一臉誇張地張開雙手，裝模作樣地朝樸深作揖，語氣滿是讚嘆：「乾脆明天幫您客製化一面錦旗，寫上——『樸深，資本主義下的救贖之光』，怎麼樣？」

樸深愣了一秒，然後笑到差點把酒噴出來。

「靠，這標題不錯，感覺可以拿去印在個人名片上。」

彭慕澤無語地看著他誇著的笑臉，停頓了一下，忽然眼神一轉，嘴角勾起一抹賤笑。

他端起剛被倒滿的酒杯，慢悠悠地補了一句：「喔，但是，今天的酒還是你付錢。」

「我要喝，回，本！」

樸深無言，邊笑邊搖頭道：「還想說你終於要有點良心了，果然舔錢狗就是舔錢狗。」

「幹，少廢話，乾杯啦！」

「恩，也祝舔錢狗30歲生日快樂。」

酒杯相撞，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酒精的微醺感在體內緩緩升騰。

彭慕澤低頭，看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嘴角微微上揚。

他忽然笑了一下，似是自嘲，也是感慨。

「這一杯，敬當年拉了我一把的人；也敬自己，好歹沒在資本主義的鐵拳下社畜身亡。」

他舉杯一飲而盡，感受著酒液劃過喉嚨的灼熱感。

30歲，啊……

總算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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