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碎玻璃 - 二

翌日，朗森、納斯和札恩早上又來到了殿堂，準備收拾善後。

「那瘋婆子呢?」納斯看了四周。

「你叫誰噢！」卡芙的聲音從門外傳入，接著走進。

「咳，」朗森搭上納斯的盾。「他說昨天尖叫的那女的，」看向他。「對不對？」

「好兄弟。」

「清不请啊你們？」札恩道。

「我去二樓清。」朗森走向樓梯。

「我清樓梯。」納斯跟上。

二樓離一樓三公尺高，少了玻璃的窗戶也高掛在上。二樓的中間是空心的，只有靠牆約三公尺的一圈是走道，然後有幾間房間。

舞台正上方的二樓，就是那咚咚響的大鐘，這個鐘將近是個古董，且和這殿堂幾乎是一體的。而如果有故障的話，二樓的大鐘下有個小門，可以走進去修理——裡面的大齒輪也很狀觀。

「奇怪……」朗森快要爬到二樓時，喃道。「為什麼有一點一點的香味？」

他一邊拆裝飾，一邊嗅著四處，想尋找氣味的源頭。但卻沒有任何進展。

納斯在樓梯上舞動著拖把,本來灰色的階梯 ,將近成了白色。他捏了把汗，喃道：「多久沒清了？有沒有清潔費？」

接著，他又看了脚下——還有灰色的腳印。他蹲下身子，靠近看，發現灰色的依舊是灰塵，而這些灰塵黏在腳印上。然後在這距離，他闖到了點點香氣。

「這什麼味道?」他跳了起來，差點滾下樓梯。「而且......如果腳底是黏的……那灰塵怎麼是黏在腳印上而不是黏在脚底下？為什麼還有味道？」

他用力地用拖把弄了弄才乾淨，但每一階都有。「代表這裡的灰塵不是原本存在，而是有人刻意製造的，但為什麼呢？」

放下拖把，去找了朗森，朗森也在找他。

「欸你過來你過來。」他們兩個同時道，「你先說。」

兩人呆了半晌，朗森先道：「你有沒有聞到個香味？」

「你也去聞樓梯？」納斯問。

「不不不......誰去聞樓梯？跟我來。」

朗森帶他走在二樓，問：「聞到沒？」

「嘿，」納斯臉色認真地道：「這跟樓梯那的味道一樣。」

納斯也帶他到了樓梯，把他的頭壓下，鼻頭差點碰到地板。

「哇靠，你帶香水啊？我都不知道你是這種人。」朗森抬起頭。

納斯巴了他的頭，並將他剛的推理告訴他，「欸，那代表二樓可能也有腳印，一樓沒味，先別管。」朗森道。

「可是我還是想問，」納斯一臉疑惑。「到底誰會故意讓腳印留下？就算做賊心虛也不會做這種事吧？」

「那來看看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朗森道。「把地拖乾淨，看有沒有腳印。」

兩人花了半小時將二樓大致拖了一翻，但不見任何腳印，依舊只有香氣。

「只有樓梯有腳印？」納斯眉毛挑起。「那絕對是故意的。」

「那只剩一個辦法，」朗森道。「看哪裡味道重。」

他們延路聞著，動作挺可笑，最後來到了大鐘面前。

「鐘？」

「雖然我知道要保養，但是用香水？」

兩人對看了幾秒，朗森吞了口口水，有些緊張，道：「不然…….我走進去看看！」

通住大鐘內部的入口，有布簾擋著，幾乎沒有人看過大鐘內部，且齒輪一般是小巧的，這麼大的鐘，齒輪肯定不小，心裡不免有些壓力。

朗森撥開布簾，道：「你在外面等著。」打開門步入：

裡面有數個古銅色且比人大上幾十倍的大齒輪，天頂有陽光灑入，配上空氣中點點灰塵，看見光的行徑。

他起先往頭頂看，目光掃至地面時......

「啊！！」

有一具屍體，且地上有一大片乾透了的血跡。叫聲響亮，納斯聽到後也趕緊撥開布簾並步入。

「啊！！」

樓下兩人也迅速地爬上樓梯，並步入大鐘內，且看到此情景時勉強不叫出聲。

「來不到一年就要看這麼高深的東西？」札恩小聲地道。

卡芙圈：「這是怎麼一回事？」

屍體呈頭朝地板背朝天的姿勢，背部插了一把刀，衣服也被染紅。

「這.....多久了？」朗森喃道。他取出隨身攜帶的乳膠手套，戴上,先摸了摸地上的血，確定是乾是溼。

「黏的！！」他的手馬上縮回。

「黏......」納斯沉思，接著突然抬起頭，道：「香水！就那黏黏的腳印，用這香水覆蓋屍體，然後就沒有腥臭！」

「到底怎麼了？」卡芙打斷。

於是兩人將所有事都講了一遍，她聽完，道：「朗森，你看一下腳底是不是黏的，然後看腳印吻不吻合。」

朗森摸了鞋底，確實是黏的，他取下，到了樓梯比了比，恰好吻合。

他用手機拍起,回到大鐘內。

「來看看這是誰......」朗森拉緊手套，吞了口口水，心跳緊湊，接著，小心翼翼地將屍體翻面……

朗森一瞄到，便馬上鬆手並起身，面色極為難看，手抖地指著屍體，說不出話。「......誰？」卡芙抬頭，緊張地看著他。「你看到了……誰？」

「加、加爾.....羅德！……朗森努力地吐出了幾個字。

卡芙摀住口，納斯瞪大眼看著朗森，札恩問：「他誰?」

語畢，納斯深吸了口氣，道：「誰殺了他？」

「或者......是自殺？」札恩道。

「朗森大偵探，納斯道。「分析一下。」

「嗯。」朗森摸了摸下巴。「首先，假設是自殺的話，這刀子憑自己的手應該很難如眼前這樣插在背後，而且……他是為什麼要刻意製造，腳印呢？這是懷疑的點。」

「那肯定的點呢？」納斯緊盯著屍體。「應該是說，換個角度。」朗森也盯著屍體。「他或許是故意把刀子刺在那個部位，接著留下腳印使別人不要認為他是自殺。但......而是留自己的腳印？」

「那既然是自殺，還放了腳印，為什麼還要放香水掩蓋呢？」納斯道。「而且......他是生前有什麼遺憾，須要把自殺弄得像是別人殺，把事情鬧大？」

「嗯」卡芙起身。「而且他算是名人。但自殺畢竟是個假設，先别深究，把可能點提出再討論。」‎

「換你了，納斯。」朗森道。「我的口水耗盡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向來和我差不多。」

納斯深吸了口氣，道：「假如這件案子有兇手，那麼背後的刀子、覆蓋的香水，和藏屍的地點，都合理。但……腳印呢？而且，又是怎麼把他從人群裡找出然後不被發現？不然有可能兩方互為網友，然後私下見面？」

「同志？」札恩脫口而出。

「你該改改你的刻板印像。」卡芙道。「兇手不一定是男的，且見面不一定是做什麼不為人知的事。」

「讓我說完。」納斯道。

朗森打插：「你是不是想說『這是不是能跟子時的碎玻璃並論？』」

「嗯沒錯。」納斯笑道。「用詞真棒。」

「可以試著往那想沒錯，但還是要再觀察。」卡芙道。「先報警吧。」

「我覺得我們能試著辦這案。」札恩道。「很有趣。」

「我覺得可行。」朗森道。「沒關係，先報警，再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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