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漾/漾幸運 - 【特傳】《妒意》﹝幸運漾3﹞

自從那次見面後，他和那人的連絡又頻繁了起來。

好像有什麼東西因那個約定而被打開了開關，他們開始下意識地每天定期互相連繫，有時是他打電話給那人、有時是那人在線上等著他，只為了能夠至少聊個一兩句、抓住一點點對方現在的情況。

他們都說不上來這是因為什麼緣故，只知道自己想要、也必須這麼做。

✽ ✽ ✽

自從他們養成互相連絡的習慣之後，他每天都很期待晚餐時間後、當所有人都準備洗澡休息睡覺的這個時間。

因為幾乎每天這時只要他一打開電腦，就會看見對方在線上等著他。

『安。』

『安安。你終於上線了。』

『等很久了嗎？』他邊打下字邊望了一眼時鐘。

啊，都已經這麼晚了啊。

『也還好啦……因為我在打遊戲。』接著在還沒等他打上字對方又傳來一句：『靠！快一點了喔！』

『對不起喔，因為我今天作業有點多……』雖然因為褚冥漾直截了當的髒話而發笑，但他對於害對方熬夜熬到這麼晚還是很過意不去：『下次如果我太晚沒上線你就不用等我了吧，我最近的作業可能都會弄到很晚……』

『沒關係啦，我不是在罵你啦。』對方急急忙忙地回覆：『我只是怕明天學長如果知道我又熬夜打線上遊戲會把我種掉……』

『……那麼嚴重嗎。』

『……到了攸關生命安全的地步。』

『欸、可是現在對高中生來說熬夜很正常吧？雖然說的確對身體不好啦。』

『不，我那個學長的生活習慣根本就和老人一樣，而且自己極限早睡早起就算了，還要管別人有沒有熬夜。』連從字句中都可以看出褚冥漾現在哀怨的表情：『然後如果睡眠不足還會把氣出在別人身上，超惡劣！……雖然平常就已經很惡劣了啦……』

盯著螢幕，他緩緩地將手離開鍵盤，支起臉頰。

『另外我還懷疑他有起床氣！每次我早上去跟他借浴室的時候……』

他知道這種狀況。

『……然後他居然踹了我一腳！我怎麼會知道……』

自從兩人開始頻繁地聯絡沒多久，他就注意到了。

『還有上次也是啊，那次我應該有跟你說過……』

褚冥漾最常說的話題……那裡的「某個人」的存在……

『……為什麼每次都要用拉的啊？！我明明也可以自己走的啊……』

還有……只要提到「他」，褚冥漾的話匣子就會停不下來這件事。

……「那個人」不知不覺在褚冥漾心中佔了很重要的地位這件事。

他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樣的感覺。雖然剛開始他只能因為對方如同爆炸而出的話語而感到錯愕，但接著漸漸了解情況、適應了對方從前很少出現的情緒後，很快地，他現在已能靜靜地等著對方講完、微笑，當個合宜的聽眾、體貼的友人。

做到這些其實並不困難。

但內心裡總是好像有什麼在躁動。

就算想著「這種話他只會說給我聽」，也無法平復那騷動。

很陌生的感覺，是向來冷靜淡然的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但他或許知道那是什麼……

猛然地，他打斷了對方持續打上螢幕上的文字，以他從來都沒有的衝動：『冥漾，你這個週末有空嗎？』

褚冥漾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問句愣了一下：『呃？沒什麼事啊，怎麼了嗎？』

『我們這個週末學校有展覽喔，要來看嗎？』他開始慶幸他們用的不是視訊：『我們這組做的東西也會展出喔。』

現在的他沒有自信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臉部肌肉。

『呃？這個禮拜嗎？』大概是被問的太突然，褚冥漾居然一邊考慮一邊不自覺地把思考的內容打了出來：『欸我這個禮拜本來是不打算回家的啦……不過最近學校也沒什麼事，待在宿舍我也只是打遊戲而已……好啊那我去。』

他笑了：『我還可以當導覽喔。』

『好啊。那要約幾點？』

『十點在我們學校校門口見可以嗎？』

『好，我明天就去拜託學長帶我回去，那到時候見了喔。』

原本飛快打著鍵盤的手指頓了一下。

因為某個關鍵字。

『嗯。』接著是快速到他自己都無法阻止的連續敲打，一排字很快地便跳出：『那，我先下了喔，掰。』

還沒等對方回覆這句話，他已按下登出。

「……」

一直到幾秒後，他才看著登出畫面回過神。

於是，苦笑取代了他臉上平時不輕易卸下的微笑。

✽ ✽ ✽

「冥漾！這邊！」看見那在遠方東張西望的熟悉身影，他熱切地用力揮手，呼喚著的同時小跑步跑向那人。

立刻聽見那聲呼喚的褚冥漾見了他後也往他這個方向奔來：「呼，真不該亂逛的，差一點就迷路了。」很快地會合後，褚冥漾擦著汗，吐出一口氣。

「不是說好在校門口等我的嗎？」微喘著氣，他順了順呼吸。

「呃，但是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啊，我怕你找不到我所以就想說自己來找你……」

「這樣子反而會讓別人更找不到吧，而且打手機也沒接……」

「咦？！」褚冥漾聽到這句話之後跳了起來：「該死的這支爛手機又沒響！」

「……手機壞了就換一台比較好喔。」他記得對方不是節儉到這種程度的人啊。

還是因為外宿所以生活習慣改變了？

「呃，不是啦，這支手機沒壞、只是有時候會怪怪的而已……」好吧其實不只是有時候。「而且這支手機我也不能丟啊……這是學長給我的……」據說裡面有一隻可以保護我的鬼娃的樣子……

如果丟掉搞不好還會在被學長種掉之前先被怨靈附身……

走在前頭帶路的他頓了一下。

「你學長還給你手機？」

不能回頭。

「呃……對啊，說是裡面已經灌了必要的東西這樣比較方便。」比較不會那麼早死。

「你學長對你真好呢，居然還給手機啊。」他耗費著很大的力氣控制語氣，保持在平常溫和冷靜的語調。

不能回頭。

「欸，還好啦反正那個人有錢到見鬼……呃、而且這只是他不用的手機啦哈哈……」

「不過一般就算是這樣也不會隨便給別人手機吧，你學長真的對你很好呢。」

現在不能回頭。

「啊？哪有啊！他都莫名其妙地巴我踹我還亂聽……」差點把學長聽得到別人心聲的事說出來，褚冥漾頓了一下：「呃、總而言之我覺得我根本就是被他霸凌吧哪有……」

「冥漾。」

現在不能回頭……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在這人面前如何地失控。

「呃？……呃？！」

……但似乎已經到極限了。

把人拉進一間無人的小教室，他有些粗魯地把對方推到陰影處，雙手鎖住兩旁的逃跑路線，將褚冥漾夾在自己面前。

但同時卻低著頭、用頭髮擋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

「欸……衛禹？」

「……」

「衛禹？你怎麼……」

「拜託別再說了。」

他勉強自己開口，出口的聲音卻乾澀到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衛……」

「不要、別再用這種口氣提到學長了……別在我面前……」

他還是不敢抬頭。

「……」這句話立刻讓褚冥漾噤了聲。

這讓他更不敢抬頭看那人的表情。

完了。

他知道自己這下子毀掉了什麼、會失去什麼，只因為一個他以前從不會有的衝動。

他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了的舉動。

他知道，這種情況總會有來到的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樣迅速……

現在，他感覺得到有什麼在變化。

他們之間的空氣中有什麼在改變。

說不出如今心中生出的是苦悶、酸澀、痛楚、還是刻意的淡漠，他只知道現在局勢已經無法挽回。

看來，現下只能破釜沉舟。

「……冥漾，我……」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地，褚冥漾開口打斷了他欲用來劃破沉默、接近自殺性的話語：「等等！別說！」

「！」他一驚，下意識地想要抬頭看看那人說出這句話的原因，卻又因為一個想法而停止了動作。

他……知道我要說什麼吧……

卻連讓我說的機會都不給嗎……

這就是代表……

想到這，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雙手垂下，低著頭抹抹臉：「抱歉……冥漾，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讓你困擾了，對不起。」

「呃？」褚冥漾的語氣明顯錯愕：「等一下，衛禹……」

他自顧自地說下去，重頭到尾沒有看向對方，逕自轉身：「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他承認，他害怕，怕看到令他心碎的表情、怕繼續聽著不斷動搖著他的聲音。「那，我們還要去會場嗎？還是你想要直接回……」

「衛禹！」

然而，掌心襲上的溫度截斷了他為了自我防衛而說出的話。

「等、等一下啦！」匆匆忙忙抓住了已經邁開大步正要向外走去的他，褚冥漾的聲音傳遞出的是焦急與慌亂：「你先等一下，我什麼都還沒說，你、你怎麼又突然走掉啊！……」

將因這段話又死灰復燃的希望強硬地壓下，他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冥漾，你應該知道我想要說什麼吧。」

他不敢再回頭。

之前是怕傷害對方，這次是害怕自己受傷。

「我、我知道啊所以……」

「那你要回答我什麼呢？道歉？安慰？冥漾你這麼溫柔一定不希望會傷害到我吧，但是那些替代性的體貼反而會讓我更受傷吶……」他保持著背對對方的姿勢、用溫柔卻無奈的語氣說出現在澎湃的內心：「所以，就讓我……」

「就說了等一下了嘛！」

褚冥漾突然用不小的音量吼了出來，讓向來冷靜的他都嚇了一跳。

「……」

「重、重頭到尾都只是你在說……我什麼都還沒說衛禹你幹嘛擅自下定論啊！」他感覺到被握住的掌心被施加了不小的力道。「你又知道我一定會拒絕了嗎！我有拒絕嗎？！都是你自己在那裡假設一大堆東西……我又沒……」

大概是突然意識到現在氣氛的微妙，褚冥漾的聲音漸漸小了、然後安靜下來。

但剛剛那些話已經足夠了。

猛然一轉身，他直接將那人攬進自己懷中，臉埋進對方肩窩。

久久沒有言語。

他現在什麼都說不出、什麼都不想說。

就這樣感受著對方的溫度吧。

「呃，衛、衛禹？」被太過突然的大動作嚇了一跳，被抱得死緊的人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想要看看對方現在的表情。

而回應褚冥漾這些破壞氣氛的舉動的則是扣得更緊的雙臂。

「呃！很痛啦衛禹！」

抱怨著，同時卻也伸出雙臂，將他拉了過去。

他偷偷地微笑了。

✽ ✽ ✽

「冥漾，我……」

「等、等一下！不要說！」

「……」他知道就算對方沒看見自己的表情也知道他現在要說什麼：「……為什麼不能說？」

前幾分鐘就是因為對方拒絕讓他說出口才會害他誤以為自己失戀的。

「呃、因為……」

「……嗯？」

「啊哈哈都已經知道的事實幹嘛還要再說啊多此一舉嘛哈哈哈……」

「……」

「……就是這樣而已啦哈哈。」

「……」

「……」他感覺到懷中人的體溫瞬間飆高了好幾度。「……好吧……其實是我、我不敢聽……」

他突然有一種想要抬頭仔細地看看對方現在的表情的衝動。

他一定會一輩子都忘不掉這個表情的。

感覺著還在不停加熱著的體溫，他微微一笑，還是沒有抬頭，只是將原本埋在對方肩窩的臉輕輕靠向那人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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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約定，成功地把他們送上二壘了~(撒花

幸運(腹黑)痛學你現在滿意了吧

漾漾已經你的囊中物了喔呵呵呵(喂

(<=此處有瘋子請勿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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