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妳在黑暗中綻放（GL） - 第一章深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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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午休時間，陽光普照，海風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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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盼恙坐在通往中庭的臺階上，一旁擺放著兩罐果汁罐，但裡頭的內容物早已被她換成了水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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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此時，校貓阿黑悠哉地晃了過來，蹲在周盼恙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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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阿黑。」周盼恙朝貓咪打了招呼，摸了摸牠的頭，「我這裡只有酒，沒有貓罐頭，去找黑臉教官，他那裡一定有東西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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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剛剛說什麼？」一道低沉的男聲自她身後響起，她轉頭，發現身材高壯，一頭短髮的黑臉教官正盯著她瞧，「我是不是聽到酒這個字？」

「教官，這是果汁。」周盼恙泰然自若地舉起空空如也的鋁罐，「你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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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繃著臉坐到周盼恙身旁，看見校貓後勾起嘴角，原本緊繃的臉跟著鬆懈，「嗨，阿黑，在找食物吃嗎？」

「喵嗚！」阿黑應了聲，見到教官後便往後躺在地板上，露出黑色的肚子，一雙翠綠色的眼直盯著他。

教官打開貓罐頭，放到阿黑面前，貓咪立即坐起來，開始享用午餐。

周盼恙輕笑，摸了摸阿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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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果汁給我，」教官伸出手，「我也要喝。」

「你就不怕有我的口水哦？」周盼恙道，微微蹙眉，要是被他得知裡頭裝的是酒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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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哼了一聲，「以前就被小時候的妳強行餵食吃到一半的餅乾，我還怕什麼？」

聞言，她臉色漲紅，「都那麼久的事情，你居然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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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妳媽交情那麼好，我當然記得。」教官笑了笑，「還有，不要以為我沒發現那裡面裝了酒，妳把那罐酒給我，我就不記妳過。」

「你是教官，這樣做對嗎？」周盼恙揚起一邊眉毛。

「我這是在幫妳，難道妳想被記過退學嗎？其他教官才不會像我這麼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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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周盼恙只好將水果酒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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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喝了口水果酒，咂了咂嘴，說道：「妳啊，早上就給我添麻煩，和三年級的打架，現在中午午休不睡覺給我溜出來喝酒，是不想畢業了嗎？」

「我是要阻止那群智障欺負班上的轉學生好嗎？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她不滿地噘起嘴，「而且我是真的睡不著，天氣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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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貓將貓罐頭整個吃完後，便跑到陰涼處打盹，教官看向好友的女兒，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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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過世時的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當時周盼恙只有三歲大，根本不知道何謂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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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一畢業，身為刑警的母親便將她送來這所學校，希望在這擔任教官的他能夠看好她，不要讓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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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與願違，與她的哥哥姐姐一樣，終究惹出了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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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妳說的轉學生了，長的滿正的，感覺是妳喜歡的型。」教官揶揄道，「還有，妳這次就安分點，考個好大學，別再到處搞事了，妳媽都快擔心死了。」

「但我看我媽活得好好的啊。」她心不在焉地答，「好啦，我會考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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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什麼？認真讀書，考好學測嗎？」

「考慮到底要不要交女朋友。」

聞言，教官捏了捏她的耳朵，「妳啊，玩心太重，最好給我小心點！」

「好啦，我會讀書啦！」周盼恙叫道，眼睛瞇成一條線，「痛死我了，快放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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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就好囉，還有，謝謝妳的『果汁』。」教官說道，隨即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午休快結束了，趕快回去吧。」

「嗯，知道了。」周盼恙應了聲，目光看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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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不想回去了。

反正回去教室後大家還是繼續把自己當怪胎，不如不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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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晴朗的天空，幾朵浮雲在天空中緩緩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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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選社，想必又是一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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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後一節課，曲南晴與顧辰檸跟著班上同學來到活動中心選社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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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選什麼社團先決定好，等等直接殺進去。」顧辰檸提醒道，一臉嚴肅，「否則教官一宣布搶社，人潮爆滿的狀況下會很難填到妳要的社團，知道嗎？」

「但我不知道該選哪一個社團……」曲南晴面露難色道，手裡緊抓著介紹各社的單子。

顧辰檸將手放在她的肩上，「沒關係，一定有妳要的，學校也有提供轉社的機會，雖然名額不多，但對轉學生和新生來說是第二次選社的機會，要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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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社團每學年重新選社一次，可以選擇不同的社團。待教官宣布開始選社，人潮湧向各個社團攤位，學長學姐們站在各個社團的攤位前，賣力地招攬新血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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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妹！電影欣賞社歡迎妳！」

「布拚不行俱樂部等妳來參加！」

「班聯會歡迎各年級加入我們！」

「加入熱舞社就有服務學習時數等你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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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中心擠滿了人，人聲嘈雜，被猶如海浪般的人群推擠前進，曲南晴環顧四周，早已看不到顧辰檸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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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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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盼恙？」曲南晴瞪大雙眼，一臉詫異。

「妳要選什麼社團？」周盼恙不慌不忙地問，神色泰然。

「我還沒想好……。」她說，聲音越來越小，被旁人的交談聲掩蓋。

礙於人潮擁擠，周盼恙只好領著她往前走，「還沒想好的話，我帶妳介紹一下學校社團，如何？」

「好。」曲南晴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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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向曲南晴一一介紹各種社團，有服務性質的偏鄉英語服務社，也有田徑社、熱音社、吉他社，靜態的美術社和遨遊書海社，做實驗的科學實驗社，到處跑跑跳跳的冒險社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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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曲南晴突然喊道，「學校有弦樂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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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盼恙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不遠處的桌上垂吊著一張大海報，上面畫著一把低音大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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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學校沒有弦樂團，因為人數不足，雖然是社團但也不輸其他學校的弦樂團，常常出去表演。」周盼恙解釋，視線轉向身旁的曲南晴，只見她的臉上寫滿了悲傷。

「妳對弦樂感興趣？」

「嗯，」曲南晴點頭，「我以前會拉小提琴，但現在……」她低頭不語。

周盼恙開口：「妳想去看看嗎？」

「……好吧，去看看也無妨。」她點頭，仍有些猶豫不決。

周盼恙牽起她的手，掌心傳來令人安心的暖流，「走吧，我帶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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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盼恙的個子高，在女生群裡特別顯眼。不知是大家都聽聞周盼恙這號人物，還是曲南晴的生面孔，當兩人朝弦樂社前進時，前方的人群猶如摩西分紅海般自動分成兩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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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兩人暢行無阻，走到了弦樂社報名攤位前，「是天降紅雨了嗎？始終在熱音社打滾的周盼恙居然想要報名弦樂社？」擔任弦樂社社長的學姐開口道，諷刺的語氣令曲南晴有些不舒服。

「不是我要報名，是她。」周盼恙指了指身旁的曲南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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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學姐揚起一邊眉毛，「是新生嗎？」

「轉學生。」周盼恙答。

「我相信她有嘴巴可以自己講話，輪不到妳，周盼恙。」學姐皺眉，似乎對代替曲南晴回答的周盼恙有些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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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娜娜，別把轉學生嚇跑囉。」帶著一把小提琴的學長走了過來，看向站在攤位前的兩人，「啊，是周盼恙啊，妳居然還活著。」學長的眼神充滿戒備，視線緊盯著周盼恙。

周盼恙聳聳肩，「是啊，沒死，而且還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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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轉頭看向曲南晴，「妳想加入弦樂社？」

「這……」面對突如其來的發問，曲南晴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還在考慮……。」

「妳會什麼樂器？」被學長稱為娜娜的學姐問，推了推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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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南晴指了指學長手中的小提琴，「我會拉小提琴。」

「那妳要不要試試看？」學長說道，將小提琴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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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小提琴的那刻，曲南晴的雙手不斷顫抖，她已經很久沒有拉小提琴，恐怕連指法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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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左手握住琴頸，以下巴跟左肩夾住琴身，右手持弓，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開始演奏D大調卡農與吉格。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YkABuTd3

樂音隨著小提琴傾瀉而出，傳遍整個活動中心，手指在琴弦上舞動，拉動琴弓的姿勢優美，所有人都被現場的琴聲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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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想起了一段模糊記憶，大提琴低沉的樂聲在她耳畔響起，與小提琴合而為一，演奏曲目同樣是D大調卡農與吉格，琴音卻多了份悲傷，少了份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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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她似乎看見有個女人在對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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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晴晴以後要成為小提琴家，和我一起在舞台上演奏。」一道女聲忽然闖入，「晴晴，我們約定好了哦，不要賭氣不拉小提琴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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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奏畢，曲南晴睜眼，發現眼前蒙上一層水霧，她眨眼驅散，淚水自雙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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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不能再繼續演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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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小提琴還給學長，隨即奔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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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曲南晴！」周盼恙見狀，連忙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表單，跟著衝了出去。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92cDv1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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