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空 - 09.　陰謀的羽翼（二）

　　「剛才的話題太高深了，我聽不懂啊……」鵲按著太陽穴，對修特和月送了一枚白眼。

　　菲兒想了一下，說：「大概就是在說利害問題，對狄菲而言，攻打羅佩亞是有經濟效益的，可是對修特來說傷到過去重要的親人、朋友是不仁不義，總有一天他的國家會嚐到惡果。似乎是重視親情這點，讓梅達洛斯願意答應幫忙……可是不是月要去嗎？」

　　「咦？我跟梅達洛斯是同一個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時，都是梅達洛斯在幫我決定的……」月戳了戳手指，低頭回答。

　　「原來如此，已經和自己的前世建立良好的友情嗎？」

　　「咦？也稱不上是……我覺得我被他當成小孩了，明明是同一人……」

　　「這、這樣啊，那麼今天下午可以麻煩妳陪我去一趟羅佩亞的皇宮嗎？用隱身潛入。」

　　「唔……沒有天的同意真的好嗎？」

　　「沒關係，如果天生氣了，我會擋在妳面前的，總之，就拜託妳了。」修特九十度鞠躬敬禮，這慎重的禮儀，讓月有點愣住。

　　「不、不用這麼拘謹啦！」月有些慌張地擺了擺手說。

□

　　下午三點多，月和修特在宿舍區的入口處集合之後，一起到校門口附近，隱身出校。

　　一般生如果沒有校方同意，不能擅自出校，否則會被學校的結界攔住，唯獨月的隱身能力是例外。也不是每個隱身或氣息遮斷都能騙過學校的結界，力量必須比製造結界的人強。

　　他們搭車到皇宮外面，下車之後，又使用隱身躲起來觀察情況。

　　修特皺起眉頭說：「守衛換人了？而且皇宮裡有非常討厭的氣息……不要跟那個氣息相遇應該進得去。」

　　「這麼遠……也能感覺得到？」

　　「當然啊！我的感知比天還要強，不過……我還是打不過天，他的速度太快了，我的感知完全跟不上，真的無愧於最強殺手的稱號。」

　　「天……真的很強呢……不過他自己卻說唯獨打不過我。」

　　「啊，確實，天的能力攻擊對妳似乎完全無效，連解除都有失敗的可能性。這麼說來……某次和他意外聊到妳只要一句絕對命令，他連物理攻擊也沒辦法使用，所以才會說打不贏妳。」

　　一邊聊天，他們已經穿過城門，踏入廣大的前庭。

　　走在前面的修特忽然停下腳步，把月拉到噴水池旁，蹲下來，壓低聲音說：「等一下，那個討厭的氣息出來了。」

　　碎玉和一名亞麻色短髮中年男子並肩走過前庭，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感情不錯。

　　修特難得露出嫌棄的表情，低聲說：「為什麼那個吸血鬼會跟天的叔叔在一起？」

　　「那是天和空的家人嗎？」

　　「嗯，是親戚，我小時候曾經見過幾次，但是我不喜歡他身上的氣息。」修特收起表情，皺眉點頭。

　　確認兩人離開城堡，坐上轎車，完全脫離修特感知不到的範圍後，他們才站起來，往裡面移動。

　　他們踏入城堡裡頭時，月被眼前的景象嚇到。

　　天花板上設計繁複的水晶吊燈燈光和鵝黃色的牆面調和，使整個外廳呈現柔和的淡黃色掉，前方鋪著金邊紅地毯的樓梯叉成兩條，通向同一處。樓梯下方的白瓷花瓶瓶身上畫著美麗的紅與青紫花朵，就像真正的花，綻放著生命。

　　兩邊牆面掛著的壁畫，其細膩程度已經透露出其價值之驚人，隨便砸了一幅都肯定會讓像月這樣的市井小民瞬間背債上千萬。

　　「好、好漂亮……原來皇宮裡面這麼漂亮……」

　　「我記得以前來拜訪天的時候，那個花瓶後面的牆是密道的入口之一，我們走那邊好了。」

　　他們同時穿過桌子、花瓶和牆壁，進入密道之中。

　　月解除隱身，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笑著說：「這是天教我的，沒有手電筒用手機代替。」

　　「原來如此，確實是便利的方法……唔……其實我也不太需要手電筒。」

　　月愣了一下，仔細思考了一下，修特的能力是感知，就算沒有照明也不會撞牆或是走死路。

　　「雖然你不用，但是我看不到前面的話會撞到牆壁。」

　　「不用這麼擔心，因為等一下前面就有照明可以打開了。」

　　走了一小段路之後，修特按下旁邊的三個開關，打開密道的燈。

　　「接下來的路比較複雜，可能要先去國王的房間，這裡離那裡有點距離，已經脫離細節感知可以達到的範圍。」

　　「不會迷路嗎？」

　　「知道天的房間在哪裡就不用擔心了，我去過好幾次了。」

　　前行了一段路，怎麼走都是看起來一樣的牆壁和鵝黃燈光，但是眼前出現了兩條路。修特毫不猶豫地選了左邊的路，然後眼前又是兩條叉路，他還是選了左邊。

　　又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們眼前出現左彎道，右邊則是一道長度不長的樓梯。

　　他們往樓梯的方向上去，修特推開深鎖的木門，然後率先爬進房間裡面。

　　月跟著爬上去，映入眼中的是相當大的房間，除了基本的家具配備外，其他東西倒是已經搬走，宣告這裡早已是成空房。

　　「這裡就是天的房間？」月訝異地環顧四周，每樣家具色系和牆面的淡褐色與沉金色花紋彼此協調，用色和諧，擺設整齊、乾淨又沒有一件多餘，表現了房間的主人的品味。

　　「嗯，和以前的擺設一樣，不過以前並沒有這麼空蕩啊。」

　　修特若有所思地看著空無一物的書桌和書櫃，然後他走到書桌前，打開最大的抽屜，將裡頭的信件拿出來，蹙眉說：「這封信什麼時候有的？天是不小心遺漏了這封信，還是故意放在這裡的呢？」

　　「那是什麼信？」

　　「嗯……收件人是空，好像是以前寫的，這個字跡和天現在的字跡落差有點大。內容寫著：『你已經離開皇宮五天了，父王很冷淡，對我不理不睬，有時真的好羨慕王兄他們可以得到父王的禮物……到底要怎麼做他才會注意到我呢？』上面這麼寫。」

　　「天以前和父親的關係不好嗎？」

　　「算是吧，我記得國王很少跟天講話，國王倒是把心力都放在大皇子身上，努力栽培他成為下任國王呢。大皇子是個和藹可親的人，我對他的印象很好，可惜兩年前出車禍過世了。不過也很奇怪……嗯……除了天、空和二皇子以外，其他公主王子都在意外或疾病中死亡，會不會太過湊巧了一點？」

　　修特感覺到背後一陣寒量，雞皮疙瘩爬上身子，他動了動嘴，勉強擠出一點聲音：「不會吧……難道說……」

　　「是被天殺掉的嗎？」月不解地問。

　　「不，不可能，就算再怎麼希望父親看他一眼，他也不會至於弒親，特別是對大皇兄！如果他真的想搶王位，直接殺掉國王，搶走象徵王權的兩樣物品，竄改父親的遺囑，王位也一樣會到他的手裡，為什麼只拿走了王之玉璽？」

　　月說：「可是、可是天不是也有能力反抗，為什麼會被趕出皇室？」

　　「應該是因為王之權杖不在手上和國王下落不明，兇手肯定知道權杖和國王的下落，想知道的話不能殺死兇手，只好認命地被趕走。至於兇手的身份，大概是他叔叔，我沒有確切的證據，不能就這樣跟父王說肯定是天的叔叔，只能說這個國家不是真正的國王在管的而已。」

　　修特偷偷把信件收到口袋中，走到床邊，蹲下來，從床底下拿出一大箱東西說：「這箱子裡面全部都是要寄給空的禮物和卡片，但是全部沒有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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