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酒情人 - 028

车往医院开的路上，兰蒂始终紧紧抓着伽洛徳的手，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和父亲久别重逢之后的感动，还是得知可能要离开伽洛徳后的不舍。

伽洛徳沉默地开车。

也不知道怎么，他有点希望鉴定结果是错的，他甚至希望兰蒂能永远留在他身边，但她又希望小女孩得到父爱。

那种纠结的不舍，令他指尖都变得冰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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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车开到了目的地。

诺布尔停下车，率先冲着身后的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伽洛徳心里抱怨怎么这么早就到目的地了，他甚至希望，车子一天一夜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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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着兰蒂，小女孩也在紧紧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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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

她嗓音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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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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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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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加大了些，令伽洛徳彻底心碎。

他俯下身，给了她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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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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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看到窗外诺布尔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只是狠狠地在伽洛徳唇上咬了一口。

鲜血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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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最后看他一眼，打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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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洛德没再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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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兰蒂走入大门，忽然产生了一种整个世界都崩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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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过程是兰蒂人生中最煎熬的时刻。

当她拿到结果后，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炸开了，她有点不认识地看着面前的高大白人：“……父亲？”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拿到这个结果后，心里一点开心的情绪也没有。

诺布尔，这个高大陌生的白人，竟然真的是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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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布尔眯着眼睛看她：“看来我的猜想没错，兰蒂，你跟我走吧，从此我会好好培养你的。”

兰蒂不想和他走。

这是她此刻心里明明白白的感觉。

然而诺布尔拉起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到了大门口，伽洛徳见两个人出来，一下就走了上前。

“……兰蒂？”

看着小女孩的表情，他什么都明白了。

“恭喜你，你有家了。”男人低声说。

兰蒂眼光颤动着看着伽洛徳，他竟然没有阻拦，他竟然在说恭喜她。尽管她明白，伽洛徳这么做无疑是最理智的，他也想让她有个真正的家，可是……

在那一瞬间，父亲，是没有伽洛徳重要的。

永远没有。

兰蒂咬唇看着他。

诺布尔攥着兰蒂的手：

“伽洛徳先生，谢谢你这段时间替我照顾孩子。”

伽洛徳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他勉强冲诺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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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我就带走了。”

诺布尔拉着兰蒂走向自己的车。

“等等。”兰蒂猛地喊住他，问伽洛徳，“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男人的喉结滚动着。

兰蒂从来没有听过他用如此颤抖哽咽的语气说话：“我曾说好要照顾你、保护你，这句话永远生效。”

兰蒂踮起脚尖，最后搂住他。

在那一瞬间，两个人的胸膛紧紧贴合在一起，心跳仿佛合为一拍。

诺布尔抿了抿唇，拽着兰蒂离开。

兰蒂跟着诺布尔上了车。那一瞬间，伽洛徳似乎想伸手抓住什么东西，但女孩的身影已经走远。

汽车开始发动，兰蒂透过后窗看着伽洛徳的脸，直到视线被泪水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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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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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兰蒂努力平复心情。

“……父亲？”

她试着叫诺布尔。诺布尔淡漠地转过脸来看她，碧绿的眼瞳一片冰凉，一瞬间，兰蒂竟觉得他如此陌生。

她从来不会在他身上感受到伽洛徳的温暖。

诺布尔是严肃的、规整的，但是冰冷毫无感情的。伽洛徳是疯狂、荒诞的，但却充满炙热和爱。

“什么事？”

“我们要去哪？”

诺布尔往后靠了靠：“去你现在的母亲家里，我的房产大部分在纽约，暂时没法把你送到东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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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垂下头。

“母亲”？

她的母亲已经死了，诺布尔所说，应该是后母吧。

这么说，他已经结婚了。

不明不白的情绪如潮水般在兰蒂心里汹涌，她咬紧牙关，心里还是充满着对诺布尔的恨意。

他肆意玩弄着女人的感情，仗着有钱，欺骗无数人，致使母亲和她流落街头。

但他是她父亲。

他万一要补偿她呢？毕竟她从来没有过家呀。

就是怀着这种心情，她才跟诺布尔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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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猛地抬头，却发现周围的路十分熟悉。

这条路通往的地方，她曾经来过。

“……我们要去哪儿？”兰蒂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座椅的扶手，心脏不知为什么，“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就像早有预感一般。

“怀特街区。”

诺布尔还是不咸不淡地说。

兰蒂的手直接发凉了，就在轿车在某栋别墅的车库停下来时，她的心都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看着那栋高大的灰色别墅，陷入沉默。

这栋房子她太熟悉了。

这是拉蒙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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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只觉得她的世界在渐渐崩塌。

但诺布尔的神色并不吃惊，兰蒂忽然就反应过来了，诺布尔早就知道这一切！

她望着这个自称是父亲的男人，所有事件的拼图在渐渐整合。

……他就是那天她和伽洛徳去拉蒙娜的别墅时，躲在二楼没有下来的男人。也是拉蒙娜的新丈夫，而拉蒙娜的孩子说不定也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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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蒂猛地打开车门向外面奔跑。

却被诺布尔拽住手臂。

男人的力量很大，拽得她胳膊生疼。

“放开我。”

“这是你的家，我是你的父亲，你哪儿也去不了。”诺布尔冷冰冰地说。

“这是对伽洛徳的背叛。”兰蒂狠狠地说。

“背叛？”诺布尔笑了，“伽洛徳比你理智很多，得不到的就会放弃，你还在想着他，他不一定会想着你。”

“才不是！”兰蒂拼命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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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她如何反抗，诺布尔拽着兰蒂的手臂，将她拉进了别墅。

门开了，熟悉的女人倚墙而立。

拉蒙娜抽着一只女士香烟，看着兰蒂嘴角挑起一丝微笑：

“小女孩，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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