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鬥軍官 - 第五章天下父親的心願 (2)

　　一大早，兒子就溜出家門。

　　是有意要讓兒子繼承家業，還有革命的志向，可是兒子不愛黏家，而且行事處世青嫩，看來現在還不是讓他加入的時候。

　　福特格朗一面想，一面穿過市集。

　　「福特叔叔。」

　　福特轉頭看去。

　　是個漂亮的年輕人；一頭亮麗的金髮、直挺的鼻樑、深邃的藍眼睛和淡默的唇，的確是個天生讓人注目的人。

　　福特覺得自己應該在哪裡見過他，卻記不起來。

　　「你…」

　　對方看來也意會福特認不出自己來，笑著搔了搔頭：「福特叔叔，我是迪亞歌。」

　　噢，對了，是杭德羅的獨生兒子。福特溫和的笑了笑，說：「迪亞歌嘛，我記得了。也有好幾年未見了。那時你來我家裏玩，也還未及我肩膀高，現在已經長得比我高了，難怪我認不出你來。聽說你去西班牙留學回來…對了，那天你的學歸茶會，我有事沒去，到現在也未去跟你父親道歉呢。」

　　「那不是什麼大事，叔叔不用放在心上，父親並不會介懷的。」

　　「那就好。不過我也真的很久沒去拜訪你父親了。」

　　「父親也經常提到叔叔你。他知道你這朋友事忙，也不敢打擾。」

　　「對，這陣子實在有點忙碌。過些日子，定會去找找他。」

　　「嗯，我會轉告父親。」

　　「好的。對了，你回國後有找過羅歐嗎？」

　　「有見過面。」

　　「是嘛？有空你也多到我家來坐坐吧！」

　　「好…」

　　轟……

　　遠方傳來轟然巨響，震動了整個市集。大家抬頭，西邊的大山冒著黑煙，然後市集裏陷入一片恐慌。

　　「發生什麼事了？這響音…」

　　「是不是火山爆發？」

　　「呀？什麼？我們是不是應該趕快逃命？」

　　「那，快逃吧！」

　　「噢，天啊！我的小瑪莉還在家裏，我得趕快去抱她走。天啊！」

　　「逃呀！逃呀！」

　　「大家冷靜點！這不是火山爆發！冷靜！」喝話的是迪亞歌。

　　出乎意料，大家竟然都安靜下來。

　　「這真的不是火山爆發嗎？」

　　「不是！第一，西邊這座山不是火山，甚至不是死火山。」

　　「是呢…」

　　「第二，看那煙，絕不是火山爆發的暴煙。火山爆發的黑煙，必是沖天而起，而且夾著濃濃的硫磺味，久久不散。但是你們看，那黑煙正逐漸消散，看來只是個火藥小爆炸。」

　　「說的也是。」

　　「是啊…是啊…」

　　群眾安心下來，慢慢散去。

　　福特卻看著遠山發呆。

　　「福特叔叔，你還好吧？」

　　「啊…沒事…沒事…對，我想起有些事情要辦，先走了。替我問候你父親。」話說到一半，人已經開步離開。

　　「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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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給你的報酬。」

　　羅歐面前是加布里少尉和一袋金幣。

　　軍隊在西山成功查獲反抗者的火藥，是大功一件。加布里對提供情報者倒不待薄。

　　「少尉，我不需要金幣。」

　　「哦？」

　　「我希望加入軍隊。」羅歐堅定的說。

　　「什麼？加入軍隊？」旁邊的肯查斯瞪大眼睛看著他。

　　「啊？」加布里上下打量這年輕人。「有意思！就讓你得償所願吧！」

　　羅歐喜出望外：「真的可以？」

　　加布里點頭：「記住，從今天開始，把知道的情報都呈報上來。」

　　羅歐立正：「是。」

　　走出軍營，羅歐已經穿著嶄新的軍隊制服。昂首挺胸，走在街上。

　　「哈！太好了！如今我也是個軍人了！」羅歐興奮的自言自語。

　　一灘爛泥，從側面擲來，不偏不倚正中羅歐的新制服。

　　羅歐一邊慌張清理，一邊喝道：「誰！？到底是誰？」

　　「對不起！羅歐哥哥。」貝納德一身污泥的走到羅歐面前，他身後躲著幾個同樣是滿身污泥的小孩子。「我們正在玩摔泥巴，不知道你剛好經過。」

　　「小心點嘛，知不知道！」

　　「咦，這不是軍方的制服嗎？」

　　羅歐一面得意的挺了挺胸，說：「怎麼樣？很帥，是不是？」

　　小孩子們看著他，不語。

　　「哈哈哈！」羅歐沒有理會孩子們的目光，自信滿滿的開步離開。

　　「真是個怪胎。」貝納德悄聲對同伴說。

　　「是啊！」

　　與此同時，在格朗大宅的大廳裏，除了福特格朗外，還有人。

　　「告密？你認為有人向軍隊告密？」

　　「早上軍方是直接前去收藏火藥的地點，絕對不像是無意中發現的。」

　　「在我們的同伴之中，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人呀！」

　　「可是除非有人告密，否則實在無法解釋整件事。」

　　福特向茶几桌面重重搥擊一下，說：「軍隊這些年來如何欺壓居民，難道大家都沒長眼睛嗎？去告密的那個人，一定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格朗先生，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走下去？」

　　「唉，只能以靜制動。這麼一來，軍隊已經知曉革命組織的存在，我們以後行事要更加沉潛，而且行動的時機要看得更準確。不過，幸好這次未有兄弟被捉，損失的火藥只得慢慢再籌謀徵集了。」

　　「好的，明白。我這就回組織去善後。」

　　「有勞你了。」

　　那人從後窗離開。大廳裏只剩下福特。

　　他想起早上那道黑煙，不禁又嘆了口氣。

　　有人敲門。

　　「誰？」

　　「爸，是我。」

　　「羅歐？進來吧。」

　　門打開。

　　只見羅歐一身軍隊制服走進來。

　　福特皺了皺眉。「你這身是什麼馬戲服？」

　　「什麼嘛，爸！這是如假包換的軍服！很帥吧！」

　　「你是從那裏弄這套鬼東西回來？」

　　「軍人當然要穿軍服！這是我的軍服啊，因為我已經加入了軍隊。」

　　「怎麼可能？！他們怎會讓你加入？」

　　「爸，你這是什麼表情？我是如此不濟事的嗎？」

　　「哼，自己兒子有多少斤兩我還不清楚嗎？只怕他們讓你加入，並不是欣賞你的才能，而是另有所圖！」

　　「我是毫無價值的嗎？我可是提供了他們需要的情報，他們賞識我…」

　　情報？福特把各個畫面在腦海裏連結起來，彷彿想通了一切。他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子，大喝一聲：「你說什麼？！」

　　「我…我…沒什麼…」

　　「情報？…那天…難道放炸藥的地方就是你去告的密？是不是？是不是？！」

　　「我…」羅歐低下頭不敢看父親。「…是的…」

　　「可惡…」福特握手杖的右手上青筋暴現。

　　「爸，你放心，關係到你的我可是一點都沒說。」

　　「你！…你！…」

　　「別這樣子嘛！爸，就因為這樣，我才能加入軍隊的。你不是應該替我高興嗎？」

　　「你這混帳東西！立刻把這件獸皮給我脫掉！」福特伸手去拉兒子身上的軍服。

　　羅歐心裏一急，用力推開父親。

　　福特被推開四步。

　　他心裏既憤且痛。

　　「羅歐，你可清楚你在做著什麼事情？」幫著這樣的軍隊去欺壓人民卻以此沾沾自喜？這就是你所求的？

　　「不清楚的，是爸你！」

　　羅歐轉身走出大廳。

　　留下暗自神傷的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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