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血症候群 - 25.不自覺地寵愛

寄居甜點屋的第四天，外頭依舊陰雨綿綿。

下雨天好，洛亞最喜歡下雨天了。

陰陰涼涼的，重點是沒陽光阻礙，他能隨心所欲地移動。

看著窗外那伴隨強風颳來的雨勢，歐凡已經可以預估出今日的營業額，糟糕到他想直接店休一日。聽完手機裡的氣象播報後，歐凡走向玻璃大門，將那刻上「休息中」的告示牌，翻向外面。

「老闆、老闆，今天怎麼都沒客人上門啊？」

洛亞坐在窗邊，手指貼著玻璃、追著那滾滾而落的水滴，畫來畫去。

沒客人就算了，代班少年還在一旁耍白目，這叫屋主心情怎麼好得起來？

沈默是因為不想動氣，無奈少年的心思全飛到外頭去，壓根兒沒發現屋主的臉色黑得比烏雲還可怕。

「老闆、老闆，我能出去走走嗎？」血色雙眸閃閃發亮，洛亞心想，這天氣出去飛一圈，肯定很好玩。

「你沒看見在下雨嗎？」歐凡瞪著窗邊那抹纖細的身影，就窗外那風勢，別說走，他一出門肯定被吹飛。

「就是下雨才要出去走走啊，老闆不喜歡玩水嗎？」洛亞回眸，嘴角含笑地向歐凡提出邀約：「要不我們一塊出去玩？」

「那不叫玩水，是淋雨。」

「淋雨很舒服啊，享受大自然的洗滌。」

瞧洛亞露出一副很想被淨化的表情，屋主好心提醒：「如果你不怕禿頭的話，大門在那，請自便。」

最好是一出門就被強風吹走，吹得越遠越好，別再回來了。

然而，歐凡的心願並未實現，因為某人一聽會禿頭，便打消玩水的念頭，追著屋主的腳步，來到廚房。

「老闆、老闆，我們今天中午要吃什麼呀？」

此話一出，打開冰箱的男人，突然一個眉頭緊皺，看著那空蕩蕩的儲藏格，男人不禁脫口而出：「來個雨水大餐如何？」

「那是什麼？好吃嗎？」

「當然，那可是大自然的產物，你只要走出門，對著天空張開嘴巴，就能盡情享受，是不是很方便？」

「老闆……你這是在耍我嗎？」

「你說呢？」

在厲害的廚師，面對唱空城計的冰箱，也只能摸摸鼻子，去找鑰匙。

不知道為什麼？

下雨天逛超市的人群，總是特別多。

為了補足糧倉，歐凡不得不開車去一趟超市。

這對從未逛過超市的洛亞來說，簡直就像到了一座遊樂園似的開心不已，就連大型手推車他也要搶著推。

「老闆，那些人在排什麼啊？」

「試吃。」

「我也去排，我也想試吃。」

哪裡新鮮哪裡去，洛亞就像個孩子，到處跑到處鑽。

對此，歐凡只想快點補完貨，儘速離開這人擠人的賣場。

眼看推車就快滿了，歐凡這才回過神來，尋找少年的身影。

左顧右望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他的人影。

「那小子到底跑哪去了？」

四處找不到人的煩躁，讓歐凡忍不住嘆氣。

要不就趁這機會，放生對方吧？

不負責任的念頭，在歐凡的腦海裡閃過，他猶豫了一下，最後推動推車，緩緩朝結帳櫃檯那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抹熟悉的呼喚聲從後方傳來。

「老闆、老闆，我終於找到你了——」

聞聲望去，歐凡看見少年笑著臉，對他揮揮手。

這瞬間，男人內心某種旋緊的感覺，頓時鬆懈開來。

「老闆這個給你，我剛剛試吃覺得超好吃，特地幫你拿了一塊。」

看著少年遞來的小紙盤，歐凡笑了。

將切成薄片的香腸放進嘴裡後，歐凡接著轉動手邊的手推車，對著那笑臉盈盈的白髮少年，挑眉道：「你喜歡的話，就去拿一包。」

「真的可以嗎？」

「嗯。」

「哦耶，太棒了。」洛亞眉開眼笑地拉起歐凡的右手，彷彿害怕對方反悔似的緊緊拉著，向前走。「我記得是那個方向，走走走，我們一塊去拿。」

有些寵愛，總是情不自禁地發酵。

就像歐凡，明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動了心。

結完帳之後，歐凡並沒有立刻離開賣場，反而是帶著滿心好奇的洛亞，來到賣場附設的美食餐廳裡用午餐。

這是洛亞第一次在公共場所用餐，四周坐滿不認識的人，吵鬧的氣氛讓洛亞覺得有趣極了。

歐凡買了方便食用的大披薩以及兩碗招牌濃湯，另外還加點了一組附帶飲料杯的熱狗堡，在歐凡的教學下，洛亞一臉興奮地使用飲料機，加滿一整杯的可樂。

先是呼嚕幾口解解渴，接著大快朵頤起餡料豐富的披薩，就連那熱狗堡歐凡只咬了一口，剩下的全被洛亞吞進肚子裡。

瞧少年吃得滿嘴油膩，男人露出今日最燦爛的笑容。

連續幾日相處下來，他們倆的互動似乎越來越融洽了。

回到甜點屋時，外頭雨勢依舊。

補完日常生活用品及糧倉後，歐凡回到廚房，正準備開始甜點製作時，店內的電話響了。

會打室內電話的大多是顧客或廠商，不管哪個，對歐凡而言都是必接的電話。

唯有這次，歐凡真後悔自己接了。

來電者是陳小姐，一開口就嗲聲嗲氣地問他，今晚想好去哪吃飯了嗎？

該來的，躲不掉。事到如今，歐凡只能迎合女方的喜好，準時赴約去。

反倒是在一旁偷聽屋主講電話的少年，一見屋主掛上電話便忍不住好奇探問：「老闆、老闆，你晚上要去約會嗎？」

聞言，男人不發一語地瞪著少年。

「可以帶我去嗎？」

男人用眼神告訴少年，不行。

「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家。」

瞧少年一臉委屈的模樣，男人看向窗外，冷道一句。

「那就趁現在雨勢不大，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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