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者~被恣意妄為的神轉生到異世界~ - 第十五章重返水龍族

夜色漸淡，星辰緩緩隱入東方微亮的天際，我坐在營地中央，用手撐著下巴，看著天空一點一滴地褪去黑色外衣。不是說我有什麼詩人氣質，只是……睡不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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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風帶著些許露水的氣息，滑過我的臉頰，驅散了些許夜間積壓在胸口的沉悶。營火的餘燼閃了閃，終於隨風而滅。那一瞬，我的思緒也逐漸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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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該動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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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火堆只剩些許餘燼，冒著微弱的熱氣。風輕輕吹過，火星飛起，一點點照亮艾莉菲和櫻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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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都睡得不沉，櫻花的耳朵動了動，像是聽見了什麼，然後翻了個身，把自己更緊地縮進斗篷裡。艾莉菲倒是已經醒了，只是懶洋洋地看著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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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莉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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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菲揉揉眼睛，坐起身，頭髮亂成一團，伸了個懶腰：

「早安蒼，守夜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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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我也剛好沒有睡意。」我聳聳肩，順手遞過去一個蘋果，是昨晚剩下的。她接過去咬了一口，然後直接塞了一半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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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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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咬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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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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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只是……好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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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一口，有點酸，但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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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終於醒了，揉著眼睛爬起來，像隻剛從洞裡鑽出來的小動物，她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天色，露出一副「我是不是睡過頭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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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完行囊後，我們拍掉衣服上的灰塵，踏上前往水龍族領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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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不算短，但也不難走，途中經過幾條溪流，我們用水洗了洗臉，櫻花感覺有些緊繃，一直在警戒四周，而我在路上摘了一朵，偷偷地插在櫻花耳後，艾莉菲發現後立刻像被點中笑穴一樣咯咯地笑，櫻花卻一臉疑惑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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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我們終於抵達水龍族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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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去，那是一座仿若與山脈共生的城市，岩石與清水交融為一體，宛如自然與工藝的極致平衡。高聳的石牆上流動著蔚藍的泉脈，像是血管一樣滲透整個建築體系。水氣氤氳，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霧光，漂亮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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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踏上最後一層階梯時，已有人影立於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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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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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位舉止優雅的女子，氣度沉靜，目光卻如湖面下暗藏的水流，審慎而細察。她身上有種熟悉的氣質，不是出身貴族，而是與權勢周旋太久所養出的那種精準與分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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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見過許多這樣的人，在前世，在學術會議上，在『記憶』，在政治協商桌前。他們知道什麼時候該微笑、什麼時候該沉默，甚至連「失禮」這種事都能安排得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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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熟悉這種人，他們不說真話，卻能讓你以為他們什麼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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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麻煩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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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收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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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我們微微欠身，語氣柔婉如風拂水面：

「小女子司懿，奉相公之命前來迎接各位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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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著素白長裙，髮挽如雲，膚色帶著陽光曬過的暖褐，與那份婉約氣質竟奇異地融合出一種高貴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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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禮貌周全，但有一種說不出的距離感。那是一種不把你當下人，但也不把你當同盟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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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相國夫人親自迎接，蒼某當真受寵若驚。」我笑著回應，帶著點恭敬，也藏了一點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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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菲安靜地站在我左側，低頭微笑行禮，櫻花則站得筆直，雙手負後，像一把還沒出鞘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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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三位見諒，相公本想親自迎接恩人一行，但近日政務繁忙，未能親至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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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有這份心意，蒼某就很是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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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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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懿轉身帶路，步伐輕緩卻不失氣度，語調亦如春水般婉轉：

「小女子的本事有限，不善交際，這次前來迎接也是鼓起了一番勇氣，過去也曾有些人前來寒舍……但那幾回招待，總叫我事後思來不安，像是什麼地方沒能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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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下眼，笑意不改，卻在心中將她剛才那句話反覆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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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有人來過，不是第一次了。可最後都「讓人不安」，那就很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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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太自謙了。我們只是些路過的旅人，能有這份待遇，早已是萬分榮幸。倒是……若之前那幾位讓夫人覺得不妥，那他們的來意，也許本就不單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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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客說笑了。這府中不比外頭熱鬧，有時門開了，也未必請得進人；有時請進了人，反倒叫屋子裡添了風寒，還得花上好些時日，才能驅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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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些人總習慣用熱水泡冷茶，妄想茶香立刻溢出來，可世間的許多事，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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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說得在理。」我點頭，語氣依舊輕鬆，「不過，有些茶若不早泡，時間一久，反倒可能發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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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若是驅風寒嘛，最好的法子就是提前關好窗戶。可惜，如今風起雲湧，再堅實的門窗，也總有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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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得靠主人家自己警醒些了。」她輕聲道，手指掩在袖中輕輕一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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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步未停，卻微微轉過頭來看我一眼：

「邊境的風向來吹得急；只是風吹不進內院，還請移步避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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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進內院？有意思，只需要讓風不停地灌進來，從窗縫、門隙、牆角，一點點把火苗吹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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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這幾天，我需要讓這座水龍族的宮殿聽見風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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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當中，整座相府被綵花妝點得如星河倒映。庭中湖面搖曳，水面映著日暈，僕役穿梭如織，舉止卻不見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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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正廳，牆上掛著細緻的霧藍帷幔，鋪金飾邊，桌面以紅楓木雕成，盛著四方來珍饈。光線溫暖，香氣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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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庭若市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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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在中午開這樣一場宴席，這對「平日以勤儉為德」的相國來說已經非常異常，果然，這場「午宴」只是幌子，真正的主菜，從不是盤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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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擺這桌大的，還讓自己夫人特地到門口來接待，目的恐怕就是為了讓外界以為，我這位「族長貴客」是站他那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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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明目張膽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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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雪公子，請上座。」司懿微笑著引我就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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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客氣，落座在主賓席旁，恰好不搶主位，但又不至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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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菲在我左側入座，舉止溫婉，一如既往地替我穩住場面；櫻花則站在我身後半步的位置，像個影子，一動不動，連呼吸都穩定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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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來客不少。幾位相國家的旁支嫡親、幾個官員的兒女、還有幾位身份不明但明顯不屬於本地族系的，穿著與水龍族的審美格格不入，說話時總帶著一絲不自在的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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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眼角瞥過他們，但他們卻有意圖迴避的感覺，太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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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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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席，實乃我等之幸。」密爾瓦端起酒杯，微笑不減，語氣卻是分毫不讓地導向了禮數與情誼，「蒼雪公子年紀輕輕武力高強，有勇有謀，實乃我輩晚輩之楷模，國之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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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維持微笑，舉杯還禮，只說：

「相國公謙讚了，蒼某不過一介文弱書生，怎麼能禁得起這番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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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櫻花小姐乃我的救命恩人，武力高強，能讓此等強者自願服侍，那您必然也是一方豪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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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菲輕輕為我添了一杯溫酒，而櫻花連眼神都沒動一下，就已經劃過整個廳堂的可疑點位，她的手，落在刀柄上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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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蒼雪公子對近日的皇族內務，有何看法？」相國突然轉了話題，語氣依然客氣，卻帶著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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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明顯了吧……連試探的話術都不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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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大人若問我對政局的看法，那我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我慢慢開口，「我一介霜龍族人，遠在雪原，對水龍族的事務了解有限，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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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爾瓦聞言微微頷首，彷彿接受了這個推託，笑容中卻多了一分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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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雪公子為人謙和，這我早有耳聞。但也正因如此，我等方希望能從您口中聽到真正的中肯之言，而非那些府中官員之間的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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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什麼如此直白的原因嗎？設宴也好，明示也罷，都是在試圖營造一種沒有外人的感覺，好讓我說出一些為他們所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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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強人所難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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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族自古以來離群不問世事，這種話，還是留給您身邊這些真正見過大世面的才子佳人說吧。」我語氣還算溫和，但話尾壓得低，幾分敷衍，幾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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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爾瓦一愣，下一刻卻突然輕笑起來，轉頭望向司懿──也就是他那位優雅得過頭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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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怎麼看？」

司懿的笑容就像是月光灑在水面，溫柔、涼薄，無從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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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雪公子身上帶著霜龍一族的孤傲與深思，倒也與傳聞相符。」她緩緩說道，「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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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在我與艾莉菲之間掃過，像是無意地一瞥，實則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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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有人傳言，霜龍族與某些『高位魔族』走得頗近。不知公子對此……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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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我感覺背後的櫻花似乎連指節都微微繃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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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差點沒把口中的溫酒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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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查我和愛蜜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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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對，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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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驟然一緊，像被冰針刺中，酒意瞬間退了個一乾二淨。腦中像是瞬間炸開無數細碎的光點，各種可能性在一瞬間瘋狂翻湧、碰撞、重組，演算的本能早就自動啟動，卻始終算不出一個「合理」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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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的聯繫……絕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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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正面書信往來，從未讓第三者目睹會面，甚至說話都只有死亡之森的那一次，即便是記憶中的聯繫也都是斷句密碼與魔法波段，偽裝成族間的普通交涉，更遑論我們的關係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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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認識的時間線、記憶、邏輯，全都超出這個世界的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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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會有人碰巧提到「高位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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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又是這種微妙的措辭，不直點名，卻像劍尖輕挑，一旦我露出破綻，她們就會順勢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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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冷靜、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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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這樣越不能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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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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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底是誰？是相國府的情報網？還是皇族那邊派來的耳目？……不對，也有可能是魔族內部出了裂縫……難道是她的敵人？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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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根本不是情報，而是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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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是單憑直覺來試探我與魔族有聯繫？她不一定知道是誰，也許只是丟出個模糊的餌，想看我會不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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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魔族能夠泛指所有非人種族，亂槍打鳥不管有沒有命中，總歸是不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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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剛剛確實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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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一瞬被她捕捉到了，哪怕只是呼吸慢了半拍，這一局……就輸了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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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和計劃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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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計畫裡，這件事應該至少還能保密半年，而這裡本來只是簡單的暗示相國協助消滅瑪爾夫宰相，然後聯合愛蜜莉騷動民心，可現在……才剛起步，就有人來撕我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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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場宴會，是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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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從一開始……就是衝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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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神依舊平靜，舉杯一飲，語氣輕笑，連呼吸都精準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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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腦子裡早已像戰場指揮所一樣炸開，各種可能性的枝節瘋狂交錯擴張。每一次她們眨眼、每一句她們說的話，我全都在拆解、演算、歸類、預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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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她們什麼都沒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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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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