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梨 - 第23章莫要動了心

梨園今日有戲，裴夢桉已經好幾日沒回去了，今日如何也該回去看看。

早晨跟段君彥一起起來之後，裴夢桉在飯桌上跟段君彥說了這事。

段君彥輕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牛奶，皺著眉應他，“一會跟我一起走，我送你。”

自從第一次默許了裴夢桉把自己的咖啡換成牛奶之後，段君彥算是再也沒有喝咖啡的機會了。

並不理解牛奶有什麼好喝的……

吃過早餐，裴夢桉跟在段君彥屁股後面出了門。

手拽著段君彥的衣角，亦步亦趨，沒走兩步，又被段君彥拉著牽住手帶到前面來，並排著走。

裴夢桉偷偷彎了眉眼。

今日只有林序南，倒是不見楚懨之。

裴夢桉勾了勾唇，眸底閃過一絲狡黠。

上了車，段君彥拿了手邊的圍巾給裴夢桉系在了脖子上。

“快過年了，現在天冷，別露著個脖子在外面晃，凍得跟個冰塊兒似的，還得爺給你暖。”

裴夢桉臉小，被這寬大的圍巾一圍半張臉都藏進去了。

聞言眯著眼笑著點頭。

段君彥看他這副樣子，往後一靠就不說話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

裴夢桉又往圍巾裡面縮了縮，有段君彥的氣息，好聞，安心，喜歡。

到了梨園門口，裴夢桉沒急著下車。

勾著十爺的手指膩歪。

“這可怎麼辦呀？還沒分開呢，就已經開始想您了。”

段君彥冷哼，“昨日我也是出門，你自己在家，怎麼也不見你這樣說？”

裴夢桉彎著眼睛笑，湊上前去親了親段君彥的頸側，“那我走啦，晚上見。”

說著頭也不回的就下了車。

段君彥：……

頸側的溫度猶在，像夢一樣。

喉間輕動，段君彥閉了閉眼。

“開車吧。”

裴夢桉回來，陸野很驚喜。

從小帶大的孩子往外一放，這幾日都沒見著了，怪想的慌。

裴夢桉回來的早，現在還不開唱，就在廳里陪著陸野喝喝茶。

陸野鬢邊生的白髮越發多了，裴夢桉看著心酸。

“是小寒不孝。”

自身難保，也無法供養師父。

陸野笑著擺了擺手。

“不說這種話，你能過得好，師父心裡就很滿足了，師父如今是老傢伙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就入了土，不值當費什麼心思。”

裴夢桉最聽不得陸野說這種話，沈默了下去。

陸野倒是不介意，笑呵呵的喝著茶。

“看小寒氣色，比之前要好了許多，怎麼樣，十爺沒有為難你什麼吧？”

裴夢桉端著茶杯輕輕搖頭。

“沒有，他很好，待我很好。”

溫熱的茶水冒著熱氣，白色的煙霧迷了眼簾。

裴夢桉看著茶中隱約的，不明顯的倒影，是含著笑意的水汽。

陸野聽他這麼說就放了心，人看著確實比先前狀態也好了不少，死氣沈沈的勁兒也有些過去了，現在看倒還算是有些年輕人的生氣。

“這就很好，在十爺身邊莫要太放肆了，時刻提醒著自己點兒，你們兩人的身份天差地別，你身處別人屋檐下，萬不可行差踏錯一步，莫要……莫要動了心。”

裴夢桉飲盡杯中茶，徒留苦澀環繞在舌尖。

“是，師父，小寒謹記。”

出了正廳的時候，天色好像又陰沈了下來。

冬日里的天，也是說變就變。

裴夢桉回了自己的院子，換衣服上妝，準備著登台。

思緒不可控制的飄轉著，想著不該去想的人。

想著……段君彥這會兒應該早就已經到了吧。

段君彥確實到了。

林序南敲門進來的時候，段君彥正皺眉看著一份文件。

“十爺。”

段君彥抬頭看過來，示意他說。

林序南把手裡的東西雙手遞了上來。

“十爺，您讓我查的，關於楚懨之的事……”

段君彥看出了林序南的欲言又止，“有話就說。”

“是，那些老股東們，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信兒，說您在雲城跟紀家對上，是因為……是因為……”

“是因為一個戲子？”

段君彥放了手裡的東西，靠坐在椅背上，替林序南補全了後面的話。

“是。”

林序南聲音沈了下去。

“這事是我辦事不利，爺您罰我。”

林序南愧疚異常，這事兒在雲城和回來之後，段君彥都多番叮囑，一定要把裴夢桉摘出來。

結果最後還是把他扯進去了。

實在是……

林序南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段君彥的神情。

不過其實段君彥沒有太過於生氣，意料之中的事情罷了。

“不是你的問題。”

段君彥聲音很淡，帶著幾分漠然。

一件事兒交給兩個人去辦，本就是存了試探的心思。

只是又委屈了裴夢桉那邊。

他分明什麼都不知道，卻以身作了此局的棋子。

危險東引，段君彥對裴夢桉亦有愧。

畢竟這次，算是他利用了裴夢桉。

若是這次試探沒有一個人有問題，那裴夢桉一定是安全的。

若是有，就如同此刻這番場面。

那他也會全力護住裴夢桉。

畢竟是他段君彥把裴夢桉扯進了旋渦泥潭之中。

“你帶著人去段府，把楚懨之抓了吧。”

今日楚懨之聽了段君彥的吩咐，這會兒應該正在段府折騰地毯的事。

特意把人支開。

特意把人困住。

這是十爺的考量，林序南佩服，躬身去了。

屋裡安靜下來，段君彥靠坐著抬手看著手中的東西。

兩只手裡一手拿著一份文件。

一份是剛剛林序南送進來的。

另一份是他早晨進了屋的時候就已經放在了他桌子上的。

只是相同的地方是，兩份文件都是同樣的關於楚懨之的調查內容。

而那份早早就放在了段君彥桌子上的文件，甚至比剛剛林序南送進來的那份文件，內容更加全面。

段君彥臉色不太好看。

他的地盤，有人恐怕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滲透進來很久了，但他卻不知道。

只是目前看來此人是友非敵，沒有頭緒，沒有線索，只能慢慢去查了。

段君彥翻看著文件，整個人都散髮著冷意。

先前猜測著，只以為楚懨之被策反跟了段君堯，在自己這裡當個臥底，實際為他辦事兒。

卻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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