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 不放手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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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一瞬，他的眼神閃爍了下，不疾不徐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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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妳身邊從來都不會有異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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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攸青一聽，正想反駁，又聽見他出聲。

「除非是喜歡妳的人。」未見她出聲，可她臉上細微的變化早已被曾宇威察覺到了，他仍舊默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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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攸青眼裡，他現在看起來像個特別易碎的玻璃瓶。

似乎只要做錯一個動作，說錯了一句話，他所堅持的那一道防禦牆就會瞬間倒塌，瓦解得一點渣都不剩，暴露在皮膚外層的傷口碰到一些刺激，就會痛得他一動也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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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喜歡他嗎？」女孩抬眼，望向站在面前的男孩。

幾年不見，再次看見他的時候，從來沒能好好的面對他，如今看他高了自己一大截的模樣，皮膚顏色變得更接近褐色，還有那一個意外厚實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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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三年，一定過得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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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攸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就連身在其中的她自己，都無法確認自己的心意。

「這不是妳想問的問題吧？」而後，梁攸青轉身離去，心裡複雜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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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宇威，你為什麼連一句話都不問？

為什麼從我們再次重逢之後，對於那三年所發生的事，你仍選擇隻字不提？

就連你不經意的撇見我的手機桌布不再是我們說好一起換的合照，你也沒有著急的來問我原因，你是真的覺得沒關係嗎？

還是，你認為這三年裡，我能輕而易舉的忘掉你，忘掉你和我一起走過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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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早已走遠，他依然站在原地，腦海裡全是女孩揹著書包的模樣，他陷入回憶的漩渦裡，想起的是當時兩人一起去動物園約會時，他送給她一個兔子吊飾，而她把她掛在自己的包包上。

無論過了多久，他永遠不會忘記她臉上綻放得耀眼的那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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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街上的路燈一盞盞的打開，照亮了曾宇威黯淡無光的雙眸。

他抬頭一看，輕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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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你都在努力照亮我了，我又怎麼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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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自那天起，梁攸青總能在每一週不搭校車的那幾天，看見曾宇威站在校門口等她。

起初她總視而不見，試圖用刻意無視的方式趕他走，可她更沒想到，三年後的他仍是如此頑強，一點也沒變，反而比從前的他更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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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接近考試的前幾週，她幾乎每天下課都會和組員一起去練舞室練習，曾宇威近乎每一天都會陪她走到捷運站這段路程，即使不能夠陪她到最後。

日復一日，她漸漸忙得忘了和曾宇威之間的尷尬，偶爾還會回覆他一提再提的噓寒問暖，有時候止不住想捉弄他的玩心，梁攸青依然會像過往一樣調侃他幾句，而他依然會寵溺的對著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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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裡，畫面一天比一天更接近三年前的模樣，那一個封存在彼此心中裡，最美好的樣子。

可三年的苦等，豈是能用短短幾週就贖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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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路途中，逐漸由夏至轉為冬季，身上的衣物跟著季節的變化多裹了好幾層，原先的兩人也變成了三人。

不知從何時開始，每一次在校門口等待她時，總會看見那一個男生站在遠處等她從另一個校區走來，而多了那段距離，梁攸青確實每次都會先看見他，而不是自己。

可他也沒辦法，他就不是那所學校的學生，更不是她的男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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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更應該說，當初曾宇威選擇棄他而不顧的那三年，已經順勢把這段感情給落在路途中了。

那一條原先只有梁攸青習慣獨自走著的蹣跚石路，因為有了曾宇威的陪伴，而逐漸變成了落英繽紛的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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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抬眼，撇了下女孩身旁的人，視線又重新回到女孩身上。

「辛苦了。」曾宇威看見梁攸青向著他走來，微笑了下。

她面帶倦容的勉強勾起嘴角，「我今天要去練舞，你不用陪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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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宇威看了下她身旁的男孩，手上提了一個黑色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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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那是梁攸青最討厭的美容用具，總有好幾次能聽見她對這堂課數不盡的抱怨。

第一是因為袋子很重，第二是因為梁攸青從不化妝，第三則是因為課本上的教學範例醜得連她這一個不會化妝的人都不忍直視，還要提著這麼一大袋去練舞。

這些抱怨他聽得耳朵都要長繭了，可讓曾宇威想忘記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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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梁攸青說完，她逕自轉身離去，原以為他會像之前幾次那樣因為距離太遠，或者時間太晚而放棄。

卻聽見在如此吵鬧的騎樓裡，透出了一個特別溫和暖煦的聲音自然而明顯的淌進自己的耳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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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放學人潮擁擠，狹窄的道路因為如此也跟著停了下來，前方的人潮隊伍不再往前。

瞬間能夠感受到在自己後方的曾宇威口中吐出的熱氣，陣陣傳來他的氣息打在梁攸青的頸肩上，小手緊緊攥著書包的揹帶，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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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可以陪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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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在冬季裡顯得格外明顯的熱氣這才緩緩褪去。

因慌張而無從安放的雙手因為冷空氣和稍早緊張得死死抓住揹帶而微微泛紅，確定沒人發現異樣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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