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這種事別找我》 - 第二十二章：畫中藏言

天策府東廳，燭火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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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被反綁坐在角落，衣衫沾著牆頭的塵土，臉上仍殘留未褪的驚懼。蘇意端來一碗熱湯，輕聲道：「喝了吧，不會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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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抿唇不語，眼神倔強。林言倚在柱邊，看著他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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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瞥了他一眼，仍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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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進天策府，是想偷什麼？還是有人逼你進來？」林言語氣不重，但字字分明，帶著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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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清走近，從懷中取出一物，擺在少年面前。那是一枚畫卷，紙角微皺，略有血痕，正是從少年身上搜出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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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神瞬間閃爍，但很快恢復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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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說，我們也查得出來。」裴玄清打開畫卷，只見一幅略顯粗糙的建築草圖，上頭標記著許多紅點與註記。圖中央，赫然寫著「東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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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天策府儲械庫的內部構造圖，連巡邏路線都標得一清二楚。」裴玄清望著少年：「你們拿這圖做什麼？誰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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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仍緊閉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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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望向畫卷，忽有所覺，蹲下來仔細查看角落，指尖撫過墨跡輕微突起之處。他微挑眉，吩咐蘇意取來水與燈油，小心地塗抹畫紙，幾行幾乎隱形的細字，緩緩浮現於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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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八，換班時，沿東壁潛入，火藥藏於地板下。事成即退，勿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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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清臉色大變：「他們要引爆儲械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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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起身，目光銳利：「還有其他人？不可能就兩個小毛頭潛進來。你是誘餌，那主事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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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終於開口，聲音啞啞：「我不知道……我只是畫圖的，他們說，畫好這些，家裡就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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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一愣：「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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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低頭，聲音顫抖：「我娘生病，我弟才六歲……他們說只要我照著做，錢就會送來……我不知道會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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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一時沉寂。林言心中一緊，用家人要脅，訓練、誘導孩童行動，與那日案中買通筆工之事異曲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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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背後的人，絕非一兩個流賊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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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還記得他們的樣子？或者有什麼暗號、約定地點？」林言語氣放柔，但仍不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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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遲疑了一下，從腰間解下一塊髒兮兮的碎布，小心攤開，那是一張信紙殘角，上頭只寫了兩字：「子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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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清皺眉：「是時間？還是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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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崖。」少年小聲補了一句，「他們說，如果我沒被抓，就去那邊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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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與裴玄清對視一眼。子午崖，位於長安南郊，為一處峭壁古道，荒僻險峻，是舊日兵訓棄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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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儘快去看看。」林言站起身，「今晚的行動只是開端，他們若失敗，必會回撤。那地方，很可能藏著更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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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望著少年，低聲問：「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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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押天策府，別讓他家人有事。我會找人送信去照料他娘與弟。」林言說完，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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