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你的背叛，發生在我還輸得起的年紀 - 第五章往事堪堪亦瀾瀾（第四节）

4、

總有一個人的出現，讓你原諒之前生活對你所有的刁難

六月下旬，香港暑氣橫肆，烈陽炙烤著柏油馬路，即便到了傍晚，威力也沒有減弱半點。只有到了夜晚，滿天繁星點綴著黑暗的天幕，微微地佛過花叢，花瓣隨之飄落，落在湖面上，泛起了漣漪。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預產期，在這期間李孝霖偶爾有出去幾天的時候，偶爾也有發瘋的時候，也有強行要和我發生關係的時候……他變得讓人琢磨不透，好像身體裡住著好幾個性格迥異的小人。

那時候，我反而希望他不在家，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暫時的寧靜。有我，兒子還有菲傭，我們反而生活的輕鬆自在。

我記得生產那天，李孝霖從公司趕來，還帶著電腦在產房裡陪著我，期間也不忘發朋友圈。對他來說，做戲永遠要做足的，要在外人面前維護好一切的面子。

醫生檢查說孩子依然胎位不正，臍帶繞頸兩周，本以為到了臨產的時候她能自己繞回來，沒想到情況還是不太樂觀。這個醫生我生兒子的時候就是他幫我接生的，他很瞭解我的情況，我也非常信任他。

到了下午，雖然窗外陽光燦爛，但是我心裡還是預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當我被推進手術室，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時，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一針麻醉藥紮進我的脊髓，數分鐘後我便失去了知覺，只聽見剪刀割破肚皮的聲音。孩子出來時，我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不斷往外淌，往外淌，似乎就要流乾似的。

後來我才知道，在手術臺上我經歷了大出血，經過一天的搶救才脫離了生命危險。我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心境反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曾經李孝霖帶給我的傷害隨著女兒的到來被埋藏在心底，我認為有了兒子與女兒，他再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了。

這一次，李孝霖已經沒有了第一胎時的期待和緊張，等我從產房出來，他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休息了。

「這裡也沒我什麼事了，我明天再來。」李孝霖輕鬆地說到，隨後就走了。

第二天李孝霖來到醫院，我正好去給孩子餵奶。回來後，我看見他躺在我的病床上睡得很香，好像剛經歷過生產的人是他。

「有沒有搞錯。」連護士也看不下去了，敲了敲桌子說：

「這是給產婦睡的，你趕快下來，像什麼樣子。」說完白了他一眼。

站在一旁的我母親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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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以後，依然是我母親和月嫂照顧我。

兒子第一次看見妹妹，眼神充滿了好奇和疼愛。

「媽媽你看妹妹的手好小啊，只有我的一半。」

兒子小心翼翼地抓著妹妹的手，兩隻黑漆漆的眼珠好奇地上下打量。

是啊，多可愛的小嬰兒啊，小胳膊柔軟嬌嫩，小腿也胖乎乎的，像一節節雪白的小蓮藕。小傢夥的皮膚紅潤，吹彈可破，柔軟如絲，如同一朵嬌嫩的花朵，透著一股令人陶醉的香氣。兩隻眼睛和哥哥小時候一樣，閉得緊緊的，像兩條細線。

「我可愛的小寶貝啊，

你們赤手空拳來到這個世界，

那麼勇敢，那麼努力，

希望你們是我身邊的兩棵小樹，

最終長成了自己的模樣

與我比肩而立

卻有著自己的思想，

與我相似卻又不儘然，

去追尋自己的星辰和大海。

我可愛的小寶貝，

我希望你們自由，

希望你們永遠被這個世界善待，

不管未來你們將會經歷什麼

希望你們永遠熱愛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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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了月子，我就準備和我母親一起帶著妹妹回家鄉照顧。因為兒子要在香港上學，只能將他留在香港交給李孝霖和他的母親還有菲傭照顧。

這一次一走就要大半年，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地想念，就是那種只要一想起來心就像被一隻大手揪在一起，反復地揉搓，根本無法喘息。哪怕之後妹妹被李孝霖一家人強行帶走離開我，我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感受。

臨行前的幾天，我特意花了更多的時間陪著兒子。每一秒的互動，內心都在愛與痛的邊緣徘徊，每念及即將到來的別離，心湖便泛起層層漣漪，痛楚難以名狀。

我實在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李孝霖和他母親身邊那麼長時間，我擔心他餓了渴了也不敢說，擔心李孝霖與他母親的相處會影響兒子，也擔心李孝霖又會每天把壞脾氣轉嫁給兒子和我。

最後一天晚上，看著熟睡的兒子，我深情地凝視著他，努力讓我的目光緊緊追隨著他每一個表情，生怕遺漏了任何一瞬間的可愛或變化。

我的眼裡流露出一種不加掩飾的依戀，每一次的目光都承載著千言萬語。那些難以名狀的感情彙聚成河，流淌在我們兩人之間，想要和他叮囑的話語化作眼眶中的淚光，卻又被我硬生生地忍回，只留下一份深沉地隱忍和不舍。

我知道，現在的分別是為了之後更好的相聚。

第二天一早，我難掩心中的酸澀，努力不讓自己眼淚流下，強顏歡笑地和兒子吃過早餐後，我把他叫來，對他說：

「你和妹妹告別一下吧，你們要好久才能見面了。」

「妹妹，你要乖乖哦，要想我哦。」兒子眨著大眼睛，一臉正經地說。

妹妹好像也聽懂了，咿咿呀呀揮舞著小手。

我摟著兒子，輕輕地對他說：

「你也要乖乖聽爸爸和奶奶的話。媽媽很快就回來。放假時候媽媽就帶你出去玩。」

看著他小小的身軀，那份不舍與無奈在眼中悄然流淌，五味雜陳。

是不是如果李孝霖和他的家人給力一點，又或者我沒有遠嫁，現在就不用面臨這種分別。

「好了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快走吧，我送你們去機場。」李孝霖慢條斯理地敷衍著，帶著不情不願地冷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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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李孝霖的母親就給我視頻，焦急地說：

「青瑤啊，你看他怎麼一直哭鬧不睡覺啊。」

李孝霖的母親果然搞不定，兒子一直哭著要找媽媽，弄得大家都很煩躁。

「請了個菲傭也帶不好，是廢的嗎？」李孝霖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唯恐天下不亂。

「你自己作為爸爸也搞不定孩子，你是廢的嗎？」我絲毫不慣著他。

「啊呀，你們別吵了，孩子現在哭著不睡覺，先想辦法解決。」李孝霖母親一臉愁容地邊歎氣邊說。

「要不你把手機視頻給他放在床邊，我哄他睡？」

這也是無奈之舉，但確實很有效，兒子在我的視頻哄睡中很快就睡著了。

第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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