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王-Connection - 第二十一章這就我的任務了？

兩人走進妖洞的時候，其他魔妖已經全員到齊，雪女推開石門的瞬間，五對目光唰地一下，織子便感受到所有人的注目禮。從他們的表情來看，大家並沒有想到他會和雪女一起出現。

「可以開始了。」雪女的腳步沒有絲毫遲疑，也沒有解釋織子和自己一塊兒到場的原因，自顧自地坐到她的石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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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魔妖裡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波旬，他不顧其他人還咬著織子瞧，卑微地面朝雪女一頷首：「貧僧先對不知火族最近的行動稍作報告了。」

織子一面聽著波旬的話，一面悄悄地走到暗處，試圖躲避其他人的視線，卻發覺於事無補。

車夫和束脛投來的目光帶著一絲意味深長，一半疑惑摻上一半幸災樂禍；妲姬和織子之間隔著波旬，但她亦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頻頻朝他張望；夜叉和他的距離最近，更是死死把他盯住了，看得織子渾身不自在，沒敢提眼回望。

「這個星期，不知火族佈出許多眼線，在平安京內意圖搜索車夫和束脛的蹤跡，當然一無所獲。」波旬倒是沒受其他人小動作的影響，語氣波瀾不驚，彷彿周遭一切都同空氣透明：「不過，他們最近正在往平安京以外的地方展開搜查，估計再過不久就會搜索到妖洞附近。車夫和束脛可能要常常換地方躲藏，我們的聚會也要考慮定期更換地點。」

「嗯，這點在意料之內。關於妖神的情況怎麼樣？」雪女道，抬起眼輕輕朝其他人一撇。就這麼一個眼神，束脛和車夫收斂了嘲弄、妲姬挺直了背脊、夜叉收回了凝視，連織子本人也被瞪得心頭一顫。

外表只是個少女，對這些魔妖卻有可怕的壓制力……她剛才還說不是權力，但這不是權力是什麼？

心底一陣吐嘈差點讓織子控制不住面部表情，望著他的雪女也在下一秒蹙起眉頭。知道公主殿下察覺自己的異樣，織子只能趕緊平復心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最近師範對妖神加緊訓練，妖神對妖刀的掌控飛快進步，很明顯已經表現出之前妖刀持有者那種『人刀一體』的跡象。」波旬仍半低著頭，聲音沒有一絲變化，織子開始覺得排開雪女，這個僧侶肯定是這群魔妖裡最靠得住的。

等等。

仔細尋思，波旬給出的資訊全是有關不知火族，不僅雪女高度重視，他說起來也沒有半點造假跡象或可疑之處。織子想起來上一次在妖洞聚會時，波旬的發言也都和這方面有關，愣了幾秒，心有定論。

波旬大概是魔妖們設置在不知火族近處的眼線。

回想起來，上一次雪女也說了波旬「身份特殊」，比其他人更不方便讓不知火族發現真身，就是這個意思吧？這名翼之魔妖可是重要的臥底角色。

稍作思考之後，織子意外發現自己對這個結論一點都沒有感到奇怪或驚訝，心中先湧起一股對波旬的敬意，其後便意識到這簡直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看看其他魔妖，吊兒郎當的束脛、不善交際的車夫、天真爛漫的妲姬、火爆粗獷的夜叉，沒有一個能擔當臥底任務的。

果然波旬是這群人當中不亞於雪女的重要支柱。

回到波旬的話，「人刀一體」是什麼意思？雖然織子還是遊光的時候，就可以從各種娛樂媒體聽見類似的詞彙，字義也簡單易懂，但他一直無法理解刀與人「合而為一」是什麼感覺——也正因如此，這個詞聽起來更厲害了。

妖神已經要達到那種境界了嗎？

會議繼續進行，波旬和雪女仍在對話著，其後也接連響起其他魔妖的聲音，但大家的言語已經打擾不到思緒發散的織子。他正努力想像著「人刀一體」的妖神會是什麼模樣，但一番絞盡腦汁以後，悻悻然地放棄。

織子對妖神 • 不知火的記憶，理所當然地停留在來到平安京的那一夜，那名身著紅服、手揮長刀、曳著火光斬破黑夜的女孩。現在回憶起來，織子仍覺得背後涼颼颼的——那樣的妖神看起來已經壓迫力十足，甚至能以一人之力重創變成土蜘蛛的束脛，即使加上化為真身的波旬和夜叉，說不定也只是和她持平，實在想像不到這女孩變得更強會是什麼模樣。

他偷偷碰了一下繫在腰間的殘鋒，冷不防地陷入沉重的迷茫。

自己現在也是持刀練武的人了，大概哪天也得和妖神打一場，到時候可不能輕易退縮，更不能握著刀發抖。

然而，「煥之魔妖 • 織子」的真身，就是這個像女孩子一樣的柔弱外表，加上和外表相稱的身體能力。他會因簡單的揮刀訓練疲憊、會在跑了一圈平安京後氣喘吁吁，不能飛天遁地、不能肉體擋刀、不能施展法術、不能變身欺敵，排除魔妖的名字和手臂上莫名存在、沒啥用處的金色羽毛，簡直跟普通人沒兩樣。

只憑自己真的做得到嗎？

「織子。」

雪女的清喚令他猛然一驚，方才所想頓時煙消雲散。抬起頭，他才發現整個石殿已經寂然無聲，所有魔妖全緊緊盯著他看，包括雪女和波旬。

「……是的？」

「剛才交代你，有沒有聽清楚？」車夫不知何時閃身到他背後，輕輕地撞了他一下。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剛才居然有跟我說話嗎？完全沒有聽到半個字啊……內心警鈴大作，織子一面暗叫不妙，一面感覺到自己臉上一熱。他開了口，卻不知如何回答，第一個想法是埋怨自己臉上肯定露出了非常沒禮貌的呆滯神情。

「看來這廝顧著發呆沒聽見。」夜叉冷哼一聲。

「笨蛋，專心聽別人在講什麼啦！」束脛嗖地一下，也跑到他身邊，對準了織子的後腦勺，十分不客氣地就是一巴掌。這一掌打得他七葷八素，痛出呻吟，顯然自己師父覺得徒弟丟臉了，下手格外粗暴。

雪女清秀的眉心皺了起來，許久沒有說話，再開口的時候，字字皆冷若冰霜：「算了，我再說一次吧。」

好可怕！這公主殿下好可怕！

織子這回不敢再造次，乖乖豎起耳朵，聚精會神。

雪女微微張口，像是確認織子有在聽著自己的聲音，才不急不徐地頓著每一個字：「從明天開始，你接手束脛原先在平安京的工作。」

啥？

這就我的任務了？

「不用去官府考侍衛，反正工作性質差不多，你獨自行動也比較容易掩人耳目。」雪女伸出右手，輕輕托著自己的頰：「你負責每天在平安京蒐集城內的情報，重點關注宵禁資訊和突發的異常情況。這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麼，畢竟你會帶著殘鋒在城裡鍛鍊，當作順路就行。」

簡而言之，就是帶著殘鋒繞平安京的同時，順便關注城裡的各種資訊。織子很快了解了工作內容，這部分沒問題，倒是在別處引起他的劇烈反應，隨後轉變為無聲抗拒——他突然覺得剛才的自我懷疑實現得太快了，像烏鴉嘴。

要是不知火毫無預警從城裡發動突襲的話，自己不就成了第一波前線？

我拿起刀還不到一個禮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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