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記］深海魚 - 狂妄之徒。（下）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kpEo2U9a

「我來嘍。」渝用肩膀扛起茉莉，順著炸開的口子，溜了下去。　　

視覺前後上下顛倒，在黑暗的通道迂迴許久，茉莉得吃力的回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在走廊轉角空中旋轉，奇怪的法陣。

連月之間，在士兵的手裡，在跟著探測隊移動的時候見過了太多次，茉莉非常確定那是通訊陣，但眼前的畫面⋯⋯

太過龐大了。

雪白的，近乎是迷眩了人眼的光芒，大樓的樓層被破壞殆盡，像是個中空的蟬殼，裡頭，遭到這詭異的鎮法所霸佔寄生，聖潔而細緻的雪白魔咒紋路，像是寶石般七彩的溢散著光，乘載著難以想像的福石能量。

照理來說，這種簡單的咒語，根本不需要用到大型器械才對，也不會有如此緻密的構造。

茉莉覺得害怕，本能反射想逃，渝的腳步悄然無聲，卻一刻都不遲疑的走向法陣。

有人！

顧不得什麼，茉莉用力拍了一下渝的側腿，強行將寫下文字的投影紙擠向渝的眼前，他卻只點點頭，揮手推開。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gvt1BeXB

是人，然後，人消失了。

一瞬之前還是實體，輕易地消融在白光之中。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yqYM7n0s

茉莉只能錯愕的看著，而身邊的渝舉起手，火焰如匕首般凝鍊，飛射而出，朝向這個角度目光尚且能夠觸及的兩位人影，一位正迅速化為透明，火焰撲空在原地旋轉了一圈逸散，轉而朝著另一位而去，還未化為全然的剔透，火焰直擊心臟，空氣中驟生難聞的焦味，來不及慘叫，便重重的倒地。

茉莉思考之際，火焰依舊在空氣中流竄，渝再度移動，一躍而出轉角樑柱所隱蔽的空間，便又看見了，有如鬼魂般的影子，幾道虛影消散，幾道遭渝強行留下，一擊斃命。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DOAlHWFg

「唉。」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4jx3Jlyr

如此，不只是留下座標點，傳送留影留聲訊息，而是真正將物質轉移了，對吧？最早的理想，只存在神話故事裡，空之神的戲法，無論是海月還是星辰都無法企及的技術——

海月，做到了？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w9iJYPpjt

「唉。我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容易。」

而紫色頭髮的身影，終於以真身，出現在了眼前。

『！』

沐浴於太陽西下的柔和光芒之中，一手扶著碎裂的窗口，在那最邊際、最不起眼的位置，紫髮的男子無聲無息的出現，卻彷彿一直都在那。

他是閃爍法陣之中最後的人了，平凡的臉中央，是兩個小小的黑眼睛，冷淡的目光在倒地同袍的背上短暫停留，又轉開。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IJQKNMIR

「如你所見，我要撤了——這位無名的小姐，鄙人對於將你捲入這件事情感到抱歉，不過至少現在⋯⋯總比以後……的好。」

無暇離解對方在說什麼，茉莉感覺自己的身體又竄過強烈的電擊感，就像渝稍早踩到地縛咒那樣，她的牙關打顫，這次到了疼痛的地步，她使勁忍著，臉色發白。

惡咒？某種科技？到底是什麼？怎麼發動的？什麼時候？

什麼都來不及釐清，疼痛感卻又消失無蹤。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SMQx7JVM

「咦——你剛剛是不是用我們當連結啟動了什麼魔咒？好癢哈哈。話說，就在這乾等，終於等到我來了，你又要走了？真是無聊呢。你是領白薪的嗎？」渝卻對那可怕的刺激無感一般，饒有餘裕的說話。

「工作就是工作，沒辦法。」

「那第九部隊？」

「他們？因為你所造成的犧牲品罷了。你也知道的，惡名昭彰的狐狸⋯⋯比起我們這種雜兵，命貴。不過，老實說，怎樣都好，」男子不當一回事的揮揮手，「這麼多人因你而死，還挺罪惡的不是嗎？你的生命的終結，也算是種贖罪。」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tchwoOll

真是奇怪的人。他到底站在誰的一邊說話？茉莉心想，內心惴惴不安，警戒的盯著海月兵的臉龐，試圖捕捉任何一絲一微的表情。

除了黑眼圈與疲憊，什麼都沒有，蒼白的像是幽靈，站在法陣堪堪觸及的邊緣，他已經失去了實體，茉莉抓緊了渝的褲腿，做好對方隨時會攻擊的準備。

⋯⋯某種程度上，這個人比渝更令人感到不舒服，如此事不關己的口吻，不禁讓茉莉想起了，渝所說的「未來」。

「這只是鬥爭之下的必然，安息了。」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PVVfObrz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k2B9SxEe

「你好多嘴哦，而且講的話跟古書一樣無聊，欸，該不會從軍以前是文人？真不像我遇過的任何海月人。話說啊，你這樣算不算出賣情報？考慮一下投奔我的懷抱如何？以後酒錢都算我身上哦，跟你喝酒聊天肯定很有意思。」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tbyEw0LB

口中也平和的回應了這狀似親近的言語，渝手中卻輕易便能致命的攻勢，茉莉乾咳著，雙眼刺激模糊著煙塵，生理性的淚水之中，化為虛形的紫髮男子，卻絲毫不受影響，無論是窒息口鼻的煙塵，還是渝的火焰，此刻，都再也無法阻止巨型機器啪擦作響，撼動整座建築。

內心知道，來不及了，但是。

快點啊，快！茉莉依舊在心底祈禱，無論那是什麼，如果能破壞了，至少——

「多話只是發洩罷了，萬分抱歉⋯⋯不過，情報嗎？真是奇特的想法。你要是活過今天，今天我說的一切就當情報拿去也行。」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U1g4KuBF

沒有魔咒的糊化效果，游離滄桑的目光之下，茉莉能清晰地看見深深的黝黑的眼袋，男子點了口煙，「⋯⋯修正前言，鄙人或許還是有點意見的吧。總覺得你也挺慘的，雖然，」他看了看身邊的屍體，破爛的城樓，第無數次的嘆息，「好像也沒有哪個人不慘。」

男子點點頭，虛晃著的殘影，最後的最後，紳士般地戴上了帽子。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8pg8IrdU

「那麼，後會無期。」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kMHTfuDo

話沒說完，男人半透明的身影便消失無蹤。

光線急速的黯淡，撕裂尖銳的鳴笛聲響，爆開超載的火花，機器在同一刻宣告報廢，破散的零件擦過茉莉的額頭，刺痛刮下一層皮膚。

茉莉緊閉雙眼，心頭湧上一陣茫然與麻痺感，不知道接下來，對方所預言的「終結」是什麼情況，唯一的想法，那一刻瞬間的想法只有，好險其他人都在城外，進來的只有渝和，自己。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眸，目光落在身下最近的地面。

一秒，兩秒。

碧綠色的幽光，銀輝動搖根底，如水般晃蕩閃爍，倒映在那之中的，是無數繁複糾葛的線條。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O1pe39Ekr

她知道自己看見了紋路。

茉莉用力拉扯渝的袖子。

她不會編寫架構魔咒的古語，但如此緻密的咒紋路，針尖一樣的纖細光線旋轉跳動，彷彿倒數計時著的鐘面。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KhY8EIVA

——打死都不會忘。

永遠不會忘記的，這是那天，獻上了花束的孩子身上的、惡咒。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Gq2cqmoA

「唉，無趣。結果，新奇的，也只有這個玩不到的東西嗎。」

渝嘖了一聲，不再留戀遭到火焰攻擊而崩毀的白色法陣。

破窗而出，眼前的景象，彷如神話裡頭，闇期冰河時，屬於蜘蛛魔怪的巢穴，眼前，密密麻麻到了噁心的圖騰佈滿了全棟大樓，散發著刺眼不祥的光亮，整座城鎮，裡裡外外，房子上著寫了爆發咒，地底下剛才踩過，全是地縛的圖騰，空中。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TUd2BPqp

地獄修羅之景。

原來，幻術，要遮掩的是這個嗎？

彷彿感應到了什麼，茉莉絕望的仰頭，傳送陣法收縮消失的位置，最高樓房之中，綻放了輝煌的光芒，如同天空防禦線的陣法，爆炸開來，節肢動物似的「腳」穿牆而出，扭動著，攀爬著，刺穿外城的牆面與無形的咒陣，而後，抱卵一般的收攏，收攏，以他們所在的位置為中心。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DQKvsvnP

封鎖住了。

而茉莉，也忽然就明白了。

剛才電流的痛覺，僅僅是像是地縛咒一樣，利用「目標」的身體，啟動了咒陣。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wzECHxN0

請君入甕，渝，不可能不來的。

那麼最後，就由他親自替這個循環，劃下封閉圓滿的最後一筆。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ZreuTvvK

「嘖嘖，好個密室風格的陷阱啊。」

到現在還一副不咸不淡的口吻，茉莉想要抓著他搖晃，要是可以，她也想要原地爆炸，不想接受無論如何將要發生的可怕未知。

密不透風，究竟需要多少資源，多少福石，多少人力才做得到？只為了囚捕狙殺渝？第九部隊，是他們的「實驗品」嗎？——紫色的士兵，絕對不是自稱的普通人吧？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DjuN7oJ4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啊！海月才是瀆神之人不是嗎！茉莉無聲尖叫，抓住鋼盔的手，指甲陷入了皮膚裡。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f7MXzGjW

『你想想辦法啊！！不是很行嗎？快想辦法啊，我還不想死！！』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P1fyPR3L

海月分明違逆了天，卻好像受到了神明的偏愛與眷顧。

對星辰宣戰，擁有令人眼紅的資源，擁有轟爛整座城、只為了剷除渝的底氣。為什麼？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0VpMJ8ji

『我不要！都是你的錯，快點離開這裡啊！！」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ssL7JTbaB

然而絕望之前，彷彿依然有誰不以為然的嗤笑。

——不祥的光芒之中，不顧一切地起飛。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BfOaaICH

茉莉心中全是不可置信，雙腿懸空，無法抑制的打顫。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cwVlrDI8

「！！！」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t7El1HTt

然後，將自己拉扯進這場災難的的手，鬆開了。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erRdBd7m1

茉莉不可置信的睜大眼，失重感讓胃部噁心翻騰，時間好像失去了意義，慢動作，慢動作一般，血液衝向大腦，她的手在空中無意義的掙扎，最後，好像看見渝眨了眨一邊的眼睛。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89bLbs8W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下一秒，後背重重撞在了什麼東的頂端，翻滾了好幾圈，茉莉喘息著抓住了碎裂的屋簷。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mIWTv6nv

映照在眼底最後的畫面，僅有灰黃難看的天空，還有某人破口的鞋底，起飛了，在茉莉的頭頂，背部弓起到極限，奔跳襲擊的野獸似的飛越，翅膀似的紅色法陣，逆光綻放。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d6TAPzQj

茉莉不知道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眼角發燙顫抖，她咬牙抱著頭，做了自己唯一會的事。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ocLQXPOn

蜷縮，趴地，縮到小得不能再小。

好像不存在。

好像，這樣就能永遠的躲避下去，安然無恙。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0kBNJ6bk

就到這裡了。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zgAACtCB

懷抱著對於「未來」的希望，是一種愚蠢也說不定，這樣只有掙扎奔波的一生，其實結束更好，理智早知道如此，可是，在這一刻，茉莉卻發現自己依舊害怕死亡。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VEqqgxFX

雖然，怎麼想的，其實都無所謂了。

都沒救了。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znLgxmQA

地縛咒，那些埋在土壤底下的未知的陷阱全都活了過來，一個接著一個，互相串聯引爆彼此，不是只有火，光爆，雷電相引，風沙席捲，開始覺得碾碎了耳朵般疼痛，後來什麼也聽不見了，只有耳鳴。灼燒的熱浪抽走了茉莉的呼吸，額頭撞上磚瓦的分割處，在感受到疼痛之前，溫熱的液體率先浸透散髮。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1dCnLzGgT

而她依舊只能抱著頭。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to1roTbO

縮在這最邊際的屋簷，劇烈的爆炸之中，她匍匐低臥，許久，許久，一陣又一陣的爆破聲，每次都帶來細微的「結束了」的希望，最終卻像是嘲笑一樣再次爆發。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Q7eSQTq4

耳鳴不已，細瑣的像是光雨嗡鳴，茉莉繼續縮著，直到身下的建築物也開始不穩的崩裂，她才顫抖的，迫使自己爬了起來。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ERQHZymm

——如你所願。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stfEYXUc

彷彿聽到有誰這麼說，即使她幾乎能夠確定，只是錯覺。

她焦慮的嗚咽，掙扎著拖著腿站起來，茉莉環顧四周。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2I4Tvo5z

眼前的景象宛如地獄繪圖。　　

火，到處都是火，除了烈焰吞噬可燃物的劈啪聲，沒有任何的聲音，人聲，蟲鳥，什麼都沒有，要是自己聾了就算了，但火焰高熱貪婪作響卻殘酷的否定了一切，茉莉呆呆地跪坐著，彷彿世界末日劫後生還唯一的一人，茫然地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灼熱的氣爆之後，只有自己。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g6dDq5bl

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腳下延伸，以及目光所及纖細的幾座片狀矮牆和歪斜起火的圍籬，是少數沒有被塗寫上魔咒的建物，大部分也隨著附近爆破而震碎倒塌了，堪堪露出底下沒有魔咒痕跡的殘塊，沒有任何堪稱「完整」的物件存在，茉莉甚至不懂為什麼自己完好無缺。

眼前的畫面與記憶重疊，癱瘓了她的思緒，恐慌不斷放大，尖叫在喉頭醞釀，直到，直到，忽地，破碎磚瓦塊崩落一地。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80L8pNyl

「喂、嘔——咳咳！那邊那位啞子，不要、咳、傻站發呆，來幫個忙好嗎？地方的傷殘需要你協助——」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QFSaVznM

人在絕境會發揮不可思議的力量這件事，是真的。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3fxjFxCT8

聲音成為了希望的象徵，茉莉的喉頭擠出氣音，單膝跪地，從屋簷滑了下來踉蹌翻滾幾圈，無聲抹掉臉上的濕潤，一鼓作氣，靈活的翻身起來高速奔跑，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影響，她小心的踩著碎落的磚瓦，而不是直接接觸地面。

茉莉大口喘氣，煙塵嗆的她咳嗽淚流不止，她卻不曾停下。

渝怎麼還能說話？應該肚破腸流了才對，應該連碎片都不剩了才對。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hWjEaBat

茉莉從屋頂跳了下來，仔細看，視線所及一望無際到了近在腳尖的位置——全是紅色的、彷彿血管怵目驚心的網，覆蓋了整個城鎮，一路延伸到了，天空。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aOScNvDO

意識到那是什麼，茉莉感覺心臟驟停。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IdJA5cEj

灰黃色的防禦，從上方劃破一道不規則的空缺一路到西邊的鎮角，閃爍的光紋逐漸黯淡，像是失血過多、懨懨一息的生物，爆發的力度，被紅色的光網吸收，微血管似的，這東西如此熟悉，卻比先前所見巨大了許多，又衰弱黯淡的多。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zgk2Cd3D

紅色的細線，一明一滅有氣無力，即使如此，與今日的白色傳送陣相同，全都是茉莉所無法想像，「人」所能夠做到的事情。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ZIIsxAF2c

此刻，她什麼都不知道，渝所做的一切是魔咒還是天賦，為什麼不用時間，為什麼讓自己活了下來，分明是如此的藐視生命——她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個勁兒奔跑，奔跑，跑向聲音的源頭。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cTAOMqGx

視線匯集一點，渝朝下趴在地上。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io2Z86Zr

頭不自然的偏向側邊，臉上雙腿全是血污，說是浸泡在自己的血裡也不為過，腹部貼連地面的位置更是一大灘可怕的液體，腰際的福石匣子盡毀，腰際多半開了洞了，一手捂著——那是，所有紅色細線的源頭。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vAJVomSJ

彷彿脈絡般複雜縝密的微血管，以渝為心臟中心，鼓動著紅光，向外流淌延伸，強勢的爬過每一處海月的咒痕，像是某種生命力旺盛的植物，頑強的覆蓋了整座城鎮。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kOYY2sbuy

就像花束的那天一般，是他壓下了本該讓誰人、何事、何物都消亡，連灰燼都不剩的災難。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8ZJBzmaw6

茉莉甩開雜念，張望周圍的狀況，流這麼多血，不要動等待支援是最好的，但是——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M1RAjLHC

她不知道這個狀態的渝能撐到什麼時候，這裡又是否還有未爆咒，其他隱藏的武器。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QmYZaO4a

焦慮的啃著指尖，茉莉匆匆蹲下。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88xUWExL

城鎮的封閉咒陣邊緣，在爆發和渝的逆向操作之下，變得極端不穩固，破了小小的口子，茉莉眯眼，極佳的視力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在與來時完全相反的方位。

從那裡出去，然後繞回的話⋯⋯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xVIpiODq

見對方意識清醒，茉莉匆忙從投影紙捲筒的底部撈出唯一的繃帶，緊急措施，纏上腹部用力加壓止血，雖然她也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她⋯⋯看見，裡面的⋯了。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R3YBx3LL

茉莉告訴自己必須冷靜，手下，渝呻吟了一聲，呼吸急促起來。

茉莉告訴自己冷靜，卻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對方即使剩下半條命，臉上依然帶著笑的弧度。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QDHkkpEX

非常滿足似的，追逐死亡似的，依舊不能滿足似的——就這樣，張著嘴，緩緩呼吸。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9aD3Y5Pac

「小啞子，絕對不要回頭喔。你想帶、我去找麻、黃他們對吧？但是你看，那、邊、」

話語混雜著血水與唾液在口中含混不清，茉莉順著渝血淋淋的指尖，地面一處又一處的隆起，那是表面寫滿了咒語的器械，即使被紅網擠壓覆蓋，卻依舊一刻不停，冒出濃黑的煙霧，像是有著自己生命的囊腫與蟲卵，噁心的脈動。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T5z0FXAE

渝呸吐出一口血，飛濺到地上，在地縛咒的餘熱之下，滋聲蒸發。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OlmQNsEz

沈吟半晌，茉莉咬牙，心一橫，拽起比自己高出兩個多頭的成年男人手臂，搭上了自己的肩頭，渝竟然，還有力氣，一口咬住她的肩膀，茉莉吃痛的嘶聲。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Rzj0t9cp

「聽到了嗎？不可以，回頭哦！雖然，很可惜就是了，就差那麼一點點，我飛⋯⋯那麼、久，終於找到陣心的、機器了、咳咳，咳咳咳！要是能收、為己用就好了。啊——哈，好久沒有這麼刺激了！哈哈哈、咳噁！」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qHPjYQoq

這人，或許就連面對死亡時，都會快樂的笑著吧？忽然湧上這般的直覺，茉莉發了個冷顫。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p4LcNr7v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N7krX4S5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rscpbPHI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qo1jJady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n07hS4yf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rCDSHH31

———————————————————

3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T1CBLQpVO

作者的話：

從頭到腳壞光光。

ns216.73.216.237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