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與鯨魚 - 3-6 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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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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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換下了花褲和毛衣，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回想著今天的荒唐與奇妙，微微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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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楊瑀澤和那些男人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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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動物，同樣的動作，但是卻不同。是那些男人卻是炫耀，表彰自己的能力，展現身為男人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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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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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狂烈從來不是為了表達什麼，反而是不懂表達所以才會無法控制自己。他的偏執，他的沉默，他的熱情與無法自主，都像是一種膜拜，將她捧上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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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這樣一次，她卻像是被注射了新的生命力，更加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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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藝人員中，自信是最重要的，她也因為缺乏這點勇氣而一直畏首畏尾，幾年來幾乎毫無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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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意外的，最近這幾個月在工作上被誇獎的次數多了，或許跟楊瑀澤有關係，也或許是因為她漸漸接納了整形後的自己，所以一切都自然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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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廣告商攝影師鏡頭前誇她漂亮，李導演還問她：「最近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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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謝謝李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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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舞台指導和走秀指導的邱老師也說：「葉凌的個子很高，很適合走秀呢，有曾經走過伸展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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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耶，」葉凌謙虛道，「我走路一向怪怪的，會有點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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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好可惜哦。最近這陣子我們在集結幾家模特兒公司的名模和演員，一起到巴黎和米蘭參加明年的時尚展，因為廠商要求嚴苛，一直人數不足，很苦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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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廠牌啊？」王秉全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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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yssa Chan，他們要求要高，又要柔美氣質，又需要笑容親和甜美，說要配合這一季的主題blossom，還指定了幾種花朵名稱去搭配，我們煩惱得很，這陣子都在忙著試鏡，已經一個多月了。」邱老師撫著額頭，似乎很煩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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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務必給葉凌個機會！」王秉全說，「她可以的，只要稍加訓練，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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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先來試鏡看看吧！」於是兩人開始喬檔期，並把相關資訊傳給經紀公司接洽，安排後續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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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葉凌回公司休息的時候，王秉全誇道，「妳最近表現得很不錯嘛，好的邀約也越來越多，下午試鏡完，吃個飯就可以回去休息了，這次雖然也是女二的角色，卻是很討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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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聽，葉凌才聽出了他的話中有話。試鏡完原來還要陪對方吃飯才能休息。「又要陪誰吃飯？邱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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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這次的邱清雲邱導，妳也很熟的。」王秉全小心翼翼的說，「邱導很喜歡妳，指定要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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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就是個長腿控？連鶴都喜歡吧？」葉凌哼了一聲，但還是乖乖的回答。「我會去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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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最近很乖。」王秉全從後照鏡看了她的臉色一眼，確認她並沒有生氣，這才解釋說，「放心，一段時間之後就好了，我保證過了幾年，我們就不需要再用這種方式搶角色搶資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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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葉凌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快速閃動的景色，根本不去理會他話中漏洞百出的內容，只是發著呆，表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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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楊瑀澤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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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在幹嘛，想他是個怎樣的人，想他的臂膀和胸膛，還有無數個帶著啃咬卻又憐愛的吻，像是雨點也像是星光的，細碎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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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粗暴之中，帶著許多意想不到的溫柔。當時沒有能夠注意，事後想起才覺得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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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他眼中的欲言又止，代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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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自己的利用是不是傷害了他，她有點後悔。但是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從此走得越來越遠，她不會輕易因為自己的心軟而認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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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也疑惑為什麼不是華恩諾，而是楊瑀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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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為華恩諾太過美好，她根本不能輕易沾染？而楊瑀澤見過她的狼狽和哭號，見過她毫不假飾的單薄與真實？知道她的祕密卻還是安慰她，抱她，帶她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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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只是一夜情而已，什麼都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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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她的心裡頭卻一直提醒著楊瑀澤的特別，讓她焦躁不安，她也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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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沒見識過多少男人而已，才會喜歡他的強壯和勇猛、粗暴和溫柔，她只是對他一具完美的肉體戀戀不忘，根本不管裡頭靈魂裝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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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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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又打電話來了，葉凌直接切掉來電，讓電話轉入語音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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