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起了少女齊肩的短髮，輕輕掃過睫毛，她趴在走廊的圍欄上，嘴巴含著一根快要吃完的棒棒糖，舌頭染上了鮮艷的藍色。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dlmkYJmk
她漫不經心地看著樓下。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1OxCTsJs
那群正在冒著小雨打籃球的男生。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OjmiJvWU
打球總會發生身體碰撞，特別是上籃的時候，少年在空中被撞倒在地，球場上洋溢著一片歡聲笑語，少年躺在地上的角度剛好對上少女的視線。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ouTHBokDh
他滿身濕透，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混在一起，狼狽極了。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IbltL5Mi
她伏在圍欄上，臉頰因為棒棒糖而鼓起，乾乾淨淨，就像養在家裡的貓，一臉歲月靜好的模樣。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dQ72sR4j
「阿曼。」一把女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eXwNU98O
柯小曼聞聲，移開了放在少年身上的視線，把凌亂的髮絲別到耳後，回頭張望。陳潔芸朝柯小曼的方向小跑過來，她一把抱住少女的手臂，說道：「你好幾天沒來上學了，心情還好吧？」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K86ertSk
少女點頭，說了聲還好。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aNL60C7F
陳潔芸見她頭頂的白花髮夾歪了，便伸手幫她整理，弄好後把她帶走，邊走邊說：「班導找你，關於你曠課的事。」
「起來啊。」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sPAmNo4t
籃球場的少年還躺在地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盯著少女遠去的身影。男孩都圍成一團，以地上的少年為中心點，討論了起來。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ssp0Ttsp
「喂，大川。」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nNRcXkVx
「他不會是摔到頭了吧？」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l7nNTCIT
「沒有吧，他不是手先著地的嗎？」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5uNRd1qa
「我沒看到，剛好被擋住了。」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QOXLrRnc
「大川，喂，喂，大川，喂，何靖川！」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4mcTgHrl
少年這才回過神，他們把他拉起，見他沒什麼事便繼續打球，何靖川把手上的灰塵拍了拍也重新加入他們，直到鐘聲響起才收球，回到教室上課。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Rx9TmS3G
陳潔芸把柯小曼帶到導師辦公室也就離開了，柯小曼先敲門後進去，環顧四周，找到班導的位置才走進去。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AZeQDjs8
班導帶她到休息區坐下，說道，「見你好些天都沒來學校，也沒有請假，所以我給你外婆打了通電話，你父親的事我有大概了解一下，希望你不要太過傷心，而且現在高三剛開學不久，未來的日子對你來說很重要，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找學校的心理輔導小組，他們可以幫……」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tG3zdQPo
他的話還沒講完就被柯小曼給打斷了，她淡淡的說了句，「謝謝老師，不用。」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pZ2jz9ba
班導也沒再說什麼，拿了一張請假申請表給她，解釋，「學校請假要在當天或後天，你幾天都沒來上課，也沒給學校打電話，這樣算曠課，我幫你跟主任交代了，他說這次是急事，例外的，所以你填個表交上去就可以了。」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8DwKO3BM
「嗯，謝謝老師。」少女拿過筆便開始填表。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4312EiL4
請假原因：丧事
「叮噹——叮噹——」下課的鐘聲響起，學生如同一窩蜜蜂，一湧而出，向著學校大門跑去，逃離地獄似的節奏。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mqYxfpsf
陳潔芸牽著柯小曼的手臂，好奇的問道，「你最近有去打工嗎？」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ffHo8OFH
少女搖頭，回答，「沒有，經理知道我家的事，所以放了我幾天假。」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Gp6RYy32
陳潔芸「哦」了一聲，瞬間又想到些什麼，一臉欲言又止，嘴巴張開了又閉上，好半天沒憋出一個字，她彆扭的模樣都被柯小曼收入眼內。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u1yMbcsA
柯小曼瞄了她一眼，又收回了視線，道，「想問就問吧。」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4ry0RuOD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陳潔芸還是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發問，「你之前不是說你爸在你很小的時候就丟下你嗎，為什麼突然又回來了？」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VArhuwRh
少女沉默，空氣都凝固了起來，陳潔芸心知不妙，早知道就不多嘴問了，兩人從小學就認識，怎麼會不知道對方的雷點在哪裡呢，此時的她恨不得跪下來給自己掌嘴，求阿曼原諒她。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kXSxBLMp
柯小曼笑了笑，說：「死之前回來佔個便宜吧。」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67TIBYeE
她臉上在笑，話裡沒有帶著怒氣，反而整個人都很輕鬆，好像解決了什麼大事一樣，但是在陳潔芸這個十多年的好朋友看來，柯小曼一直以來，根本就沒有放下過心結。
人死了，也就沒什麼好恨的了。
上個月柯小曼有跟陳潔芸提過她平白無故多了個弟弟，所謂的佔個便宜，就是指她的弟弟，陳潔芸說：「你弟弟可能……」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aCKFWDs7
「他不是我弟弟。」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1UvAHatol
這個話題只說到這裡，陳潔芸識趣的不語。
柯小曼是個沒爹疼，沒娘愛的孩子，她媽跟別的男人跑了，她爸在離婚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外面重新有了家庭，而她只能在兩邊都不要的情況下，被送到外婆家養。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hUJ7QW0Z
他們都知道外婆她心軟，最看不得小孩子吃苦，因為外婆她小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apTyQBgY
那時候的柯小曼才三歲，正是要上幼稚園的時候，會說話，也開始會記事的歲數。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64HyqJTFg
她對被遺棄這三個字沒有什麼概念，但是她知道別的小孩都有爸爸媽媽接送上下學，而她只有外婆，就連卡通裡的小老鼠都有爸爸媽媽，而她只有外婆。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DGAx7GoaS
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沒有爸爸媽媽。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frUFI4Ut
因為他們自私的決定，令到外婆年紀這麼大還要出去打工賺錢養她，不得享福。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OrN64s4w
就在兩年前，外婆因為過勞而在大街上暈倒，被路人送進醫院，查出心臟病，柯小曼強制她留在家中休養，有空做些小手作拿去賣。而家裡的開支重擔都落在柯小曼身上，還好只有外婆和她兩個人而已，所以不算太吃力。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CYnHjyXf
直到一個月前，她爸帶了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回來，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差，他和小孩一起跪在外婆面前，不斷的哀求她，說什麼，「我爸媽已經不在世，我堂哥堂姐那邊的人說什麼也不肯收留他，我老婆知道我得了絕症，頭也不回，帶著我的錢就跑了，我只想在走之前給他找一處好人家，他才十二歲，我求您了，我知道我不應該拋下曼曼一走了之的，我知道錯了，求您收留……」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wq7x5tF3W
外婆剛想開口答應的時候，柯小曼剛好放學回來，鞋子都沒來得及脫下就趕到外婆面前，隔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說：「求什麼求？」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dxOBk7eF
柯小曼不認得這個男人，但是從他的話中，可以得知他就是她的親生父親。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D4Fkf0dF
少女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孩，他一臉乖巧的看著柯小曼，男人見柯小曼回來，趕緊拉著男孩討好她，「快，快叫姐姐，她是你的姐姐。」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pcyXTN9A
男孩十分聽話，爸爸說什麼就是什麼，軟燸軟燸的喊了一聲姐姐，一看就知道他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就連襪子也是。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s99M5MXl
「閉嘴，誰是你姐姐，你他媽是誰啊，從我家滾出去，特別是你。」她指著那個男人，越來越激動的說，「當初走了就不要給我現在回來。」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Eexyayxw
「曼曼，曼曼，你冷靜一點，聽爸爸解釋好不好。」他伸手去捉少女的手，期盼她願意停下來，給他一點時間。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Hdzo3cLd
柯小曼沒有給他一點面子，在男人剛要碰到她之前便躲開了，男人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最後尷尬地收回了手。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ubPKkgFA
「解釋什麼？你有什麼好解決的？說你一個大男人不好照顧我嗎？還是說你找到新家庭，帶著我只是一個累贅？你還真的當我三歲小孩是不是？把我放在這裡，說句給我買糖吃，我就屁癲屁癲的相信你？」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WLLEbhqE
男人被罵得啞口無言，無法反駁。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prNIZRHU
柯小曼見他們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走到廚房拿了掃把，大喊，「不走是吧？我他媽送你走。」掃把一下接著一下打在男人身上，想要把他們都給趕出去，男孩嚇得大哭了起來，哭聲傳遍了家家戶戶。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fx2YJ9a4
外婆從沒見過自己拉扯大的孫女這麼生氣，最多也只是一聲不吭的生悶氣，這次她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動怒了，外婆害怕事情會越鬧越大，趕緊答應，「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快走吧。」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N28mbmrV
最終還是把鄰居都嚇了出來，紛紛站在自家門前看大戲，就差手裡沒拿爆米花了，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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