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授權小說】小朋友齊打交(Little Fighter) - 第二章成長就是現實嗎

天空中接連爆發出無比艷麗的光芒，爆炸聲稍微延遲，伴隨著壓逼空氣的輕微衝擊傳到皮膚上。

Davis一動不動地看著遠處的夜空中爆出一個又一個的煙花，卻完全沒有心情欣賞。

他一個人坐在海濱旁邊的公園，附近零零落落的有些人在欣賞夜景與煙花，而陪著他的只有一袋雜物和一支汽水。

回看今天遭遇的事情，那支汽水要是換成啤酒似乎更加符合氣氛，可是Davis從小到大都不喜歡飲酒，即使與朋友一起出去玩，他也總選擇喝著普通的汽水，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

而的確，這個性格正正是令到他今天遇到所有不幸事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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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電腦部門上班的他，今天一大早就被總經理叫到房間裏問話。

「人事部發現公司的出勤記錄系統被人做了改動，令到一些同事即使遲到或是早退，也會被系統記錄為準時上班。」上司略為低沉的語調看來非常冷靜，但他給人帶來的恐怖感卻貨真價實：「你知道是誰做的？」

寬敞的辦公室裡一塵不染，總經理那顯得巨大的桌子上除了一個電腦屏幕和一隻無線滑鼠之外甚麼都沒有。

「我......不清楚。」Davis的回答軟弱無力，不是因為他害怕，而是因為他正正知道有能力做出這件事的人是誰。

事實上在公司裏面，有權限接觸該系統的人，必定是電腦部門的同事，總經理對此相當肯定。

「今天是星期五，我要你在這個週末查出是誰人所為。」總經理的語氣並非請求同意，而是單純的作出指示。

「明白。」Davis點著頭並向門口退去，就差在沒有鞠躬，一臉惶恐的急於離開眼前困境。

出了總經理的房門，Davis的頭皮一陣發麻，心裡猶豫不決應該怎樣做。

事情已經被發現了，就不能把系統改回去就當作沒事發生，而且總經理要求的明顯是需要一個人去承擔責任。

作為部門主管，Davis手下其實只得兩三個員工，當中有技術做到這件事的，更只有一個人。

Jack剛剛畢業便進入這公司，在這裡已經工作了三年有多，他喜歡練精學懶的性格Davis心知肚明。最近一個月因為一款遊戲大作剛剛上市了，Jack連續幾天遲到，他更向Davis直認不諱因為夜裏要打遊戲，所以早上才會不知醒。

Davis原本已經很遷就他，只是勸了他幾句。問題是公司的出勤系統會將員工的上班記錄清楚列明，要是Jack真的遲到太多次，恐怕人事部就會對他作出處分。

「無問題，我會處理的﹗」Jack曾經這樣跟Davis說過。

Davis沒有想過Jack竟然會做出這麼離譜的事，現在驚動了總經理，Jack可能不單只會受到解僱，甚至有機會惹上更大的麻煩，影響他的前途。

Jack這時正在辦公室，看樣子好像比平時更認真在工作。Davis還在不斷思考著，是否有辦法將事情說成電腦程式的問題，令到Jack可以逃過這一次麻煩？到接近傍晚下班時間，Davis終於下定決心，想要跟Jack好好談一下，這時候檯頭的電話響起。

「Hello，IT部。」Davis拿起聽筒。

「是Davis嗎？」對方的語氣略微冷淡。

「我是。」Davis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公司內線，他心想可能是同事需要幫忙維修電腦。

「請你到人事部這邊過來，我們主管有事找你。」

「好的，我現在過來。」沒有等Davis說完，對方已經掛了線。

Davis隱約感到一點不妥，但無論如何他都需要前往查看，他心想有關Jack的事情就等回來之後再處理吧。

來到人事部主管的房門，Davis敲了敲門，裏面傳來「請進」的聲音，Davis把門打開，看到人事部主管正坐在裏面。

「請你先把門關起。」部門主管很有禮貌地道。

Davis開始明白到對方並不是叫自己來幫他維修電腦，他向主管的桌子走過去，這時候對方從桌上拿起一個白色信封，並遞向Davis。

「這是......？」Davis猶豫著打開信封，並把裏面的信拿出來。當他看到信件的內容是，雙眼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是的，你已經被即時解僱了。」人事部主管緩慢而冷靜地說出令人吃驚的說話：「對於你所造成的損失，公司也會保留法律追究你的權利。」

「我做了什麼？」Davis僅僅能夠說出這句話來。

「唉。」人事部主管嘆了口氣，語調變得稍為溫柔：「今天早上總經理已經找過你吧，那件事我們已經查出來了。你所做過的事已經無需要再隱瞞，公司現在願意無條件讓你離開，就已經是最大的寬待。你明白嗎？」

「我做了什麼？」萬分驚訝的Davis只能夠重複同一句說話。

「Davis，我只是聽從總經理的命令執行這事，你沒必要在我面前說自己是無辜甚麼的。」人事部主管攤了攤手。

Davis呆立當場完全不知反應，人事部主管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又繼續說：「你的部門裡有人向總經理提交了證據，清楚顯示了進入系統作出修改時的登入身份。這件事情如果追究上來，絕對可大可少。我本來也不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事，但希望你以後在其他地方別再犯這種錯吧。」

Davis的腦海一片混亂，當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時，竟看到Jack正在幫自己收拾東西。

「你這是在做什麼？」Davis問道。

被突然出現的Davis嚇了一跳，Jack不好意思地停下手上動作，他一邊抓著頭一邊在尷尬地笑，然後道：「總經理說讓我轉到這個位置坐，是公司要給你新的房間嗎？」

對於這句不知道是挖苦還是裝傻的說話，Davis感覺連反應的氣力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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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同樣剛剛下班的女朋友比自己早一點回來後正躺在梳化上玩手機。

「你回來了。」Davis強迫自己提起精神，臉上微微笑著道。

「嗯。」女朋友只應了一聲，身體一動不動。

「我被公司開除了。」Davis平靜地道。

女朋友的視線在手機上多停留了四、五秒，然後慢慢放低手，雙眼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Davis：「你說甚麼？」

「我被公司開除了。」Davis重複了一遍。

「也好，反正你那份工也不算什麼有出息的工作。」女朋友重新抬起手機，繼續玩她的社交媒體，並道：「是裁員嗎，他們賠給你多少錢？」

「公司說我偷偷改動了他們的人事系統，所以把我解僱了，這樣子沒有任何賠償。」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們怎麼可能不給你賠錢？」女朋友第二次放低手機，雙眼瞪得大大。

「我沒有那樣做，不過嚴格來說我也有責任。」Davis嘆了口氣。

「你在開玩笑吧？那接下來怎麼辦？」女朋友從梳化上站了起來，繼續追問。

「《HeroFighter》剛出了新版本，或者正好休息幾天玩玩遊戲吧。」Davis嘗試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點，希望女朋友不會那麼緊張。

女朋友的聲線提高了不少：「我們不是要儲錢結婚嗎？還有買樓呢？不用買了嗎？你現在沒有收入，這裏的租金誰來付？」

Davis沒想過女朋友的反應會如此的大，一連串的問題，讓他連回應的機會都沒有。

「還說什麼玩遊戲機，你都已經35歲了，還以為自己是個小孩子嗎？」女朋友越說越生氣：「你這個人就是這樣，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小孩，一天到晚只顧著玩，又不會計劃未來。之前叫你找份更高人工的工作，你總是推說公司對你不錯，不想因為辭工而給公司帶來麻煩。現在好了，你看他們怎樣對你？現在他們連解僱你也不給任何賠償，你知道在那邊工作了這麼久，應該會有長期服務金嗎？還是他們只不過想找一個更年輕更便宜的人取代你？你連這些都沒有想過嗎？你會不會太天真？天呀，我到底是跟一個什麼的人在一起？」

聽著女朋友一面在罵，Davis心裏感覺很難受，但他沒打算反駁，只是覺得非常疲倦。

「分手吧。」女朋友說完這三個字，轉過身就想回房間執拾東西。

「你不用離開，我離開好了。」Davis終於給予了回應，女朋友的樣子上寫著「不可思議」。Davis認為自己反正也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大不了就回老家去，反為女朋友在這裏放滿了衣服和物品，她離開的話實在比自己更加麻煩。

簡單地把重要的東西收進袋子，Davis默默地打開大門，看到望著自己再講不出話的女朋友，他在步出之前，說到：「我不是35歲了，今天是我36歲生日。」然後對著女朋友微微地笑了後再步出外面，再靜靜地把大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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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和女朋友的家，Davis一個人去到海濱的公園，從小食亭裡買了枝汽水後，一個人坐在海邊，望著海港裡正為某個他不認為值得慶祝的日子在放著煙花。

小時候家人和老師跟自己說，要做個善良的人，不要做傷害別人的事。在可能的情況下，更要盡力保護身邊的人，尤其是比自己弱的人。Davis聽到之後一直相信這道理，但在成長的路上，卻總是發現事情不如想像的簡單。想要這樣做，有時候可能會顧此失彼，沒辦法照顧到所有的人，甚至乎，受傷害的更可能就是自己。

他不止一次聽人說過，長大就是明白到理想主義並不實際。他也不止一次問過自己是否太傻？但每次因為這信念而受到傷害後，他總是很快就把壞事情忘記，然後一如既往的保持自己所相信的，毫無動搖。

隨著煙花放完，夜晚回復動人的寧靜，他也很快就讓心裡的煩躁平息下來，當打算起來準備回老家去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的聲音。

Davis回過頭來，看到自己剛剛買過汽水的小食亭正被一群漢子圍著。

那群漢子圍著小食亭在叫囂，當中帶頭的人穿著白色背心，眾人明明在晚上卻仍戴著墨鏡，幾個人手中甚至拿著球棒。

「不要讓我再多講一次，你要在這裏做生意，就必須給我保護費，聽明白了嗎？」背心男抓著那上了年紀的檔主衣領喝道。他帶著六、七個大漢，竟然在欺負這樣一個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