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搖滾編年史 - 2. intro-2

＊平行宇宙　與實際人物團體事件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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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弦一刷，引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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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擊心臟的強烈鼓點和抓住脈搏的低沉貝斯宛如鋼架，音色迥異又意外和諧的雙吉他攀附其上越飆越高，以音符建構成的摩天大樓拔地而起，直衝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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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總是懶洋洋，上台卻像切換人格滿場跑，嗓音時而低啞性感時而粗嘎暴戾的主唱抓著麥克風立架衝到台前，唱出他們的成名曲＜一方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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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一方通行，因團員兵役問題休團一年後，在萬名歌迷的見證下站上小巨蛋，用音樂宣告強勢回歸，自此大千世界通行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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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中部和南部數千人的場次，最終站的台北小巨蛋是他們夢寐以求的舞台。那些擔心休團後人氣不再、競爭激烈被新團取代、甚至更直接質疑他們沒有開萬人演唱會實力的聲音，終於在一次又一次快衝破屋頂的尖叫與踏破地板的震動中被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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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只屬於他們的榮耀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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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前排練過無數回，團裡最容易緊張的貝斯手Kiki據說連睡覺都在練指法，但等到正式演出，在熟悉旋律的帶領下，十根指頭像開啟自動導航，按弦、爬把位，就連向來不拿手的滑音都像澆上頂級潤滑油，絲滑柔順毫無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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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無線麥克風在強力照射的燈光下賣力演出，連體質虛冷的林晴都忍不住脫下外套，甩動著要朝台下丟。在勾引出滿場尖叫後，他把外套往台邊一扔，被來無影去無蹤的黑衣人光速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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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襯衫被汗水浸溼大半，林晴不敢把領結扯開，隨旋律晃到第一吉他手身邊，像拿逗貓棒似的，捏著領帶去逗阿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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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燈臨時來個高難度背彈，舉琴同時偏頭開張嘴，像要咬湊到臉上的領帶。林晴笑得燦爛，及時收回領帶，扭屁股撞他一下，害阿燈瞬間大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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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在間奏時拿遠麥克風笑出聲，在進第二次副歌時拉回情緒繼續唱，邁著得意的貓步離開犯罪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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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燈朝那背影比出中指，被導播放上兩側呈現舞台實況的小螢幕，引起歌迷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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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姓主唱假裝沒看到螢幕轉播，繼續以互動之名騷擾其他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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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歌連發的上半場告一段落，大螢幕出現他們熬夜拍了兩天的串場影片。趁這空檔，渾身溼透的團員們從升降機關退場，回後台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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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主螢幕和兩側小螢幕組合的巨大長型畫面一角，是幾乎被烏雲遮蔽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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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昏暗的夜晚，身著低胸禮服的光頭茱麗葉趴在陽台上，用低八度的嗓音呼喊：「羅密歐！啊！為什麼你是羅密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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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寬腿長的老楊穿著造型師量身訂做的加大尺碼禮服，深情詮釋金剛芭比版的茱麗葉，大概是想把莎士比亞氣到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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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台下，打從出道開始，只要公開露面就是以蘿莉塔裝扮出現的Kiki破天荒穿上巴洛克風格的男裝，看在歌迷眼裡有種奇異的反串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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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亮相就引起台下笑聲與歡呼無數，期間不乏「老楊你好正！」「Kiki我愛你！」的趁亂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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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講述打鼓像拆房子的茱麗葉和喜歡貝斯卻被叫去學鋼琴的羅密歐在舞會上偶遇，兩人惺惺相惜情不自禁，決定手牽手搞個Band，卻礙於家族的世仇身分被拆散，決定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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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先是碰到彈吉他像吹魔笛，把一群少年少女迷得團團轉，因此被家長們追殺的阿燈。後來，又撿到在森林裡迷路，嘴饞誤食毒蘋果昏迷的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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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聽見＜一方通行＞的副歌奇蹟甦醒，為報阿燈救命之恩，決定跟他們一起組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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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手、貝斯、吉他……」阿燈一個個指向面前的夥伴，最後指向自己，「和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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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猜拳猜輸擔任團長的老楊發表結論：「我們還缺一個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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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在住宅區的空地上，找到靠歌聲把一群小混混折磨得口吐白沫的林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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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當主唱？」林晴穿著與技安同款的橘色上衣，坐在水泥管堆成的王座上，俯視他們，「你們不怕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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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四人看看彼此，畫面一暗，一行手寫英文字出現在變黑的螢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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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uld you die for mus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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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影片播放的同時，後台的戰鬥仍在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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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一首歌的吉他效果器出包，下台後，阿燈在跟他的技師香蕉溝通。效果器用得更兇的小四也緊張起來，跟自己的技師阿觀再三確認，趁湯圓不在，看音箱上有一包不知是誰開的可樂果，偷抓一把塞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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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演出總有各種意外。其他人不是沒犯錯，只是那些問題都可以留到事後的批鬥大會。眼前有眼前的難關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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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謝雨城原本要跟他們回休息室，走到一半被電話叫走，據說是有大人物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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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後，團員們紛紛脫下表演服，毫無形象用毛巾擦胳肢窩。總算能把笑稱是五色戰隊制服的厚重軍裝換下，大家都自在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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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把軍裝外套掛回活動衣架，長抒一口氣，「呼……穿那個綁手綁腳，我都快不會彈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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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來就不會彈琴。」依舊穿著小王子洋裝的Kiki只更換罩衫和遮陽帽等配件，嘴上還不忘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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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抗議：「只會彈四根弦的，有什麼資格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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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i轉頭問阿燈：「燈總，他不知道有六根弦的貝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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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身赤裸正在脫長褲的阿燈用眼角瞄一眼臉上寫著「震驚」兩字的小四，「……他現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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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沒加入弦樂器組的討論，難得抱怨：「又不是偶像團體，穿成這樣……等一下還要爬那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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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好看，他的軍裝立領邊緣包著硬質銀邊，打鼓打到激動搖頭時，常會磕到下巴和脖子間的軟肉。下台一看，脖子上半圈紅痕，活像剛從絞刑台被救下來的死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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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網路上的嘲諷，阿燈冷哼，「怎麼不是？我們是拿著樂器的偶像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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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失笑，「拿樂器的5566？那不是說五月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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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一口灌下半瓶礦泉水，這才慢吞吞開口：「不然……我們叫拿著樂器的飛輪海？嗯……但吳尊是不是退出了？」他扳著指頭數，「四個少一個，只剩三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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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剩下兩個人要幹麼？」小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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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林晴靈光一閃，「就叫＜拿著樂器的飛輪海及其他＞，一個叫其其，一個叫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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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大笑，「太過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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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小四附和著，眼神卻望向呆站在穿衣鏡前，遲遲沒參與討論的K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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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好決鬥了。」林晴也注意到Kiki的異狀，刻意問：「Kiki，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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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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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把第一屆拿著樂器飛輪海頭銜爭奪戰的比賽由來講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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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i勉強笑著說：「你們先打初賽，我去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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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剛回來？」小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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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i沒回頭，一句「你管我」遠遠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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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完菸繼續癱在沙發上的造型師阿mo等大家討論完比賽流程，看他們陸續換好衣服，才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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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出小四胸前口袋那坨愛馬仕絲巾，一邊重摺，一邊用勾著眼線的電眼掃射現場：「偶像團體又怎樣？一個比一個帥哪裡不好？不把你們每一個都弄得金光閃閃迷死人，到時候歌迷又說公司虐待你們，直接去菜市場買三件一百的衣服給你們穿！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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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場不是賣菜的嗎？」這輩子只在電視上看過傳統市場的薛大少爺偷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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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難得不欺負他，低聲解釋：「菜市場也會賣衣服。我以前常買，滿好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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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換好衣服也不用煩惱髮型的老楊跟著壓低其實還是很清楚的聲量：「對啊。幹麼看不起菜市場？而且這年頭要去菜市場買三件一百的衣服也很困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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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mo差點把名牌絲巾揉成抹布，一把塞進小四的西裝口袋，轉頭大吼：「那邊那幾個！我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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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們都知道阿mo你最棒了。來，先喝口珍奶消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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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時遞上珍奶滅火的是宣傳兼專屬化妝師的湯圓小姐。她用眼睛確認團員們的造型進度，看有誰的服裝和髮型已經完成，需要她去補妝。嘴上哄著一晚要爆炸三百回合的大牌造型師，手上正在幫老楊的臉頰遮兩顆不確定是壓力大還是熬夜冒出來的痘痘，還要注意耳機裡四面八方的動靜，準備隨時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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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阿mo大口大口喝珍奶，羨慕到流口水的小四發出哀鳴：「湯圓……我也想喝珍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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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幫老楊弄完臉的湯圓在喘一口氣的空檔從那張擺滿各方進貢美食和飲料的餐桌選出一樣給他，「乖，還有下半場。先喝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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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看著白葡萄口味的能量果凍把臉皺著葡萄乾，可憐巴巴搖頭，「我不要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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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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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嫩掌心裡的能量果凍變成能量飲料，據說可以給人一雙翅膀。可惜，此時此刻的薛賜賢不想要一雙翅膀，只想要一杯珍珠奶茶，全糖全冰特大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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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裝完的老楊來到小四眼前，一手撫胸，一手朝天高舉，「啊！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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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詠嘆調讓小四一時忘記哭餓，下意識追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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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站在食物面前，你卻不讓我吃。」阿燈冷淡的聲線在此時響起，聽起來更加冷酷冷硬冷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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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排隊美食和特色小吃是親朋好友送來的慰勞品，但怕演唱會開到一半有人舉手要上廁所，他們只能吃能量食品果腹。美食的歸宿通常是拿去祭工作人員的五臟廟，有時候，連來做探班訪問的娛樂記者也能分一杯羹，但就是沒有他們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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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要喝珍奶……收工我要喝十杯……不！二十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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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裝已經搞定，剩下頭髮和臉要弄的小四不敢亂動觸怒Rose，只能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張嘴乾嚎，看起來既可憐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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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賜賢的猶豫進行到三十杯還是四十杯時，換裝完的林晴丟下一句交代：「我也去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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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跟站在門邊的阿燈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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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走向離休息室最近的男廁，之前說要上廁所的Kiki還站在洗手台前，裡頭沒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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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挑了個順眼的隔間，就地解放。邊忙，邊跟不知呆站多久的Kiki閒聊：「緊張？還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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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覺得遮陽帽的蝴蝶結有點歪，正扯下緞帶的Kiki盯著顫抖的手掌，「……好像……有點怕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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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前預告的驚喜節目是下半場一開始五人交換位置的大亂鬥。團員將站上耗費鉅資架設的三層樓高舞台機關，在半空中so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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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風險，當初在製作會議上，身為團長的老楊再三確認，就怕有人有懼高症或心理陰影之類體檢沒查出來的毛病。那時沒人有意見。事到如今，Kiki卻搶過老楊的鼓棒，打起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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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i拿下帽子，不自覺抓緊，聲音更微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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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總彩的時候還能忍耐，但短短十幾分鐘已經用盡所有力氣和勇氣。想到待會兒要正式上場，還要再站上那麼高的地方，他現在就開始腳軟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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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穿好褲子，走到Kiki身邊扭開水龍頭洗手，語氣比平常更溫柔，「那我幫你跟大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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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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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讓你留在底下，我們上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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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Kiki猛搖頭，「不要跟大家說……我、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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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Kiki不想讓大家的心血白費，但林晴更怕他有個萬一。林晴盯著Kiki明明恐懼卻又不願意放棄的表情片刻，擦乾手，拿過被抓到變形的遮陽帽，調整好形狀後為他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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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上台前，你隨時能喊停。」林晴將緞帶在Kiki小巧的下巴交錯，打出一個完美的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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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i看著林晴點點頭，跟他走出男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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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向前兩步，突然停下掏掏口袋，拿出一個橘底白字的牛奶糖紙盒，裡頭只剩最後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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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拆開包裝紙，捏著四四方方的褐色糖塊遞到Kiki嘴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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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口紅糊掉，連喝水都只敢用吸管的Kiki在補完妝後向來不吃東西，但因為是林晴，他張開嘴，用牙輕輕咬住那顆糖，再用舌頭捲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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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梆梆的牛奶糖在舌尖軟化，泛開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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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正好高Kiki半個頭，拍起來非常順手。他拍拍Kiki的頭，「到時不要往下看，也不要看陳子澄那個臭臉鬼。你看我，我今天超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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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晴噘嘴吹瀏海的自戀模樣，Kiki不爭氣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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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們還在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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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完畢的小四也來上廁所，看兩人站在男廁的牌子旁聊天，表情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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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好幾年，但每次看到 Kiki從男廁走出來，還是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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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挑眉，「哪裡怪？Kiki裙子底下有巨龍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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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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