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以為一無所有後(耽美) - 第二章

再次睜開眼睛，季衍辛是茫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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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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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擺設，這張床，這間房間明顯就是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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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好像少了幾樣東西，也多了幾樣本該丟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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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坐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發現身上沒有任何不適，輕碰一下自己的胸口，沒有想像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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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開衣服，沒有血肉模糊的畫面，也沒有包紮過的痕跡，本來應該有的傷口，突然不翼而飛，只留下潔白完好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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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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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人救了？然後變成植物人帶回家躺著等待甦醒的奇蹟發生？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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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來躺了不短的時間，傷口癒合了，還一點疤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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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聽到動靜，左右查看，注意到床角有一隻蜷縮在一起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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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有狐狸？救他的人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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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隻狐狸睡得好香好熟，完全沒有一點防範，是覺得這裡很有安全感，特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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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下意識分析著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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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到想出什麼，睡著的小狐狸就甦醒的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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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一醒來就馬上往季衍辛的方向看，見人正盯著牠看後，睜著黝黑的大眼睛，拖著自己長長的尾巴一步步從床角走到季衍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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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狐狸爬到季衍辛的膝上，抬起頭，對著他笑得眼角彎彎，特別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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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欣賞了一下狐狸可愛的笑顏，他不止觀賞，還動手摸上狐狸小小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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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小狐狸。」季衍辛語氣柔和，笑得天真爛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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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其實沒有對這個人的任何記憶，卻只想親近他，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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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蹭了蹭那柔軟的手，感受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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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眼光一閃，往下摸到狐狸的脖子，沒有狐狸想像中的撓，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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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會說人話的狐狸，不會是狐狸精吧，所以我這麼做應該不算虐動物？」語氣還是一樣平和，笑得一樣無害，手卻掐住面前脆弱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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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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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沒表現出害怕，即使被掐住脖子也沒有任何反應，牠收起笑容，用狐爪摸著季衍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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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說，這是我的名字，是一隻狐妖，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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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你乾脆找其他人重生，把我送回地府去好了。」季衍辛搖頭拒絕，看著小狐狸的眼神充滿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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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重生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只要幫我一個忙，我就實現你一個願望，什麼都可以。」千說站在他的床上，試圖說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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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見面禮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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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你只要找出襲擊我，讓我沉睡多年，一醒來害我功力大減的犯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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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幾歲了？」季衍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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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大概兩百多歲。」千說看見季衍辛一言難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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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什麼眼神，在我們狐妖平均幾千歲的年齡裡，我現在算是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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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我怎麼找襲擊你的兇手？是人類嗎？多久以前的事？還活著嗎？」季衍辛問出自己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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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類，能神不知鬼不覺襲擊到我的絕對不是平常人，之所以找他，是因為從昏迷中醒過來後，他又再次襲擊，要不是我反應快，緊急用了時空迴轉的能力，回到以前，否則剛失去部分內力，可承受不住再次的襲擊，極有可能被打回原形，再也做不成妖了。」千說邊回憶邊委屈的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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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看在眼裡，移開視線，選擇裝作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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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我又能幫你什麼，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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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選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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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不起你，但我現在要威脅你。」千說撇撇嘴，有些不好意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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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狐狸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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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因為我用迴轉能力時，你剛好生命垂危，所以就把你帶回以前了。」千說瞄了季衍辛一眼，見對方沒表情，繼續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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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用能力有些會有後遺症或條件，這個能力的條件就是帶走一個剛好生命垂危的人回到以前，然後我現有的法力會銳減一半，接著必須與那個人合作實現使用能力之人最想完成的一個願望，銳減的法力才會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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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最想完成的願望就是找出曾經襲擊你的兇手？」季衍辛戳了戳狐狸的小臉蛋，感受了下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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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千說一副不愧是我選中的人，真聰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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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你非我不可，那我不幫呢？你還沒說我不幫你的話會有什麼後果，是生命受到威脅嗎？那不是正好如我所願？」季衍辛放下對狐狸東摸西摸的罪惡之手，眼中閃過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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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你不幫我。」千說有些慌亂，他沒想過會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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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實現你願望，你難道不想復仇嗎？不想讓那些人後悔曾經這麼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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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的事情。」季衍辛收斂住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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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你死之前的畫面。」千說想到這個人最後死去前，明明當時這麼多人，卻沒有人注意到他，他艱難試圖離眾人近一點，尋求一點點目光，到最後卻徒勞無功，只能孤寂的嚥下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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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你都看到了。」季衍辛突然笑了：「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想過要讓他們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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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千說有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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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人好，那個人接受你的好卻利用你，利用完就不聯繫甚至恩將仇報，那還可能報復，但不是，他們並不想理會我，也沒有利用，是我主動黏上去，打擾他們的，嫌煩也正常。」曾願意理他的，上一世只有兩個人，但他們後來卻疏遠他，但季衍辛不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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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懂，他究竟做錯了什麼，一個兩個都離開了他，這兩人卻變成最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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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季衍辛的初戀，一個是直到現在還喜歡的人，他們因為自己介紹認識對方，明明一開始還爭鋒相對，到最後他們關係變得要好，而他，卻被忽略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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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開槍的那個人，之前忘記，現在想起來是誰了，我家親戚的仇人，不知是誰派來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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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缺德事做多了，仇人一大堆，這位殺手行事特別囂張，暗殺前都會預告，前幾天親戚來訪，在管家開門迎接的那刻，扔出一把刀到我家大門口，差一點就刺到管家，刀尖刺著一封要刺殺的預告信，扔完刀不走，等著大家發現不遠處的他，看著他舉手問好後，才開始逃跑，同樣戴著面具，動作簡潔迅速，保鏢都沒辦法抓到他，我想我中的這一槍，大概是被誤殺，畢竟當時情況很混亂，而那位親戚又剛好跑到我附近，不過，這個親戚曾經救過我一命，就當還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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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說完，重新看著千說，揚起笑容：「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報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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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預告信了，怎麼還到處亂跑，而且，你們家怎麼讓這種危險人物進來？」千說知道現在應該安慰季衍辛，或者哀求季衍辛幫自己，說一堆煽情的話，發揮文采，把自己形容悽慘，不幫自己就是十惡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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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認真聽故事，並真情實感的問出自己的疑問，但，他就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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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辛顯然也沒料到千說會問這個問題，愣了幾秒後道：「那位殺手喜歡看別人恐懼的樣子，尤其是意外的恐懼，這位殺手也算有名了，寄預告信後常常神出鬼沒的，他說的話沒幾句能信的，也能算是一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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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給曾有黑道背景如今洗白的白家次子白采意寄預告信，要他的命，白采意雖然是白家最不受寵的兒子，但也是白家的人，如果白采意出了什麼事，丟臉的也是白家，所以消息一出，幾乎是24小時，幾百個保鏢水洩不通的守著白采意，兩個月過去後，一點動靜都沒有，以為上當受騙時，那位殺手直接把白家最受寵的長子給殺了，從那以後就像是玩上癮一樣，預告信的內容就只能代表他要刺殺一個人，但刺殺誰何時刺殺完全跟信上寫的不一樣，甚至能間接證明，信上提到的人其實是最安全的，所以那位親戚當然不怕，但沒想到，這次預告信內容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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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千說點點頭，雖然聽起來特別草率，但也能說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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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季衍辛，腦中不停思考該怎麼說服他幫助自己，這個人好像已經看透一切，不想報仇，不想活著，只想等黑白無常接自己去地府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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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考慮幫不幫你，但先聲明，這不算你恢復法力後給我的實現願望報酬。」季衍辛看著點完頭後，不知所措的狐狸，決定給他一個台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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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想承認，有人需要他幫助時，內心有著難以言說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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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想答應幫忙，已經很久沒人說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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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著他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說服他，如此在意他的想法，讓季衍辛忍不住說一些拒絕的話看這隻狐狸臉上有慌張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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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條件？」千說思考了下自己目前還能用多少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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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幻化成人形？其實到現在我還無法適應一隻狐狸在說話，總覺得怪怪的，而且為了你漂亮的狐狸毛著想，還是變成人的型態比較好。」季衍辛放開不停摸著狐狸毛的手，一直被荼毒的狐狸頭，此刻頭上的毛髮變得比平常稀少，有些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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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說也意識到這點，警惕的退後幾步，委屈的看著他，指責他怎麼能虐待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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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克制不了。」罪魁禍首特別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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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說不敢說什麼，他跳到床下，嘴中喃喃唸出幾句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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