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蘭卡戰記 - 艾蘭卡戰記-02

　　在因藥物而產生的頭痛以及濃烈的香水味中醒來，瑟格的意識仍然有點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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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開眼睛，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坐在公主床上梳妝打扮的女僕，以及堆滿整張床鋪與書櫃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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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騎士的呼吸節奏改變察覺到瑟格已經醒來，只見有著一頭柔順長髮的少女此刻正用著某種惡作劇得逞的表情凝視著動彈不得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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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解到一向與幸運兩字無緣的自己如今又惹上了大麻煩，瑟格一邊試著移動自己那微微發麻的手腳，一邊從紮實的觸感推敲著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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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拋開厚重且紮實的麻繩所帶來的不適感，騎士在一陣深思熟慮後，決定先開口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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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樣？」雖然身體被五花大綁，但騎士還是試著盡量讓自己的口氣保持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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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是怎樣呢？」坐在床沿不停踢腿，女僕用反問作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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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呢？我是應公主之邀而前來，為什麼要綁我？」壓抑住即將沸騰的怒氣，瑟格逼著自己冷靜，好得以讓思緒維持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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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就在你面前啊。」擺出了一副「怎麼到了現在你還不明白」的表情，女僕用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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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格感覺到極度的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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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公主就在我面前？少開玩……」被女僕給徹底激怒的騎士顯然沒有把對方的回答聽進耳裡，直到身上瀰漫著莫名威嚴的少女從床上起身時，瑟格才意識到自己打從一開始就搞錯了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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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女僕將頭上的髮夾與飾品緩緩取下，粉紅色的長髮如流蘇般順著身體而伸露開來，有著可愛臉蛋的少女先是搖了搖頭並撥了撥頭髮，隨即整理那因為取下髮夾而凌亂不堪的柔順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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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公主。」女僕的笑容已經消失，與嚴肅的神色同時出現的是皇室特有的傲氣。

　　「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來嗎？隊長先生。」甩著一頭粉色長髮，穿著女僕裝的公主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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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並不清楚。」雖然已經猜到好幾種可能，不過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自己有多倒楣的騎士決定裝傻，於是用一副呆若木雞般的表情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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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又是個死腦袋？」敲了敲自己因無奈而略感暈眩的腦袋，有著柔順長髮的少女來到騎士前面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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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猜猜？」為了維持談話中的主導權，公主一邊說話一邊將自己的臉往騎士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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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視著在自己面前的公主，瑟格一邊思考接下來的應對一邊隱隱約約聞到誘人的髮香。如果不是手腳被綁住的情況，這應該會是一個讓人愉快的情景。不過騎士已經對此感到厭倦，同時也不打算繼續在此虛擲光陰，腰際的小刀已經被遭綁縛的雙手抽出，一點一點的割著手腕上那粗製濫造的麻繩，對於受過專業軍事訓練的瑟格而言，這是個早已接受過許多次模擬訓練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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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沉默作為問題的答案，瑟格儘可能地替自己爭取割開繩索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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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你是塊木頭？」少女語帶哭音，還有更多的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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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認識妳，妳要我猜我也猜不著啊。」將所有腦中的猜測全部拋諸腦後，騎士用無奈的口吻裝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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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問你……不管我接下來的命令是什麼，你都能答應我的要求嗎？」吐出的話語雖說是疑問句，但那口吻卻像是命令與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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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做到的，我都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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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可以從已知的線索中去略為猜測，但就算猜不到……騎士也很明白，總是得不到幸運之神的庇祐，老是與各類機運擦身而過的自己，絕不可能遭遇到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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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刁鑽的公主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壓抑難以克制的激動情緒後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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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跟從沒見過面的人結婚，更不想成為父王的外交工具──我要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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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早就猜到這種可能性，但是實際上聽到以後還是震驚不已，這就是瑟格現在內心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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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雅莉娜的聲音在瑟格的內心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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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沒有想過公主的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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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如過是我自己的話，我不喜歡別人替我安排自己的婚姻，對一個女孩來說，憧憬的婚姻是夢想，也是一個女孩子最大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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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格此時認為，女人真的是一種比想像中還難以理解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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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家？聽起來好像不對……逃國？感覺好像還是有點奇怪呢……倒底要稱之為什麼呢？」粉色長髮的公主現今還在對自己的用詞遣字感到些許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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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叫做逃婚。」瑟格的語氣中充滿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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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的要形容瑟格現在的感覺的話──「糟透了。」這說法似乎還無法徹底形容瑟格此刻的感受，那是一種無奈到極點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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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一切全不是咎由自取，而是被外力所控制的最糟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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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騎士的糾正，公主看似生氣地歪著頭不發一語，似乎認為瑟格這個行為對自己有些不夠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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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你啊……真是個死腦袋。」少女的口吻充斥不滿與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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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瑟格已經不太打算理會公主，他已經悄悄的將綁在在手腕上的繩索給割斷，這個動作雖然花了自己一點時間，但是跟被綁比起來實在是好過不少，要在什麼樣情況下起身並且拒絕公主的要求，這是瑟格此刻在思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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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騎士割開繩索，並準備起身婉拒公主要求的同時，一句突如其來的話語卻使得瑟格停下了腳步，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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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先把話說在前頭好了……關於帶我逃離瑞格拉斯皇宮這件事，你可是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唷！」『咚』的一聲坐回了床沿，少女用一副「怎麼可能讓你逃掉！」的表情說出了令人費解的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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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應該很清楚……在這四下無人的三更半夜獨自潛入即將出嫁的公主房間代表著什麼吧？」抱起了跟枕頭一樣大的小熊布偶，少女在床上優雅地翹起腿並一臉奸詐的繼續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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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意圖染指公主，豬狗不如的禽獸、還是特地前來與公主商討護衛事宜，盡忠職守的騎士呢？這點就要交給你自己來決定囉！」將懷中的小熊娃娃輕輕擲向騎士，被少女拿來丟擲的布偶就像在嘲笑瑟格的身不由己般，張開了略顯驚悚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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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自覺地接住了玩偶，騎士的身軀如今因憤怒與無奈兩者交織而成的複雜情緒而微微顫抖，壓下了就這樣不發一語轉身離去的衝動，瑟格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與少女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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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短暫的視線交錯中察覺了公主那無法掩飾的不安，望著用一副好奇表情試探與打量自己的少女，瑟格毅然地再次將視線與公主對上，並用強硬的態度試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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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你打算要我帶著你逃出皇宮？逃出瑞格拉斯？我不是想笑妳……可是當妳逃出去之後，妳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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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可以說是相當惡劣地口吻提醒著對方必須理解現實的難處，瑟格輕輕地將布偶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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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面對這必須正視的現實問題，換來的是少女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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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的確是不知道去哪裡──但我也並非全無盤算……小時候，我總是坐在父王的腿上聽他說一個又一個充滿痛苦與悲傷的冒險故事。那時候常常在想，什麼時候輪到我去展開冒險？什麼時候可以親自去體驗外面的世界？」抱著布偶低下了頭，公主難過地繼續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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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裡是一樣的牆壁、城牆內是看膩的天空、不變的風景，這一切我都看的好厭煩。難道我連追尋自由的念頭都不可以有嗎？──你們想將我關在這裡關上一輩子，再用棋子的身份加以捨棄嗎？」將累積多年的不滿與憤怒一口氣爆發，少女憤怒地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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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有沒有考慮過妳這種行為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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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沒有考慮過，但是父王還有你們有替我想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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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這充斥著怨懟與憤怒的口吻，瑟格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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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明白陛下的想法，也很不喜歡嫁女兒的外交手段，所以他一開始就對這個行為有所反彈……可是，瑟格是個軍人，是皇家騎士團的領袖之一，他必須為部下立個榜樣，立個效忠國家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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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格‧拉斯拉──瑞格拉斯皇家騎士團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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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費力地掙開早已被自己割開的繩索，騎士在無奈地嘆了口氣之後緩緩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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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要看妳的態度了──騎士在心中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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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發現繩子已經被掙脫倒是不怎麼驚訝，或許這本來就在她的料想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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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也許應該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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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成為皇家騎士團隊長的人，如果連個繩子都無法掙脫的話，那這個隊長職稱也是白搭了，早就料到他有如此能力，所以繩子只是個讓自己在談話中可以處於有利地位的道具而已，而剛剛自己已經取得上風，這樣就相當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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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對手不再是厚重的課本與測驗題目，而是皇家騎士團的三隊長之一，被稱呼為公主的少女這次將生平所學的所有談話技巧以及心理猜測都用上了，為的就只是說服對方答應她這個無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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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在雙方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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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陰影一樣擴散開來，然後延伸入侵到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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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眼神。

　　瑟格從公主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很久以前就已經失去，那個不肯屈服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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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隱隱約約流露出的哀傷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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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格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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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有任何計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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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有。」少女展露亮麗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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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撥弄著長髮的公主話一說完便從作為飾品的髮夾中抽出一小疊紙條，並一摺一摺的打開。騎士一邊驚訝原來公主身上還有這種機關，一邊開始佩服有點面前這位略帶魯莽，可是心思卻異常細膩與謹慎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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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好囉。」公主把紙攤開之後舖平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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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張約長寬約三十至四十公分的紙張，上面繪有著皇宮的路線以及換班時間，裡面還有些瑟格意想不到的秘密路線，就算是宮中長大的瑟格，對這些「秘密通道」的存在也一無所知。只見公主將髮夾用舌頭輕沾弄濕，在小地圖上游移的髮夾便在畫過的地方留下了清晰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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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房間前面的守衛。」被稱呼為公主的少女指了指小地圖前面的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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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利用他們換班的時間給了下一班的衛兵一點事情，讓他們不至於這麼快回來，所以你來的時候門口才沒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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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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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格暗暗叫好，佩服眼前這名少女竟然有著超乎想像的細膩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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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再三十分鐘，負責交班的士兵就會抵達這裡。等等出了房間之後從此處出去並右轉……嗯，這條路知道的人應該不多，開啟這條路的方式是按下從上面數來的第四個磚頭後，拉開石像上的火炬。穿過密道之後會有第二批衛兵，你先走過去，然後我會穿著剛剛的女僕裝，假裝有事情必須找你。」公主越說越多，表情也越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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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開這兩批衛兵之後必須穿過花園……那邊很麻煩，我怕有人認得我。」抿了抿因焦慮而略為乾澀的嘴唇，少女此刻顯得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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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因應對策嗎？」察覺到少女的遲疑，騎士困惑地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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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少女無奈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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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通往後門的這最後一段路？」騎士用手指了指小地圖並再度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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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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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行──穿──過！」將被攤開的地圖捲成棒狀，少女用紙捲輕敲騎士的頭並一頓一頓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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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格不經倒抽了口涼氣，他原本以為眼前這位足智多謀的公主已經想好所有安全而且萬無一失的方法，豈知道虎頭蛇尾，到了最後面簡直是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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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曳著粉色長髮的公主先是沉默不語，隨即凝視著因這胡來的計畫而頭痛不已的騎士，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似乎看穿了瑟格的內心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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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你以為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呢？」公主笑的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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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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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瑟格思索等等必須使用的手段跟消化公主剛剛所說的內容之際，厚重的棉被已經飛來，將騎士的視線給徹底遮住，正當瑟格正對這個舉動感到不滿，準備大聲抗議的時候，有著粉色長髮的少女已經搶先一步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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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換衣服，在我說好之前你不可以把被子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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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公主的制止，騎士只好停止掙扎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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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瑟格被棉被蓋在底下的時候，屈著身子的他開始思考如果這次行動失敗所帶來的可能後果以及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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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革職兩字就可以輕易了事的呢……沮喪地垂下了頭，騎士第一次真正了解「倒楣」這兩個字要如何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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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帶著公主逃出皇宮就某個程度上已經可以定義為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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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做瑟格‧拉斯拉嗎？」因為隔著棉被的緣故，公主的聲音聽起來好空洞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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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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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把棉被掀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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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格起身，將蓋在自己身上，帶有少女特有芬芳且繡有金色絲線的特大號棉被給掀來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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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面而來的是少女那有著香氣的粉色髮絲，而公主此刻正微笑著看著自己。望著頭髮下放的美麗女郎，騎士感到些微的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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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只有一點點而已，但瑟格不得不承認公主確實是很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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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做絲晴娜，謝拉維爾。請多指教！」難掩即將逃出皇宮的興奮與不安，少女對騎士行了個舉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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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無奈，被捲入公主莫名其妙的計畫中，更莫名其妙的成為了計畫的要角，除了莫名其妙之外還真的只有莫名其妙。然而這些都還比不上公主荒唐的想法，協助逃脫一開始還有合理而且正確的路線與規劃，豈知道後面開始通通變成了亂來，典型的虎頭蛇尾。不過……就算如此，答應了別人的要求就必須去做，而不知為何，騎士感覺自己剛剛好像已經收到了做為獎勵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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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帶有少女芬芳的空氣在室內飄散開來，騎士忍不住開始細心地打量眼前的公主，並發現對方正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之一。稱不上是驚為天人的美貌，也稱不上是妖艷，或許可以稱為清新脫俗，那是一種不同於一般女性的美，還帶著幾分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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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識到公主的魅力實在是令人難以抵擋，騎士不禁把頭移開，不想讓晴絲娜看到自己臉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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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麼時候出發？」為了轉移注意力而切入正題，瑟格臉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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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晴絲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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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彷彿是聽見什麼驚世駭俗的消息一般，瑟格托起額頭再度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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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難道還需要我在說一遍嗎？」聲音有些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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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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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把我擅自找來，路線也是妳定好，過程幾乎也是我被妳當白痴耍著玩，不僅計畫虎頭蛇尾算了，這種需要準備的事情竟然還要馬上出發？壓抑住如火焰般熊熊燃燒的不滿，瑟格在內心咆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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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你認為準備還不夠嗎？」晴絲娜用質疑的語氣再度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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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一定認為我很無理取鬧，甚至這種事情還要馬上出發，可是實際上這些事情我已經規劃，準備很久了。就算最後一段路用強行穿越的方式很亂來，但是如果有其他方法的話，我何必這樣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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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不等瑟格回答就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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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一切都可以照預定計畫一樣順利的話，那我何必還需要找你來？事情永遠就沒有辦法去預料，只是求個安全跟保險。」晴絲娜邊說邊挽起了自己的頭髮，穿上女僕用的髮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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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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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現在起，我不叫做公主，叫我晴絲娜，好嗎？」露出了迷人的可愛笑容，少女拋出了個足以征服大多數男性的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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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被笑容所征服瑟格則是以點頭作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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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不多了，出發吧！」提醒著騎士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晴絲娜俐落地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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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著這份難以形容的果斷與堅決，騎士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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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回頭的少女露出了堅強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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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只有真正下定決心的人才會擁有的笑容，關於這點瑟格可是比誰都還要清楚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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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說什麼都沒用了……瑟格內心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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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掛在腰側守護武器移動到方便行動的腰後──然後，旋開門把。

　　「門外的衛兵確定沒有問題？」在臨行之前再次確認起少女的安排，瑟格補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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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還沒有回來，先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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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後是無法以常理去預測的未來，一切都從這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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